当再次醒来,释放血蛇蛊后。
碧霖顿时就知晓,自己给围杀她的那两个筑基修士留的后手启动了。
残留的意识感受到那即便是在地底之下,北域也依旧阴冷的灵气时。
虽然已经不知道过了多少年,但还是由衷地让她感到了厌恶。
她的心脏并没有温度,血液也是。
自己分明就不该待在此地,却注定要永远困在这方冰雪之地。
生前的记忆已经很模糊了,能记住的已经不怎么多。
她原身只是一尾碧灵地蛟,又或者说碧灵地蛇。
她这一身血脉并不纯粹,只是出生更快,吃掉的含有碧灵地蛟血脉的兄弟姐妹更多。
于是才逐渐开启了灵智。
可惜,也是因为灵智高,实力也逐渐增强,在她抵达二阶时被碧灵妖王感知到了血脉。
随即便被逮到了妖族境内。
在那里,她服下了化形果,学习了人族的知识,随即就被打包送去了边疆。
在她学习的妖族历史之中,人族利用阴谋诡计,侵占了原本属于妖族的中央领地。
而且与妖族的战斗从不曾停歇,实在是罪无可恕。
她,其实没什么感觉。
人族在她眼里,同别的兔族,虎族,鹿族,也没有太多区别。
毕竟书上说人族残害妖族,食用妖族的尸体。
但她也吃的。
她还特别爱吃自己的兄弟姐妹,血脉越浓的越爱吃。
别的妖族不是自己血脉,但同样有特殊血脉还很浓的,也是她狩猎的第一目标。
但是在自誉为她母亲,其实不知道是奶奶还是什么的碧灵妖王给予她两个选择。
问她是愿意服下化形丹,去人族收集功法,秘术,情报。
还是回归母亲的怀抱,和她融为一体时。
她第一次学会了人族的礼貌,拒绝了碧灵妖王第二个选择,转头选择去到人族。
然后母亲就把她卖到了人族黑市成了女奴。
得益于碧灵妖王优秀的审美,她化形的人族模样,兼具了蛇类的柔软婀娜与妖艳面孔。
按照蛮蟒妖王的话来说,就是别具一番风情。
她还被特意封印了修为,瞧着就是个练气境的女奴。
此后她就开始了被不同的雄性压在身下,或者坐在身上的生活。
每一个和她交配过的人族修士都要夸赞她腰肢柔软,身材火辣。
这是正常的,她身上毕竟就一整条骨头。
妖族吃了化形果,内在和真的人族也还是只有三分之二相似。
而人,身上有那么多条分岔的骨头,当然和她不一样。
只是每当那些雄性向她询问自己交配能力时,夸赞对方的她总会觉得有点违心。
像她这样血脉高贵修为强大的碧灵地蛇,发情期能引动方圆百里所有雄蛇。
通常来说,她的发情期能持续一个多月,届时会有数万条雄蛇,形成蛇海纠缠她。
每一条都拼命的靠近她缠上她,而她在这个月会一直交配下去。
如果饿了,那就随机吃掉几百条雄性,反正大家不会介意的。
如果遇见同族血脉,那就特别注意,能吃就多吃一点。
发情期结束,怀孕之后,等到过几个月就能生出来了。
而她只会生出数万蛇海之中最强壮厉害的蛇族后代。
把蛇蛋生完,埋好。
一切就都结束了,可以离开了。
如果不离开,待到蛇卵之中的血脉之力愈发浓郁,抵抗力弱的雌蛇会忍不住把小蛇都吃掉。
嗯,她年轻的时候就有几次没忍住。
好在成为女奴的生活,只需要持续到她进入人族领地内就行。
只不过让她没想到的是,她能最终被卖到那么遥远的地方。
北域,一个冷得她几乎维持不了人形的见鬼地方。
她出生在南域。
那是一个雨水丰沛,永远温暖,不会下雪的地方。
如果有机会,她更愿意不再变长,也想永远的留在那里。
和这个一年里一半时间都总是冰天雪地的鬼地方不一样。
南域的兔子,老鼠,总是肥美得一塌糊涂。
即便吃腻味了,想换换口味。
也能轻松找到她头那么大的虫子,嘎吱嘎吱的,又脆又爆浆。
不过有时也会遇见危险。
南域的树木总是格外高大。
那些山一样高的巨树,有时候就连掉落下来的果子,都能在地面炸出数十米深的巨坑。
在她尚未踏入二阶时,就险些被一枚成熟坠落的飞溅蜜打死。
那是一种玄阶的灵植,树高几千米。
果实最小的一颗至少数百,而最大的,能有数千斤。
她那时候,大概就是被一枚从树上砸落,最后在地面碎裂四射的飞溅蜜打中。
然后就被打断了骨头。
好在她血脉还行,恢复力不错,辛辛苦苦把那枚飞溅蜜吞进肚子后。
她虽然后来半个月趴在树上,瞧着像根长了瘤子的藤条。
还反应不及时,被一只蛤嘴大莺叼走。
但好在她最后把那只该死的大鸟毒死了,最终还是活了下来。
虽然在南域也时常会遇到麻烦,但她血脉确实不错,大多时候靠天赋也能逃出生天。
只是虽然在北域生活了那么久,她还是觉得不习惯。
碧霖觉得这也正常,毕竟她其实早就死了,强撑着留了那么点魂灵。
也是为了报复那两个发现她在发情期饿了之后,把交配的雄性都吃掉。
随后一直追踪她的多管闲事的货色。
真是的,明明是那么正常的事情结果却那么愤怒。
可惜她虽然将那御兽宗这家伙炼成了油灯,王家的那东西也分了尸。
但毕竟是被打得重伤不愈,于是压抑不住心中怒气的她最后费尽心思,才建造了这处地宫。
要知道她可最是睚眦必报了!
只是在这寂灭的时刻。
她最怀念着的,竟然是以前在南域密林之中尚未化形的生活。
也不知是不是化为人形之后,身上也多了些别的什么。
在那里,有肥美的妖兽,脆脆的灵虫,哪怕捕猎失败了。
树上的果子也比她整条蛇都大,勉勉强强吃一些,也不是不行。
北域太冷了,这里的动物大都需要冬眠。
每到那时,她总是心里一抽一抽的不舒服。
好不容易捉到些兔子狍子,吃起来却好似是裹了皮的骨头,干瘪,发酸,毫无肉感可言。
北域寒意仿佛融入骨血之中,让所有思绪都冻结在此。
她再也回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