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恍恍惚惚的回到自己的寝宫,下了朝的孟贤正在等她。
“太后和陛下谈的不愉快?”孟贤看着她凝眉问道。
太后苦笑了一声,岂止是不愉快,简直就是没得谈。
“皇帝明确说了,无论如何,皇后都不会姓孟,我们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孟贤见太后准备放弃,背在身后的手不由握成了拳头,但脸上却是一副不出所料的样子。
“那太后和陛下说了那件事吗?”他又问道。
太后揉了揉眉心,摇摇头,叹道:“没有,气的头疼,什么也不想多说。”
孟贤松了一口气,自顾自的坐在太后的对面,自嘲一笑:“陛下和太上皇一样,真是将我们孟家压的死死的。”
太后看着他满脸的讽刺,心里也不好受。
景帝在位的时候,她在朝中基本没有任何话语权,更别提她身后的孟家了。
还好父兄都是知道分寸的人,一直缩着脖子当闲散权贵,没有拖过她的后腿。
现在终于熬到自己的儿子登基,她以为自己可以翻身了,娘家也能跟着沾光,苦尽甘来。
诚然,建平帝给孟贤升了官,可这比起他们计划和期望的还不够。
自己还能活多少年呢,可是皇帝还年轻,只有孟家的女儿做皇后,才能保证孟家长盛不衰。
“姐姐,您自己说说看,陛下这么做对孟家、对书妍公平吗?”孟贤看着太后,露出一副痛心又隐忍的神情。
“将来任何一个能生下皇长子的妃子都有当上皇后的可能,就咱们书妍直接被除名,凭什么?就因为她是孟家的女儿?这是不是欺人太甚了?”孟贤不服气的问道。
太后皱着眉头,心里也是阴郁的不行。
“我原本指望咱们这层亲戚关系,能对书妍有些照拂,谁知陛下竟这般打压我们孟家,早知今日,我当初真不该让她进宫。”
“别胡说。”太后头疼的打断他,“再不济,书妍也会是个皇贵妃。”
“皇贵妃很风光吗?”孟贤笑问。
“头上不也有皇后压着,再加上陛下不喜,我说句晦气话,将来如果您不在了,还有谁能护着她,护着我们孟家?
没人护着、不得陛下喜爱会是什么下场,您直管想想当年的瑞王,他身为皇长子又过的是什么日子,最后又是什么结局。”
太后头痛欲裂的闭上眼睛,只觉得心一瞬间沉到了谷底。
“我们孟家已经足够听话了,可是陛下就是看不上我们,厚此薄彼不是第一次了,他这么做不就是想把所有好东西都留给他的宠臣吗。”孟贤笑的讥讽。
太后猛地睁开眼睛,眼神冰冷,“你是说陈昭仪?”
“还能有谁,”孟贤哂笑,“事到如今,太后您肯定也早就看出来陛下到底属意谁,裴宴笙的妹妹现在就是陈家的媳妇,兜兜转转,什么好事都让他占尽了。”
“真是糊涂。”太后恼怒不已,“裴宴笙到底给皇帝下了什么蛊,让他如此掏心掏肺。”
“可不是,”孟贤笑道,“朝中早就有人说,陛下就是裴宴笙的傀儡,长此以往,皇家的颜面何存?我们又有何立足之地?”
“那你有什么办法吗?”太后抬头看着孟贤问道,眼神凛然。
“咱们必须要拔掉这颗毒瘤,没了这颗毒瘤的操控,陛下就会清醒过来,明白谁才是他的家人和倚靠。”孟贤破釜沉舟的说道。
……
过了两天,裴嘉敏领着陈云舟回门,侯府又热闹了一回。
喜事都办完了,很快又到了中秋。
中秋宫里有筵席,可是裴宴笙堂而皇之的推却了,一大早便带着容安出城去了梅山别庄。
一晃又是数月未见,阿湖和李铭恩看见容安高兴的仿佛过年似的。
夫妻两已经完全适应了这里的生活,平日里一起带带孩子,阿湖还接手了厨娘的活计。
现在一家三口的膳食都是她亲自做,一来能打发时间,二来她喜欢干这些,每日变着法子给家人做好吃的,她很开心。
旭哥儿四个多月了,被她养的白白净净肉乎乎,会咿咿呀呀还特别爱笑,是个可爱的粉团子。
容安可喜欢了,一直抱着他不撒手,最后李旭愣是在她怀里睡着了。
刚从膳房里忙回来的阿湖正好把孩子接了过去。
“小姐,今儿奴婢做了很多您爱吃的菜,还做了酥皮月饼、桂花糕,您到时候一定得尝尝。”阿湖将孩子送到内室的摇篮里安顿好,出来时兴冲冲的说道。
“好啊,很久没尝到你的手艺了。”容安很高兴。
“想吃奴婢做的菜还不容易,您在庄子上多住些日子。”阿湖顺口提议道。
容安笑了笑,“到时候再看吧。”
阿湖也知道自己嘴快了,裴宴笙是跟着一块儿来的,容安能在这里住多久估计不是她自己说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