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尴尬的气氛刚平静下来,男人们酒桌上的重头戏也随之开始了。
景逸举起酒杯,脸色微红的说,“我当初就知道,欧阳越你的才华,就是加官进爵都没什么问题的。贤侄也是十分优秀,继承了我大哥的能力和天分。只有我这小儿子,没什么出息,也就得了个前十名,勉勉强强混个官位来做罢了。”
“哎,景兄此言差矣,正所谓是虎父无犬子,想必景兄也是时常指点令郎文学,才得以有这般成就吧。”何老爷有些吹捧似的说,倒把景逸吹的不知东南西北了。
“小儿顽劣,平日里我倒也没教他什么,任由他自个儿喜欢什么便是,毕竟读书这种事情是强求不得的,”景逸这般胡诌,连宋姨娘听着都觉得虚伪。那平日里是谁天天把读书写字放在嘴边,教导人要求上进,求第一的?
宋姨娘嫌弃的撇了撇嘴,有意无意的看向傅荣华,傅荣华对他们之间的争吵装作一副没看见的样子。她现在满脑子都是自己的宝贝女婿,越看越觉得好,越看越觉得妙。
还是自己女儿眼光好,傅瑾尘又高又英俊,说话温文尔雅的,很有礼貌。不比那个何子杰要好上几百倍了?瞧瞧他现在和之前那副模样,丧里丧气的,得亏当初没选择他,不然不得把自己女儿的一生给葬送进去了。
只不过,她并不知道景容夭如今选择的这条路并不是因为她慧眼识珠运气好,而是因为当初她已经走错了这条路罢了。
景容夭早知道这场宴会就像是鸿门宴一样。捧高踩低,尔虞我诈。却没想到能带刺到这种地步。
只见宋姨娘装作无意识的问。“咦?我记得,欧阳公子家好像还有尊夫人吧,这尊夫人怎么没过来呀?放尊夫人一人待在家中有失你状元郎的面子呀。外头都说,这欧阳公子又孝顺又疼媳妇的,这样传出去怕是可不太好吧?”
果然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景容夭一听宋姨娘说话就知道她的话中必定要夹枪带棒,暗讽别人几句才行。只不过一上来就骂人家不孝顺,这也太恶心了吧?
听了这句话,景绫娆皱了皱眉头,起身刚想反驳。只见景容夭一手按住她,自己不紧不慢的说。“我家婆母,最近身子不是很好,因而特别嘱咐我提前带上礼物送与母亲说明这件事的,相公正是因为孝顺所以才不好因为这种事情就劳烦婆母出门。这样看想必姨娘也是极疼我的,不然怎么会连我什么事都知道,还来关心我是否孝敬婆母呢?我母亲似乎都还没过问我这件事呢。”
她一副阴阳怪气的模样直接把宋姨娘的处境抬到了道德的最高点,确实,她不过是一个妾室,以妾室的身份过问别人家嫡夫人的事情已经是极大的不尊敬了,况且傅荣华还没死呢,这种事情又不是她能问的起的。
景容夭轻飘飘的一句话就把她给噎住了,宋姨娘假装有些委屈,“我不过是想关心一下大姑娘的生活罢了。没想着大姑娘却把我想的这么坏。罢了罢了。”说着,在餐桌上就假装想取帕子哭泣。
可是,她似乎忘了一件事情。这餐桌上除了她之外,还有何夫人和何老爷一家。伯爵府家规森严,等级尊卑制度十分的分明。何夫人自然不会允许家中的小妾高于她一头。
果不其然,听到宋姨娘这样说之后。她不仅没有站在景沛嫣和宋姨娘这边。反而是对此嗤之以鼻,撇着嘴心想,“果然是什么样的娘教出什么样的女儿,瞧这小家子气的模样。她当初究竟是为何答应这门亲事的!”
可是,何夫人似乎自己也忘了,当初景沛嫣勾搭他的儿子,是他的儿子主动和她苟且,才有了这么荒唐的亲事的。景沛嫣肚子里的孩子还没出来呢。这不就是最明确的证据了吗?
何子杰见场面上有些挂不住,也是冷着脸,有些阴阳怪气似的嘲讽道,“欧阳兄可真是好福气呀,又有好的岳家,又有着能说会道的夫人。自己最后就吃现成的,什么事也不用做就行。”
傅瑾尘对他这副阴阳怪气的模样并没有感到面子上挂不住,只是拾起筷子夹了一块藕片放进景容夭的碗里,随后轻飘飘的甩出一句话说。“的确,陛下曾经就说我是个惧内的人,我家夫人那么好,又会说话又乖巧还会管理家事。大概是因为我夫人比较旺夫吧,自从夫人嫁到我家之后呀,我的日子都变好了起来呢。”
被傅瑾尘这句话说得何子杰一愣。“是啊,大概是因为我家夫人比较旺夫吧,比较旺夫吧…旺夫吧…旺夫…”
“景容夭比较旺夫?”他的脑中头一次涌现了这样奇怪的反应,确实,景荣妖的相貌比景沛嫣要美上许多。又善于管理家事,和皇宫的关系又很好。而且傅瑾尘说她旺夫!
确实呀,自从景容夭嫁到欧阳府,他的官运似乎确实是越来越好了,不仅得到了皇帝的青睐,还赢了个状元的名头。现如今还在朝中从仕了。想到这儿,他有些恼怒,景容夭本来可是自己的妻子,她比较旺夫。那如果是自己娶了她呢?他第一次开始怀疑自己跟景沛嫣之间的感情了。
只见他看着景容夭一脸温柔的替傅瑾尘擦去嘴角上的饭粒,再撇了撇自己身边的女人一脸愁怨的模样,高下立见了。
景容夭就像是那天上的太阳一样明艳夺目,而景沛嫣则从温柔似水的月亮。变成了整日在屋里唉声叹气的怨妇。
真讨厌,怎么会有这种感觉。何子杰皱着眉头,不想去想这种事情。
只见景逸又是问着傅瑾尘,“最近在翰林院从事还习惯吗?有什么难以处理的事务吗?”
“回岳父大人,小婿觉得还好,其他大人对我都非常和善。”傅瑾尘也知道自己这个岳父是什么虚伪的东西,不过目前来看还不宜和他撕破脸。
“说的也是,你毕竟还是新人,那些老油条也不会给你做太难的事情,况且你又得陛下器重。”由于傅瑾尘身上有一些去世太子的气质,皇帝每次见到他都能想起他最疼爱的儿子,因此对他十分关注。这两日对他颇有青睐,这让朝中其他的新人都十分眼馋嫉妒。
尤其是他们这批里新晋的翰林院学士和庶吉士,黄叔全整天对景成晔说,“怎么大家都是在朝中做官的,这欧阳兄就这么得到陛下器重,我已经年纪大了,陛下自然觉得没什么用,但是景兄你可不同,我们这边人都说啊,你的才学在欧阳兄之上呢!怎么景兄就没得到陛下的器重呢?”
景成晔看出来了他在挑拨离间,他自己可没什么反应,毕竟他是自己好兄弟,兄弟得到皇帝器重他替他高兴都来不及。
只见他冷冷的甩出一句话给他,“黄兄若是没事,就来帮我整理古籍吧。”
说完,他就不想再理这个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