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桌上,刘源又是介绍这道菜,又是介绍那道菜的,这副热情的模样,仿佛傅瑾尘跟他是亲兄弟一般。
“刘兄也太客气了吧?我这实在是吃不下了,让我先歇会儿,歇会儿。”傅瑾尘一边摆着手,一边摇了摇头。
“哎,能吃得下,能吃得下。这若是吃不下了,还可以再喝点酒,我们儋州的水酒呀可是一绝,来,尝尝。”刘源十分热情的替他斟满了酒。
“刘兄可真是太客气了!那我便恭敬不如从命了。”见他这般,傅瑾尘也并不推辞,一应饮下他的酒。
“来,刘兄,我敬你一杯!”
“哈哈哈好!欧阳兄弟果然好海量。”
两人你敬我一杯我敬你一杯,没过多久就都红了脸。
傅瑾尘这一举动这当然不是因为他蠢,他确实是喝了酒,只不过他在喝酒之前提前吃了一种药。这种药物是紫月研制的,对于他这种酒蒙子来说是一副绝佳利器,无论喝多少都不会醉。景容夭在出门之前随手带了一瓶,本来是想先备着留到之后有用处的时候再服用,没想到这么快就派上用场了。
景容夭不动声色的看着两人你灌我酒我灌你酒。这种场合自己没必要插嘴,安安静静吃饭等结果就好。
这边刚开了席,玄昭便奉命潜进了刘源的屋里搜集证据。
据傅瑾尘的了解来看,刘源心思缜密,绝对不会把这么重要的证据就光明正大的摆在自己的屋里。但是,人通常都会有自己的安全距离,他也不可能将东西放在书房或是其他平时人容易进出的地方。所以说,他的屋子里一定是有密室。玄昭精通机门遁甲之术,对于密室的察觉度要比任何人都强,因而让他去探查是最合适不过的了。
玄昭提前在刘源回来的时候,把他的窗户边上黏上了一种胶,这种胶一时半会合上后不会有反应,但过了一定时间之后,窗户锁着就跟没锁一样,很容易就能推开。
他在房顶上静静等待,“五,四,三,二,一。”
咔嚓。
紧闭的后窗缓缓打开。听到了动静,玄昭缓缓从屋顶下来,一个侧身飞跃而入。
如傅瑾尘所料,屋内干干净净的,简单摆了几只花瓶,看起来十分朴素。
玄昭用一简单的支架卡住窗户,见这副模样也不慌乱,从袖中取出一只蜡烛点燃,轻轻靠在墙面。
他屏气凝神,静静看着蜡烛的火苗。
没过一会,火苗开始跳动,很快飘向了右侧。
玄昭将蜡烛吹灭,轻轻敲击着右侧的墙体。
咚,咚咚,咚咚。
找到了!
玄昭发现了细微不同的声音,确定了密室的所在的方位。既然现在已经确定了密室的存在,下一步就是要找到如何进入密室的方法。
他静静地观察着昏暗的屋子,借着微弱的灯光,一点一点的摸索寻找着。
不对,他的屋子怎么这么干净,似乎没有丝毫生活的痕迹。摆好的书本也不对,书架也不对。灯摆件也不对。到底是什么?找了半天,他都没有发现密室的机关在何处。
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快要到傅瑾尘说的时间了,玄昭也有些紧张起来,更为快速的寻找。
而这边,傅瑾尘和刘源两人已经喝得酩酊大醉,景容夭要不是知道他吃了药,见他这副模样都会佩服他的演技。只见傅瑾尘丝毫无往日斯文的样子,仰头朝天的,有些晕眩的模样笑着抱着他。
“来,刘刘兄,我们再来一杯!”
“不,我…我喝不下了,我…唔。”说着,他一头栽在了桌子上。“我,喝…”
“哎!这点还够劲吗?不够,快!快起来再喝!”傅瑾尘一脸不耐烦地把他拽起来,结果他依旧纹丝不动,看起来像是睡着了。傅瑾尘也不知道怎么的,喃喃着再喝一杯,然后自己也倒在桌上了。
景容夭见这种情况一脸茫然,“喂喂喂!这是什么情况啊。”景容夭内心犹如一团草泥马飞奔而过,傅瑾尘根本没和自己提过还有这事啊,这也是演戏吗?那,他们倒了自己怎么办?
“既然两位大人都醉了,不如先行离去吧。”刘源身边的婢女突然来了一句。景容夭盯着他婢女精明的眼神发现了不对劲。原来这是刘源使的金蝉脱壳之术。
“不急,我还没吃完。”
“那奴婢先去大人屋里拿件披风给两位大人。”
这边,景容夭手足无措之中,云溪突然靠近戳了戳她,景容夭往她眼神方向一看,只见窗外若隐若现闪烁着光亮,景容夭立刻意识到了这是玄昭的信息。原来傅瑾尘一直在给玄昭拖延时间,既然玄昭已经找到了,那么下面该由自己来登场了吧?
只见她放下手中的筷子,装作焦急的样子对他喊道,“夫君,夫君。你醒醒呀,夫君。哎呀怎么两人都喝的这样醉醺醺的?”
装模作样地喊了两声之后,她又开始对着旁边的刘源喊道,“刘大人,你喝多了吗?刘大人。”见两人都没有什么反应,景容夭装作怒气冲匆的样子,“该死,怎么两个人都喝成这样?”
说着,她又对旁边的婢女说,“既然你们大人喝多了,就快把他扶到屋里去吧。我们也先行告退了。”
说着,景容夭便假意想要扶傅瑾尘起来,果然,听她这样说,本来睡得像个死猪一样的刘源突然一下子便说起了话来,“唔,我没喝多。快,我们再来一杯。”说着便踉踉跄跄的定要起身,景容夭撇到了傅瑾尘轻蔑地一笑,便知道他也来准备跟他做一个局。
傅瑾尘也晃晃悠悠的起身,装作刚睡醒的样子对他说,“刘大人真是海量,今日你我好像有些累了。要不?先回去休息吧。”刘源似乎巴不得他这样说一样,连忙装作喝多了头晕一般说,“好,那就下次再喝。”随后,看起来踉踉跄跄的,实则很果断的走出了屋子。景容夭和傅瑾尘两人对视一眼。戏总是要先唱完,她也装模作样的把醉酒的傅瑾尘扶回了屋子。
而此时,玄昭正好找到了想要的东西。之前,他无论是怎么翻也翻不到密室的机关在何处。但后来,他忽然想到了一件事。在前屋这种会客的地方,刘源都不会摆放花瓶。但是在他的正房里。却单独的摆放了一株花。难道,这花瓶里有什么要找的东西吗?他望向花瓶,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一般微微一扭。果然,伴随着吱呀一声,刚才的那堵墙陡然移开了一扇门。
进入那扇门后。是一间非常狭窄的密室。密室里只有一张桌子和一堵墙架子。墙上整整齐齐的摆满了傅瑾尘要的资料,哪年哪月哪日拨了什么赈灾款?百分之多少给了谁?百分之多少自己拿了,以及给凌王上缴了多少份的证据。
见状,玄昭并未打草惊蛇,从怀中取出了一只精巧的工具。那是一个拓印版,他随手从边上取出了几张空纸,将那一把写满了他记录的证据。全数他拓印下来。
说来也惊险,他刚出屋子的时候和云溪发现婢女要去检查的时候相差不过片刻,若是再晚一些,恐怕就要被他的婢女发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