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叔,有个紫外灯出了点问题。”
“赶紧派人抢修,这玩意儿马虎不得!”
夜白被带到王仁贵面前的时候,这位王所长正在和对讲机那头的人交流着什么。
“王叔,白野我给您抓来了。”
另一个紧跟着说:“王叔,说来你可能不信,我们一去白野就对自己投毒的行为供认不讳!”
两人一路上问了不少问题。
问夜白图什么,投的什么毒,有没有什么解药,但夜白一句话都没说。
他在默默计算着感染人数,等待至少每个分区有五个以上的感染者。
“为什么?”王仁贵目光严肃地看着夜白。
在他看来如果白野没有那么多歪心思那真是一个再好不过的队友。
可这个世界上真就没有完美的事情。
你娶了一个漂亮的妻子就无法避免周围人的窥视,也更容易因此担惊受怕。
“没有为什么。”
夜白直视着王仁贵。
他很钦佩王仁贵这样的人,他也欣赏老李的善良。
但越是看到这些末世中的光辉他越是心痛。
因为他们的挣扎和努力全部都是徒劳无功。
看得越多,他反而越发坚定。
“你投的毒有解药?”王仁贵又问。
夜白摇了摇头:“有时间关心这个,不如赶紧把紫外线灯抢修出来。”
“是我,在问你问题。”
“紫外线灯不容易坏,你得好好琢磨琢磨。”
“你!”王仁贵掏出手枪,冰冷地枪口抵靠在夜白的眉心。
“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给锅炉里丢脏东西,现在那么多人生病了,你难道就没有一丝愧疚吗?”
夜白面无表情地看着王仁贵,目光却像是穿过了王仁贵看着避难所的外面。
“三。”
他动了动嘴唇,吐出一个数字。
“什么??”王仁贵皱起眉头。
“二。”
“一!”
嘭——
一声巨响伴随着玻璃破碎的声音在避难所的西侧响起。
王仁贵下意识扭头去看,但避难所内道路错综复杂,他又不会透视,最终什么都没看见,只能立刻拿起对讲机询问情况,再回过头来的时候白野已经消失在眼前,房间里一个窗户被打开,封窗的木板像是被利器劈断,阴冷的风顺着豁口咆哮着往里灌。
“该死!”王仁贵恶狠狠地一拳砸在门框上。
白野跑了,那些生病的人怎么办,吃什么药都没用。
他又不是科研人员,只能从白野身上看看能不能拷问出什么。
“王叔,我们现在就去追!”
两个手下也意识到白野的重要性。
但就在这时,王仁贵的对讲机内传来一阵“呲呲”声。
紧跟着就是惊恐的喊叫:“王叔,出事儿,西边冲进来一头异种......不,不对!好多异种......”
喊声戛然而止,对讲机似乎掉到了地上。
里面传来令人毛骨悚然的咀嚼声。
“怎么会有异种进来?”
王仁贵只感觉一柄锤子敲在脑仁上,大脑一阵发昏。
他颤颤巍巍地掏出烟点燃吸了一口,焦油和尼古丁的混合作用让他大脑逐渐冷静下来,然后从柜子里拿出霰弹枪和子弹朝着西边一路小跑。
到处都是惊慌失措的人群,他们不敢乱跑,都缩在各自的家里,门窗缝隙中露出一双双惊恐的眼睛。
期间对讲机又响了几次。
他听到有人在说什么怪物咬人。
一时之间也没联想到丧尸身上。
等来到混乱发生地点的时候,这里已经乱成一团。
破碎的尸体,尖叫的人群,还有疯狂的异种这些纷乱的画面糅合在一起一股脑地塞进王仁贵的脑海中,刚刚对讲机那边说有个紫外线灯坏了刚好就是这边的紫外线灯,但谁也想不到,只是一盏紫外线灯熄灭,异种就抓住机会发动了突袭。
好在平时他也没白训练手下的人。
如今异种撞出来的缺口已经被左右两盏紫外线灯笼罩,外面的异种畏手畏脚不敢突袭。
同时这片区域所有布设在天花板上的紫外线灯管全部打开。
尽管只是弱紫外线光,但却可以有效削弱这些异种的防御。
至少子弹能打穿它们厚重的甲壳了。
“现在什么情况?”
王仁贵猫着腰来到一处机枪手附近。
这里地势高一些,能够比较清晰地看到全局。
“王叔,进来了七头异种,不过已经勉强控制住了,刚刚还打死了一只,现在剩下六个都在跟我们周旋,只是死的人有点多......”
“哪有不死人的。”
王仁贵摇了摇头。
随着机枪手的指示,他很快找到了六头异种的位置,这些狡猾的家伙正在阴影中游动像一群阴沟里的恶臭老鼠躲避着紫外线光,想要把这些老鼠揪出来杀死就必须派人接近废墟,而不是在周围架枪。
可异种那么恐怖,谁愿意去做这样的事情呢?
王仁贵时时刻刻都明白一个领袖应该做什么,哪怕他只是个糟老头子。
“来几个人跟我下去!”
他在对讲机里喊了一声。
站起身来挥了挥手。
弯下腰,率先顺着一根已经被扭曲到不成样子的水管划了下去。
众人见王仁贵已经身先士卒,心里顿时多了些勇气,立马就有十来个手里有枪的小伙子从废墟上滑下。
弱紫外线灯全覆盖。
强紫外线手电筒做主要压制手段。
王仁贵带着十几个人逐个击破把异种堵在废墟的角落里杀,一旦这些异种想扑杀出来就是十几束手电光伺候,这个过程虽然惊险,但在他冷静的指挥下稳步进行,没有一个人受伤。
…
“呯——”
散弹枪喷出炽烈的火光。
异种的脑壳破碎成渣。
王仁贵叼着根烟,轻描淡写地将霰弹枪的弹壳推出来。
随着最后一只异种倒在角落,这场差点席卷整个避难所的危机终于解除。
“呲呲——”
对讲机里哗哗作响。
隐约能听到里面在喊叫着什么。
王仁贵拿起对讲机皱紧眉头。
这边的异种已经被杀,还有什么事情值得这么急躁地汇报?
况且,这信号也太差了。
等会儿得去信号塔看看。
这个想法才刚产生。
轰——
又是一声巨响。
豁口附近的墙壁破裂。
右边的紫外线灯忽闪两下,承重架扭成了麻花朝众人砸来。
周围的年轻人反应速度快些。
赶紧把王仁贵扑倒在地上。
胳膊和膝盖上火辣辣的疼痛让王仁贵青筋暴跳。
他一个翻身起来靠住一处矮墙。
目光扫向避难所外墙处。
只见十几根触手正从豁口处缓缓收回。
紫外线灯只有一个还亮着。
短暂的寂静后,一颗巨大的花苞状头颅带着恶意探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