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乐场建在郊区,周围没有楼房,时隔多年这里早已荒废,洛时羡带伤在逃,不知过了多久,耳旁有清晰警笛声,视线中出现好些人。
借助身高的优势,他见到白衣染血的苏知浅,哭成一个泪人,手中抱着赤裸的女尸,嘴里不停重复说“爸妈,我错了,你们回来好不好”。
肉体的疼痛变得微不足道,伤心的模样占据大脑,想要靠近她拥抱她。
受着心声的驱使,洛时羡挪动身体,忽有公式化的声音拦住他,“先生,前方禁止进入,请你绕道而行。”
“我……是她男朋友,警察同志,麻烦让……我进去,她现在很需要我。”洛时羡焦急出声时,脚步没停下。
“阿羡,你怎么会在这里?背上流了好多血!这是受伤了!孩子他爸,你赶紧过来。”
手臂被人拉住,洛时羡要甩开,母亲的声音让他停下脚步,眩晕感变得更明显,缓了缓,开口道:“妈,等一下再说,我现在……”
“为什么?洛夫人,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话被打断,寻声望向来人,苏知浅拉起警戒线,弯腰钻出,一字一顿地开口。
“阿浅,你在说……”
“苏小姐,我没必要告诉你。”
洛时羡喉咙一卡,一头雾水时,强迫自己集中精神,只见在母亲冷漠的拒绝声中,苏知浅身子一晃,想去扶人。
手被甩开,耳中灌入厌恶女声:“别碰我,你也是帮凶。”
“我……你说……我是什么?”舌头因为震惊打结,洛时羡懵了几秒才回应,触及到女人怨恨的眼神,心口一疼,忍不住又道,“阿浅,为什么这么看着我。”
“哈哈哈哈哈!”仿佛受到很大刺激,苏知浅大笑几声后,冷声道,“洛时羡,死掉的是我家人,你露出比我更难过的表情,没这个必要吧!”
身体越发沉重,大量信息见缝插针般涌入快裂开的大脑,思维开始运转,强烈的自责感让洛时羡清醒不少。
原来,他……只顾着她的难过,忽视发生多可怕的事。
近她一步要安慰时,考虑到现下的情况,他扯唇道:“阿浅,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洛时羡,你又觉得我在污蔑你的父母了,对吗?”苏知浅反问一声后,指着四周,一字一顿地控诉道,“现场那么多警察,要我说错一句,欢迎你们洛家告我诽谤。”
话如猛兽张开獠牙,凶狠啃咬身上的肉,疼得他忍不住弯腰,一旁父亲扶住自己,洛时羡动唇,吃力道:“不是……”
“阿羡,你别说话了。”似是看不下去,母亲抢先打断,厌烦道,“苏小姐,拖着一个快重伤的人耍性子,你觉得很有意思吗?”
“没意思。救护车在那里,洛夫人,要跟我去警局的人是你,我没拦着不让他走。”背对自己,苏知浅语气中透着咄咄逼人。
思想成熟的她是一个知轻重的人,不会凭空给别人定罪,一定还有自己不知道的事。
洛时羡无法再深入思考,扯唇道:“阿……”浅。
“阿羡,听听她说的话,一点都不关心你,要为这样的女人争取你们的未来,你确定值得吗?”母亲愤愤地开口。
面前的人挡住视野,眼皮越发的重,洛时羡抬手想让人靠边时,扯唇道:“妈,你……”
“对,的确不值得,我也不想要了。所以……洛夫人,我们可以走了吗?”
想问的东西太多,一时丧失语言组织能力,冰冷的女声响起,胸口一阵剧痛,眼前一黑,洛时羡再睁眼人在病房,这里没有出现期待的人。
半小时后,他知道苏知浅在哪里!
第一次不顾家人和医生的反对,态度强硬的要去找人,他太想见她一面,分不开神去思考别的事情,正因为这份冲动,让他付出惨痛的代价。
他们分手了……
当天傍晚,苏知浅一眼都不肯回头看自己的画面,不管是睡着醒来都在脑海挥之不去,浑浑噩噩过了一个星期,警务人员来病房询问绑架案的事,一五一十的回答后,洛时羡也冷静不少,发现不少的问题。
这事有蹊跷!
心中又燃起希望之火,幻想着搞清楚来龙去脉,感情会出现转机,洛时羡开始专注调查,随着案件一步步的深入,他亲手把那束光给灭了。
原来……
不止他和苏知浅约定当晚见面,双方父母也决定好好聊聊,听上去事情正在往好的方向发展,变故来得始料未及。
16点20分,自己遭遇绑架袭击。
五小时后,两家长辈见面,聊不到半小时散场,其实到这里……洛时羡觉得一切都不算太坏。
21点40分,程氏夫妇去找苏知浅,见到想见的人之前,他们先被连环杀手盯上,残忍折磨三个小时后死去,若是两起恶性案件没有关联,他是有挽留苏知浅的勇气。
现实偏偏背道而驰!
自己出事时,母亲收到一则死亡通知,来电之人说“我来找第六幅画的模特了”,简短的一句话,正是“血色情人连环杀人案”犯案特征,凶手在动手之前,一定会告知上一起被害人家属。
这是公开的秘密,大多数的人都知道。
这场噩梦以母亲不报警开始,外公外婆以及姨父姨母惨死是导火索,媒体记者津津乐道#江家遭受多次重伤,江燕次次幸免遇难,其中是否有不知人知的秘密#为争端,结合凶手每年要杀人,犯案的时间是一致的,母亲在明知凶手会犯案的前提下,不让可能成为凶手目标的夫妻回避,反而引导程氏夫妇去荒凉的郊区。
针对以上的行为,加上她是目击者,认为母亲为凶手创造凶案现场,间接导致这桩惨案的发生的人很多,苏知浅也是其中之一。
不对。
联系上自己被绑架的地点,两起刑事案件在同一区域发生,距离相差不到10公里,这种罕见的巧合存在一定的阴谋,这也成了她控诉母亲的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