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吃鱼
连续两个月进宫进俸佛经后,宫中的那些下人们对景容夭都熟悉了,从漠然到熟络再到殷勤,景容夭在这段时间探听到了不少消息,也接到了一些人脉。至于太后那里,在太后的贴身嬷嬷张嬷嬷传过话之后,太后便是轻轻一笑,“若是这丫头的母亲能有她半分心机,也不会过成这样。”
“我们需要干涉景小姐吗?”
“干涉她做什么,又没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太后站在一株金黄色的菊花下,用手抚摸着卷曲的花瓣。
“可是,景小姐她在查那件事,若是被她查出来了的话......”
“景家这丫头不是什么没脑子的,她是个顶顶聪明的人,再说了,还有她祖母盯着呢,同我们有什么关系。”太后笑眯眯的说,突然想到了什么眼神又顿时冰冷,“我们要盯着的可不是自家人,而是那些外来的害虫,这些害虫看起来人畜无害潜藏在阴暗的角落里,其实想要等待一个机会对我们一击即中。”
“是啊。”张嬷嬷也是面无表情的回应着,似乎是知道她说的是什么一般。
“可是太后娘娘,再选秀是不是不太妥当呢?毕竟出了那档子事情。”
“确实不妥当,但是,我们这个皇帝啊他在想什么我们又怎么可能知道呢,唔~团团,你怎么跑过来了,你还真是顽皮啊。”未等她说完,一只浑身雪白的长毛猫迈着轻盈的步伐跑了过来跳到她的怀里,太后一副慈祥的样子抚摸着它的皮毛,“乖~乖~还是你最乖了团团。”
张嬷嬷见此缓缓退下,只是脑海中不由得又浮现出那个女子的身影,“景小姐,是吗?”
欧阳府,一个阳光明媚的早晨。
“成晔兄长怎么想起来找我了?我都没提前准备好什么点心。”大厅内,景容夭面带笑意,一边替身旁的男子斟茶一边示意婢女将桌上的账簿移开。
“又不是来找你商量什么事的,只是今日不上朝,闲的无事干就来你这儿聊聊天。”许久没见的景成晔依旧是那副书生卷气的模样,只见他瞥了一眼景容夭桌上的账簿,又见欧阳府下人们井然有条的做着事,不由得对自己这个堂妹十分满意。
见他愣在原地看着自己,景容夭轻笑着戳了一下他,“兄长这是怎么了?是不是看夭儿把家中打管理的还算不错,心中也春心萌动,也有娶妻之意了?”景容夭坏笑调戏的模样让只顾着读书的景成晔顿时害羞了起来,一脸不好意思的说,“你这丫头牙尖嘴利的,我说不过你。我是见你将这家里打理的井井有条的,对你还算满意罢了。”
“兄长不必害羞呀,若是兄长确有此意,我可以代为上书禀明伯伯,让伯伯替你寻一门好亲事。我兄长那么英俊,还博览群书,也有功名在身,那些姑娘们定会答应的,怎么样呀兄长~”
说着,她故意拖长了音调笑道。
“行了行了,我错了还不行吗?你再为难我我可要走了。”他双手抱十,做出一副求饶的模样。“对了,欧阳兄人呢?”
“夫君早上出门去了,说中午也不会回来吃饭,兄长来的不巧了。”景容夭右手倚靠在桌边拨弄着算盘,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喂喂喂,你这难道是要赶我走的意思吗?”景成晔一脸意外,自己这个妹妹脑回路真的太奇怪了,要是亲妹妹景绫娆或者那些庶妹,不管怎么样也不会把自己赶出去的吧。
“是啊,我不打算留兄长吃饭,夫君又不在家,母亲去亲戚家了,家中就我一个,也没必要让那些下人忙什么,我随便吃点就好了。”景容夭低着头继续算着自己的账目,“兄长要实在饿了可以去父亲那里吃啊。”
“你这丫头真的是。”景成晔一脸无奈的叹了口气,自己的妹妹也就只能宠着诶。“二伯伯离你这儿可是有不短的距离呢,你就不能可怜可怜我?”
“真拿你没办法。”景容夭放下笔舒展了一下胳膊,忽然想起来前两日梁夫人送来的鱼还没吃,“那我让小桃去给你做点江南菜,前两天家里刚到了几尾新鲜的鲈鱼,炖好以后我也能留一碗等他晚上回来吃。”
“好啊。”听到有新鲜的鲫鱼汤喝,景成晔高兴了,跟着景容夭准备打下手。
二人走过一条开满浅色野花的长廊,映入眼帘的正是景容夭和紫月精心打造的药园和花圃,最左边的地种了一些新鲜的蔬菜,有秋葵,香菜,还有一些青菜辣椒,走在开辟好的道上还能嗅到隔壁药园传来的淡淡薄荷香味,景成晔有些震惊,没想到她还会种这些东西。
接过她采摘下来的果蔬后,景成晔边走便问,“似乎你在这过的挺好的。”
“是啊,悠闲自在,不用受人的气,怎么不好呢?”前头的景容夭走的笔直,并未回头回应他。
这种轻飘飘的话说出来倒是让人觉得始料未及,景成晔知道这个妹妹不喜张扬,一向都是安安静静的随风随缘,也正是因为她这样的性格,才让景成晔觉得捉摸不透又有些怜悯。
他只以为景容夭是从小被欺负惯了,却不知道这是她本身的性格。
将新鲜的蔬菜和鱼交给厨房后,好奇的景成晔终于是憋不住话了,“妹妹,为什么你和欧阳兄都是那么淡然呢?”
“嗯?兄长为什么这么说呢?”
“我记得从刚见你的时候你就是默不吭声的,安安静静的就站在一旁,但你并不是胆怯懦弱之人,你有主见,有计谋,即便是被欺骗嫁到这样的地方,你也不吭声,当然,欧阳兄是良配,我自然是为你高兴的。只是我,我从未见过你亲自下地择菜,可是在你的脸上也没看到其他反应,你知不知道,如今朝堂变动的厉害,各路官员纷纷选主择路,我是看你和欧阳兄这毫不在意的样子,我有些担心啊。”
“有何担心的,兄长不也没有做出选择吗?”一只玉手轻轻拨弄着手上的玉髓玛瑙串,景容夭细长的睫毛在阳光下闪烁着,不知道到底在想些什么。
“你,你说的虽然也没错就是了,可是......”
“兄长不必多言,我不过是小小妇人,即便是朝中再怎么变换与我都没什么干系,我既嫁做人妇,夫君未曾表态我自然不敢多言。”她嗅着外头的花香,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兄长不必担心我,还是先关心关心父亲和二妹妹那边吧,听说二妹妹生的孩子都快满月了还未曾取名呢。”
原来,不是景容夭刻意要赶景成晔,而是景容夭早就听出来了景成晔今日的不对劲,所以在劝他而已。
果然,听完她说的话后,景成晔的脸打蜡了下来,“你这丫头,我真是说不过你。其实我今日找你是想让你帮我个忙。”
怎么又有事要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