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晴朗将先前幻术内出现的一切异样情况,具体说了一遍。
东方沛思索了一会,沉吟道:“在刚才你的公开课之后,老夫特地留下来,细细察看了整个场地一圈,甚至还做了气息的分析……基本已经排除第二位幻术师强势介入的可能性……”
凤晴朗心中不禁一暖,无论世事如何光怪、颠沛流离,身边永远总有一些真正的朋友在支持着自己。
东方沛晃动着手中高脚杯,里面的果酒正荡漾起无尽的漩涡,他就盯着那漩涡,平静道:“所以,问题只能出在你自己身上,有几种可能,第一,就是你曾被某个极为高阶的幻术师提前种下了幻术,今天恰逢其会,触发其条件…
凤晴朗苦笑道:“可是这个概率,应该和中彩票头奖的概率差不多吧?”没有哪个绝世强者级别的幻术师,会浪费如此巨大的能量,提前布置下这样一个幻术,还限制下种种条件,就为了震撼一下中术者。
东方沛点点头,继续道:“第二种可能,就是你自己给自己种下过幻术,现在达到触发条件,所以你看到了”
如果是对自己施术,那难度将大大降低,只需要一系列的心灵暗示,就能让未来某个阶段的自己,看到一些特定的事物。
确实存在这样的可能,但凤晴朗皱眉道:“可是我为什么要这样做呢?吓自己一跳吗?更何况,我还细细检查了一遍精神海,我并没有记忆遗失的地方。这说明,我应该没有为自己布置幻术,同时暂时屏蔽掉那一段记忆。”
东方沛的视线终于离开果酒漩涡,来到凤晴朗的脸上,说道:“可是,如果你施术的时候,实力远远超越你原本以为的实力巅峰,那你肯定找不到那段遗失的记忆。”
东方沛这段话说得隐晦,但凤晴朗能理解,那就是自己向自己施术的那个时间,实力远超他曾经以为到达过的巅峰,于是,天空太高,站在大地上的人无论如何仔细去看天空,也无法看到云层背后的事物。
只不过……自己曾经的巅峰就已经是一位绝世强者,远远超越绝世强者的存在,那该是什么样一种存在呢?
他不禁转头看向东方沛,只觉对方的眼神越来越奇怪,不禁失笑道:“你该不会认为我有可能是迪阿伦本人吧?”
东方沛没做声,仍是看着他,算是默认了。
凤晴朗的身躯不由得颤了颤,但他继而笑道:“如果我真是那位,我立马瞬移回到阿兰斯,一个手指按碎迪王朝王座,顺道将那些不肖子孙给全部捏死
东方沛说道:“可是,你现在只是凤晴朗,还不是迪阿伦。”
凤晴朗仍是摇头,说道:“先祖迪阿伦已经回归星辰深处多年了,这是世人皆知的事实”
东方沛道:“世人皆知,那不代表就是真相说不定他遇上什么麻烦了,或者暂时失忆了,于是提前为自己布置下这样一道幻术,只为了告诉以后沦落民间的自己,他到底是谁”
他顿了顿,终于喝了一口果酒,续道:“又或者,你是贤人迪阿伦的一具分神,或是斩出的一道邪念,再或是遗失在外的一丝念头你明白我在说什么吗?”
“明白了,原来你和星魂的爱好是一样,也经常看那些大陆上流传的幻想小说”
东方沛笑道:“确实,我不单看,有时还写,说不定星魂还看过我的作品,当然,销量并不好,所以笔名就不告诉你了。”
凤晴朗赶紧举手投降,东方沛笑道:“好吧,我们回到正题,任何事情都是这样,大胆猜想,小心求证”
凤晴朗叹道:“可是,你觉得你说的第二种可能性,有多高呢?”
东方沛道:“确实也不高那么,就只剩下第三种可能了,根据太古魔道的说法,遗传密码是具有突变性的,在芸芸众生,有人会特别特别聪明,有人会对魔纹会特别有天赋,有人天生神力,可是这些人,大多数的族谱上千年,可能都是平凡无奇的世人”
“你们阿兰斯迪王朝一脉,当然是举世闻名的天才血脉,可是,如果仅仅是一般的天才并不够,要天才之中的天才,才能完成一些事情呢?于是,在很多很多年前,也或许是近代,有人在自己的遗传密码里面加入了精神印记,一旦有自己的后代达成某些特定条件,这名后代将触动这道精神印记。”
凤晴朗明白东方沛的意思,那位留下精神印记的先辈,不一定是迪阿伦,只不过借迪阿伦的影像,将更有震慑力,或许是告诉他某些事,也或许是拜托他某些事。
可是,无论是哪一种……迪阿伦总得有互动的沟通啊,而不是挨在雕塑底座那里耍酷。
东方沛似乎同步了凤晴朗的思路,沉声道:“这又有两种可能,第一,你尚未达到真正触发这道精神印记的条件,只不过来到临界点,恰逢其会,所以看到了;第二,你那位先祖并没有彻底完成那道精神印记,或许粗心,或许是布置到一半想起有什么事情没做……好好,别这样看我,如无意外,应该是第一种可能。”
凤晴朗仰头将剩下的小半瓶酒喝于,平静道:“呃……无论是哪一种,我们都应该再进去看看,对吗?这次我对你全方位开放精神海,你应该就能见我所见”
凤晴朗带着东方沛,在各种各样的幻术场景里穿梭,甚至放慢了所有场景的构图过程,也不介意东方沛掌握自己的幻术构图方式。
良久之后,他们在一座崭新的小城里面,终于停下脚步。
“有发现什么吗?”哪怕凤晴朗自问在幻术殿堂中走出了很远,如此频繁的变幻着场景,他也感觉到一阵疲惫感袭来。
“它是随机出现的。但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它在城市里面出现的概率会增加一些你离真正触发这道精神印记苏醒,还有一段距离”
两人站在空荡荡的城市中央,那直插云霄的恢弘雕塑再现眼前,那位熟悉的俊美男子再一次挨在雕塑的底座边上,专注的看着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