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无疑是个晴天霹雳砸在她们身上。
宋姨娘和景沛嫣面面相觑,心中有些发寒,怀孕?怎么可能,自己怎么可能怀孕呢?
她们当然不知道,少女初孕,很多人反应本就不明显,加之景沛嫣又是身子纤弱,她只会觉得最近不想吃饭是因为忧思过度和自己体质差的缘故。
对,不可能是这样的,当然不可能!
二人强壮镇定,起身像是听到天大的笑话一般,“姐姐就算是不喜欢我,也不能用这种下三滥的招数玷污我的清白!”
“是啊是啊,这种话说的太伤人了吧。”
“你给我滚出去!现在立刻滚出去!”景逸也是一脸不信的模样,挥着袖子就想要拎着棍子赶她出去。
“父亲这是做什么?”
“我要打死你这个孽障,从今以后景家再也没有你这个孽障!”景逸恶狠狠的提起棍子冲了过来,被荣华一把抱住。“你想做什么!”
“父亲你是要打死我吗?我没同意,母亲没同意,这婚就还是我景容夭来结,既然如此,那今日伯爵府那边恐怕就只能和一具尸体结婚了吧。”她冷笑着,对此并无畏惧之意。
只见景容夭一改往日的顺从模样,掏出脖子上戴了十六年的保命金锁。
“这是先皇赐予我的生辰礼物,有此物在如同先皇在世,就连陛下都得对此下跪行礼。”
说完,她将金锁拽了下来,在场中围绕一圈。
“不错,这确实是陛下当年御赐之物。”老王爷眯着眼睛仔细看了看,沉思了一会回答道。
“景大人,以本王之见,还是听令爱说完比较好吧。”
老王爷都开了口,景逸只得放下手中的棍子,装作镇定的说,“让王爷看笑话了,既然王爷给她面子,就看看她能说出什么花样来。”
“父亲如果不信,请个太医就好了。”
“既然姐姐执意如此,那妹妹自然是无所不依的,太医如今都在宫中,赶来也有一段时间,直接去外头请个大夫来吧。”她也不信这个邪,强装镇定的回答,说着就欲去找人请大夫来。
“妹妹不用着急,我母亲昨日身体不适,宫中的姜太医最擅长看女子之症,这两日都来给我母亲把脉,因为我今日大喜便打算留他吃喜酒的,现在他还没走呢。”说完,景容夭一个眼神示意,云溪立刻把姜太医带了上来。
“老臣给长公主殿下,顾王爷请安。”姜太医是太医院院判,按照官员品级来看,在场的这些人也就这两个值得他请安的。
“有劳姜太医,麻烦姜太医给我妹妹把把脉,她最近老是失眠多梦,经常就要出门买这个枕头,又要买那种香的,怕不是生病了吧。”她一阵阴阳怪气,并未提刚刚自己说她怀孕之事。
“是。”只见姜太医示意婢女将景沛嫣扶起来坐在椅子上,然后取出一张帕子覆在景沛嫣的手面,随后进行诊脉。
在众人的紧张之下,只见姜太医眉头一皱,似乎是有些茫然不理解。
“怎么样了姜太医,小女是生了什么病吗?”景逸一副比谁都紧张的模样,恨不得他立刻说出来景沛嫣只是没睡好然后打景容夭的脸。
只见姜太医看了看面前的少女,低下头收回帕子。
“回景大人,令爱并无什么大病,只是怀孕了。”
这句话说出来全场的人都愣住了,一脸怪异的表情盯着少女。
而此时的景沛嫣也是一脸不信的表情,瞪大了眼睛用手指着姜太医破口大骂。
“贱人,谁让你胡说了,我怎么可能怀孕呢?”
“嫣儿!”旁边的宋姨娘皱着眉头慌忙制止。
“呵呵。”听到她说的话,景容夭不由得在心中笑了一声。
你终于是露出你那狐狸尾巴了吗?
果然,她话刚说完,也好像意识到了不太对劲。
姜太医冷冰冰的看着面前的少女,冷哼一声转头对景逸行礼。
他本想给这个男人一点面子,既然景沛嫣不给自己脸,那也没必要做这老好人了。
只见在景逸一阵冷汗下,他扫视了一眼众人,随后轻咳一声。
“老臣行医四十年,诊脉不下千万人,若是小小的女子怀孕我都诊错了那这太医院院判我也不必干了,直接禀明陛下辞官了去。老臣明明确确的说一遍,贵府二千金确实是怀孕了。”
说完,他走过来收拾药盒,又对荣华行礼。
“本想来跟公主讨一杯喜酒吃,看现在的情况也不必讨了。老臣先行告退,明日再来给公主施针。”随后,不管景逸什么模样,自己提包就走。
这个老太医倒还是有点脾气。
场面一片寂静,许久无人说话。没过多久,老王爷颤颤巍巍的起身。
“本王本来也不想过来凑这热闹,若不是我家七七嚷嚷着要来,我也不会过来看到这个场面。这是景大人自己的事情,如今时辰也是过去了,这婚若是不结也早点和人说,婚若是结也好好的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不然打糊涂官司不知道是非黑白,若是闹到朝廷上,难免会被其他人笑话您景大人是非不分,家宅不宁呢。”
说完,他咳了几声,在顾七七搀扶之下离开。
“哎,顾王爷!您,您慢走。”
景逸也有些尴尬,不知道现在该说些什么。
“老爷!这事不是真的,嫣儿怎么可能…”
“啪!你住口!”在这个节骨眼上,宋姨娘还想辩解什么,她能辩解什么!姜太医在太医院当值四十年,历任两朝,诊断无数皇子公主,妃嫔皇后,贵族官僚的身体。怎么可能会因为这个小丫头就错了呢?
一响亮的巴掌打在宋姨娘脸上,疼的发懵。
“娘!”
“老王爷且慢。”景容夭拦住他的话。
“丫头,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老王爷一脸严肃的模样,头发花白,额间的黄金发冠看起来十分威严。
“夭儿想请王爷做个见证,今日不是夭儿要悔婚,而是伯爵府悔婚在先!”
说完,她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下轻咳一声。
“把房妈妈和刘二家的叫过来。”
随着房妈妈和一妇女缓缓走来,整场戏剧便是达到了最高潮。
“夭儿,你这是什么意思。”半天没说话的老太太终于是开了口。
“回祖母,夭儿要帮父亲找他最爱的女儿的新女婿呀!”说着,她一副玩味的语气自嘲般的盯着堂前喜字。
她愤怒的冲上前,把红字撕烂。
“女婿在哪呢?”景绫娆像是应和一般,无视大伯的瞪眼,也是一副阴阳怪气的口气。
她深吸一口气,指着景沛嫣说。
“我亲爱的妹妹早就和我的夫婿珠胎暗结,自母亲替我定亲那月起便是开始了!”
突然,一口鲜血喷涌而出,她惨笑着抹去嘴角的血迹,开始娓娓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