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凌云将马车停在驿站附近,几人步行往城中走去。
路上,景容夭明显的发现到了。这个地方的人与京城之中的人穿着又是有些细微的不同。
身处京城之中。就算是平民百姓穿的衣服在颜色和材质上都有所不同。或许是等级分明的缘故,京城里的平民百姓并不能像皇室或者勋爵人家一样穿红色、金色、黄色、紫色等亮眼的颜色,最多只能会穿一些简单的或是带着一丝丝色边纹路的布料。稍微有点钱财的妇人最多会带一两块首饰就顶天了。
但这里的人们穿着风格明显和她们有所不同,甘州境地的人们在服饰穿搭上有很明显的变化。首先在颜色上比京城境地的人要选择更为丰富一些。男女老少在大街上花花绿绿的,看起来更为的亮眼。
即便是身份普通的老百姓,身上没有一点钱的女人,也会选择在自己的衣服上绣上红边或者粉色的花朵。至于男子,虽然没有女子的种类选择丰富。但是也不是单一的灰色或是黑色、白色穿着。有的男子会穿上淡蓝色,有的男子会穿上墨绿色,看起来倒是十分的有趣。
这不由得让景容夭有所感慨,京城的等级制度就相当于是一个阶级的束缚,就像身处上海打工的工薪阶层们,有钱人会在悠闲的九点钟开着车慢慢悠悠的晃去上班。而没钱的,就只能在早上的六点或是七点。着急忙慌的赶着一趟又一趟的地铁,辗转一两个小时,最后一身狼狈地到达目的地。
说归说,魂穿到大乾王朝这里一年多来,景容夭还没有出过京城。因此,对于这趟游玩还是十分充满期待的。
她只是感慨了一秒钟,便开始如同小女生一般逛起街来。“云溪你看这个香包,是不是十分适合烟儿这个丫头?这个可以买给…这个我们自己就拿着。哎!这个糖是什么呀?”很快便在琳琅满目的街上迷失了自我。
玄昭和凌云慢悠悠的跟在傅瑾尘身后,玄昭依旧是一副冷着脸不爱说话的样子,警惕地观察着四周的情况。而凌云出了京城,就如同脱缰的野马,这里跳跳,那里跳跳。见景容夭十分高兴的模样还和傅瑾尘搭话,“公子,你看景姑娘好开心呀。”
“嗯,她没有出过远门,整日窝在屋里,难免会觉得有些无聊,趁这个时候出去散散心也是极好。”
“可是公子,你怎么就一定能确定?景姑娘一定会跟着你来呢。”
听到这话,傅瑾尘的脑中突然回忆起了前几日景成晔自告奋勇说要包揽他这几日公务的时候。
其实,这并不是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而是傅瑾尘老早之前的计划。若要成功上位,并不是选择把皇帝和皇后杀了自己强行上位就行了,而是要名正言顺的借着皇帝之手,平反程氏一族的冤屈,才能接着接下来的事情继续。
但是,如何借着皇帝之手平反程氏冤屈呢?那便是登上太子之位,顺理成章的继承大统。
登上太子之位,就如凌王所说,首先。要赢得皇帝的信任。接着,要不动声色的掌握兵权。一旦权力和人心都倾向于你,那么皇位自然就离你不远了。因此,南下徽州这一步棋是必走之选。
傅瑾尘的身边有一个大将军的最好人选。那便是燕王程风景,可是,程家被灭,程封景的这个王爷,还是靠皇帝的怜悯和愧疚才得来的。因而做不得什么主。既然在前期不能够靠他的话,傅瑾尘也就只能选择先稳定人心,再拉拢权力。
因此,如今人心最乱的徽州便是他最好的攻克位置。
但是,有利就有弊,此番前去徽州,必然是困难重重,就连他也没有办十足的把握做成此事。谁知道之后会发生什么情况?
因此,他才要更为小心谨慎。宁可把自己的命给搭上也要去吗?不他不是这样的人,不会为了女人或是冲动没脑子就一个劲的不撞南墙不回头。
他愿意为景容夭放弃自己的生命,也必须要确保当上太子,但是,放弃生命之前,一定要保证自己活着,就像程封景这么说的一样。
五人在这热闹的街道上逛了一会儿,景容夭觉得有些饿了,正好抬头看到有一家吃饭的酒楼,于是便吆喝吆喝着后面的几人进来。
傅瑾尘进了门,但是凌云和玄昭却迟迟不敢进入。景容夭有些疑惑,刚想大声喊他们的名字。却被傅瑾尘快速拉住了手腕小声解释,“凌云和玄昭是我的贴身侍卫,是我母亲留下来给我的,侍卫的作用便是不暴露自己的身份。酒楼人多眼杂,对他们来说并不是一个适合保护的地方。他们不会跟我们一起吃,自己会找地方吃的。”
“可是…”景容夭觉得有些奇怪,傅瑾尘不过是个普普通通的读书人,就算母家有些钱财,那最多是个小的商贾人家吧。商贾人家的侍卫有那么多的讲究吗?她有些不理解。不过,见云溪也是拉住他使眼色不让她多说,他也只能作罢。
于是,景容夭就亲眼看着凌云和玄昭两个人慢慢的淹没在人群之中。但是她能够明显感觉到,即便是他们二人消失了,却依然在自己身边附近。她带着疑惑吃完了这顿午餐。刚出酒楼没多久,凌云和寻昭已经悄无声息地回到了傅瑾尘的身后。
他们两人到底是何许人呢?景容夭有些疑惑。但是现在她也知道。问他们之中的任何人都不会得出答案,于是只能咽下心中的怀疑在街上继续转悠着。
就这样,几人晃到一家裁缝铺,在铺子外挂着许多精致的布料。景容夭走上前抚摸着光滑柔顺的布料。心中对它满是欢喜,而身旁的傅瑾尘看到布料之后却说。“夫人天姿绝色,穿这月白色的锦缎是不是有些太过素雅了。”
只见景容夭转过脑袋有些好笑的说,“谁说是要给我买衣服啊?我身边的衣服啊多的是呢。我是想给你做一身衣服。”
听到她这样说,傅瑾尘这才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布料还是旧时穿的已经微微泛黄的白衫,布料也不是什么名贵的货色。
若是放在以前倒还能勉强说傅瑾尘是简朴节约。但是如今他已经是朝中从六品的官员,若是再穿这样一身出去,难免会惹得别人嘲笑。只见景容夭见他有些犹豫,自己害羞的解释道,“我是听你说早早没了母亲,那做衣服这种事情又不能麻烦年事已高的许嬷嬷来,所以我就自己做主想给你做一身。我是依照着在家中那几身旧衣裳看的,当然,那些旧衣并不是什么时新的布料。想必是。本来衣服的尺寸不是你的,你是觉得大一号能够穿许多年,因此才买的吧。”
被她看透了自己心中所想,傅瑾尘也有些不好意思。慌慌忙忙的说,“那你是叫我进去让裁缝量一量提供尺寸吗?”
景容夭摇了摇头说,“不必了,我已经知道你的尺寸是多少了。”
说着,她用手在他身上比划了一下,“我虽是官宦人家的女子,但是手工针线活也是做过的,与寻常妇人没什么不同,交给我吧。”
说着,她便扯出架子上的那匹月白色的锦缎,朝着屋里头喊道,“老板,请把这块布料给我包起来。”
而傅瑾尘见她自顾自的这副模样,觉得有些自责,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应该告诉她这个秘密。
不能,还是不要把她牵扯进来最好。
他望着面前的女子,咽下心中的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