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皇后绷着脸,努力让自己保持优雅和平静。
只见她端起酒杯,继皇帝之后也是带着微笑说,“恭喜各位获得前三甲的名额,也希望各位能够用自己的实干才学为陛下和百姓们做出贡献。”
“多谢皇后娘娘。”众人皆站起身,举起酒杯共饮。
景容夭有些担心身旁的酒蒙子傅瑾尘,时不时的就用余光瞥一眼他。
果然,眼见两杯下肚,他白净的脸上渐渐显现出了红晕。皇帝就又举起了酒杯指向傅瑾尘的方向。
“欧阳爱卿,来,朕和你再饮一杯。”
傅瑾尘听闻,刚欲端起酒杯。只见景容夭快速的站了起来,带着笑容夺过他的手中的酒杯。
“请陛下见谅,我家夫君酒量颇差,这两杯已经是他的极限了。若是再让他多碰一些,估计就会喝的醉醺醺的,在这朝堂之上贻笑大方了,妾身愿意替相公喝下陛下这杯酒以示赔罪。”
皇帝见状,倒是有些意外。这个女子居然敢忤逆自己的意思,在这样的场合,本不应该说这样的话。她就不怕自己当众发火吗?
果然,皇后总喜欢剑锋插针,找点小麻烦看热闹。尤其是当景容夭之前退回她送的礼物之后,她总觉得面子上挂不过去。只见她突然就冷了脸呵斥道。
“大胆!陛下让他饮酒,你敢忤逆陛下的旨意?”
只见景容夭面不改色的解释道。“回皇后娘娘,妾身并不是忤逆陛下的旨意,也不敢骗娘娘,而是因为妾身确实知道妾身的夫君是个不善饮酒之人。因此,妾身才想替夫君。喝下这杯。”
皇帝饶有兴致的盯着面前的景容夭,和司马若昭相处了这么多年。他不是不知道司马若昭是个看似温柔却十分渴望权力和地位之人。一旦有人挑衅到了她的面子和虚荣心,她便会不顾一切的要拉这个人下水。
他倒是要看看自己姐姐生的好女儿。会怎么破解这个局面?
于是,皇帝默不吭声的装老好人,景成晔有些紧张,朝着景容夭打哑迷让她别再说话了,景容夭当做没看见,继续盯着殿上的男女,场面更为的僵化了起来。
只见皇后阴沉着脸,似乎是没想到她居然还会顶撞自己,阴冷的表情看起来下一秒就要爆发出来一般。
“胆子倒挺大,你就不怕本宫?治你个当众顶撞本宫的罪名吗?”只见景容夭笑了笑,面色镇定的说。
“皇后娘娘不会的。”
“为什么?”司马皇后一愣,有些疑惑。
“因为陛下和皇后娘娘推行仁政,不会因为区区妾身的简单一言,就定妾身这样大的死罪。”
听到这,皇帝和傅瑾尘随即暗暗一笑。因为他们知道。皇后已经掉入了景容夭设置的文字陷阱之中。
确实,在这样大的场合中顶撞皇帝必是死罪,但是,顶撞也要看顶撞的程度,以及顶撞的具体情况。
她不过是因为夫妻情深,想替丈夫喝下这杯酒罢了,若是皇上或者说皇后因为这件简单的事情便定人家死罪,就是小题大做了。而且,这件事说出去不仅不会受到别人的辱骂,反而会让民间百姓觉得这是一段彰显夫妻情深的佳话罢了。
果然,这句话下来,皇后顿时愣住了。确实她说的有理。的确,不能因为这件简单的事情就定她死罪。推行仁政这种事情是她和皇帝亲自推行的。若是现在再因为这点简单的小事把景容夭打进大牢里。那岂不是相当于自己打自己的脸,也顺带着打了皇帝的脸了?
她的反应倒也是迅速,脸上僵硬的表情很快的转变成了端庄的笑容。只见她带着笑意转身面向皇帝。“陛下你看,不愧是状元郎的夫人,状元郎才名远扬,这夫人也是冰雪聪明,能说会道的呢。”
她又面向景容夭说,“本宫不过是开个玩笑罢了,欧阳夫人莫要当真。”
若是常人,一定会十分惊讶皇后这样善变的模样。但是皇上不会,他似乎早已习惯了她这副模样。
只见他也是笑了笑打着圆场说。“罢了,看起来欧阳爱卿也是个惧内的呀。”
傅瑾尘笑了笑,起身作揖道,“微臣的夫人以千金之躯低嫁于我,因而微臣定要好好爱护夫人,确实不能辜负于她。”
二人无形之中秀了一波恩爱,而刚刚一直替这两人心惊胆战的大哥景成晔,随即也是暗暗地舒了口气。似乎这个场面,也是解决了。
只见皇帝和皇后也都是哈哈一笑,皇上更是一脸无奈地说,“刚刚还同皇后说过,见状元郎如此英俊,才华横溢。还想替爱卿择一门好亲事。如此看来,也就不便强人所难,乱点鸳鸯谱了。”
皇后也是淡淡一笑说,“是呀,欧阳夫妇举案齐眉,陛下还是不要拆散他们了。”
此时,皇帝又把目光转向了同样是青年才俊的景成晔的身上。“听说,景爱卿也还未曾婚配吧?”
景成晔连忙起身作揖道,“回陛下的话,微臣并未婚配。”
“既然如此,那改日朕替爱卿寻一寻,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女子,相貌、家世都能配得上的。到时候,也让爱卿瞧瞧可好?”
只见景成晔拱手说道。“多谢陛下美意,只是微臣认为,身为男子成家立业,二者皆为重要。先成家或是先立业都是个人的选择以及个人的志向。微臣想,身为陛下的臣子,应该替陛下分担心中烦闷。替百姓谋划衣食安乐。先立业,后成家,也不是什么坏事。”
皇帝觉得甚是有理,也就不再在这件事上做出过多的纠结。但是这样一来司马皇后就不高兴了。她本来想让自己亲爱的侄女司马月嫁给自己的儿子傅峥,但是奈何傅峥自己选择了身为兵部尚书家的女儿薛雪芙。他后来又对司马皇后做出了一些解释,分析了利弊之后司马皇后也觉得掌握一个娘家有兵权的侧妃确实是比自己的侄女司马月要好一些。但是,她还是不想放弃替自己的侄女寻一门亲事。
本来她听前朝的消息传过来说,今年的新科状元是个又年轻又英俊之人。她想说自己的侄女也是个才女,配他总是绰绰有余。而且,新科状元年纪又小,未来仕途有无限的可能。说不定到最后还能够靠着自己的努力爬到个一品二品的,也并不是不可能的事情。只是她没有想到那个新科状元居然是景容夭的夫君。
既然状元已经有了夫人。那探花郎相貌也是十分不错的。结果呢?她刚想插嘴,却又被景成晔给回绝了皇帝,她再说话也是不太好。而且,这景成晔居然也是景容夭的哥哥,就剩下一个黄叔全,还是有婚配的。怎么分给自己的侄女呀?要不假装天色已晚的缘由,把这些人给拦下再做决断?
身为后宫之人,那些机关算尽阴险毒辣的事情她自然是再懂不过了,盯着殿前的舞姬,她的脑中渐渐涌起一个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