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呼啸的风仿佛可以透过那防护魔纹,渗透了进来,带来深夜冰寒的凉意,正如有些名字的威力可以穿透千年,带给后来人压迫及其威胁。
里依诺面沉吟不语良久,才用阿兰斯通用语回应对方道:“划月大人,不是每件事,都是需要百分百把握才去做的”
划月品着茶,以一种慢悠悠的语调轻轻道:“可是,我也没要求百分百,怎么也得有个四、五成把握吧。”
里依诺面正容道:“只要我们布置得好,也未必拿不下他,也未必没有一战之力。其实这次,王朝除了派遣你,另外也派了人过来,不过没到必要时,他应该不会出手的”
划月深知王朝对东帝天的重视程度,不禁为之默然,也不知心中所想。
凤晴朗故作听不懂,与南星魂有一句没一句的轻声说着别的闲话,不禁在暗暗猜测,需要划月这个级别的人来掩护其行踪,那到底是谁……
划月叹了口气,道:“好吧,我也不想知道这次的暗线是谁?但到了必要时出手……那什么时候才是必要呢?是不是说,我们当中的一个,阵亡时给予东帝天致命一击,让那个老家伙也受重创的时候,才是必要的时候?”
他顿了顿,一字一句道:“面大人,我老实告诉你,我不想死”
里依诺面直视对方的眼睛,平和道:“划月大人,太古贤人曾有一言,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我们都是军人,我们享受王朝带给我们的福利时,也有自己的义务和责任东帝天一旦彻底恢复记忆和实力,将会给世人带来多大的危害我也不想死,我也怕死,但必须要死的时候,我们不能偷生”
话毕,她长身而起,从矮至高,仿佛遮住头顶半边天空,刹那间就有了顶天立地的感觉,让人分外震撼,她冲划月用力的点点头:“那么,划月大人,我们明光见了”
就如来时那般匆忙,只是一闪,那雄奇的身躯已消失在夜空的尽头,不留半分痕迹。
划月怔怔的看着她离去的方向,好一会后,才继续举杯饮茶,冲凤晴朗抱歉道:“有一些公事,冷落两位了。”
凤晴朗从那没有丝毫感情落差的脸上,感觉不到丝毫的情绪变化,一时间也猜不透划月内心是否有被触动,只能轻笑表示没关系。
同一时间,在明光书院某处,江天一可谓焦头烂额至极点,同时在痛苦中隐约又有一点点快乐……
自己这家虽然每天都在急速成长,但在超级势力眼中,绝对是一个名不经传所在的文化集团,但现在,一夜之间似乎就成为了世界的焦点。
就像本来站在舞台的黑暗一角,忽然所有的灯光都打到自己身上,所有巨头的目光全部看向自己,看得他心惊胆战,看得他无所适从……
他到底不是笨蛋,很快就弄清楚原因所在,天啊,自己的前搭档,那个天才魔纹师,竟然有可能就是传说中的叛逆者,虽说很多人都可以转身一变,但一下就变得如此华丽和惊艳,那实在将江天一吓到了。
想起自己还曾经和叛逆者讨价还价,一起商量出版策略,一起去议定未来的公司走向江天一就觉得这个世界实在是太疯狂了,也不知该受宠若惊,还是该诚惶诚恐。
反正最近两天,他就是在某种惶惶不可终日的状态中度过,访客来了一波又一波,问话的中心内容只有一个,那就是凤晴朗。江天一想,如果他的爷爷不是叫江山隐的话,他恐怕已经被人直接抓起来,人家问话也绝不会这么客气了。你这厮竟然敢和叛逆者搭档开过公司,好大的胆子和勇气啊……
而那一点点意外惊喜就是,晴朗魔纹集的订单忽然激增了,甚至之前半死不活的远古大陆市场,江天一费了很大劲也取得不了太多的进展,现在却有夏氏王朝的人来下了一个数量不菲的订单,这实在让江天一好奇,凤晴朗到底在夏氏王朝做过什么,单纯是仇恨的敌人,没理由有这么多受众群体的……
可最叫他头痛的还是,夏狂徒忽然半夜前来造访了。
在江天一的私密书房中,他率先举手投降道:“狂徒大人,你放过我吧,今天我起码招呼了不下二十波客人,刚刚才消停下来相关很多问题,我爷爷已经亲自问过我了,你如果有什么疑惑,请直接去问他老人家吧……”
夏狂徒却不管他,细细检查一遍书房的隔音魔纹,确定没有遗漏后,才打断对方的喋喋不休,将一个小盒子珍而重之的放到江天一面前。
江天一正待打开,夏狂徒却探出手指,轻轻按住盒子的边缘,沉声道:“你之前不是帮助过凤晴朗去申请积分兑换吗?”
江天一苦笑道:“你们高层长老会不是说要商议吗?当然,现在我知道这事不会有下文了……”
夏狂徒摇头道:“不,这就是下文”
江天一神色为之剧变,夏狂徒道:“没错,盒子里面就是静心篇最后一章,凤晴朗所需要的东西。”
江天一哭丧着脸道:“狂徒大人,这么珍贵的东西,放在我这里,不太合适吧……”
夏狂徒不屑道:“只是复刻的副本,你怕什么,丢了也不用你负责。”
江天一已经明白夏狂徒要于什么了,如果那位叛逆者阁下出现,那这静心篇最后一章,就刚好丢掉吧……
他苦涩道:“这样的决定,不知是明光的意思,还是大人的意思?”
夏狂徒正容道:“这是明光的意思,我个人很赞同,但我现在只是一个执行者我们明光有恩必报,千年如此。”
江天一探指也抚摸着盒子的边缘,不用拎起来,他也觉得必定重若千斤,他轻轻道:“听说狂徒大人和那一位,关系也好得很啊”
夏狂徒道:“确实如此。”
江天一道:“那如果他到时找的是大人你呢?”
夏狂徒憨厚一笑,道:“那我也会让他来找你的。”
江天一快哭出来了:“大人英明”
夏狂徒慢慢从座位上站起,郑重道:“东西已经搁你那了,从我离开这间房间起,这事与明光再无半分关系,甚至你可以当我未曾来过如果真出了什么问题,那将是你个人的问题,你听明白了吗?”
“大人”
“嗯?”
“在下在此郑重问候大人全家老幼,更衷心祝愿大人日后子孙,代代为奴
夏狂徒憨憨的挥手告别:“别这样,这主要是你爷爷江山隐的意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