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名嬷嬷跟在皇后娘娘身边多年,仗着自己身份不同便拿规矩说人。
归宁被她们折磨了一天,吃了规矩礼仪的亏。
这会得了夜尘的势反败为胜,说什么也得把丢掉的脸给找回来。
归宁盯着几名嬷嬷呵呵冷笑,手里的戒尺却是一抽一个准。
“这样吧,看在皇后娘娘的份上,本姑娘也不为难你们了。”
“公主英明……”几名嬷嬷破涕为笑。
归宁接着道:“不过,本姑娘受过的苦怎么也得讨回来不是。”
嬷嬷们面面相觑。
归宁道:“正如你们所说,宫里有宫里的规矩,那我也有我的规矩。今天你们教了我一天宫里的规矩,那么现在也该轮到我来教你们规矩了。”
“公主饶命。”几名嬷嬷闻言脸色一变,连忙跪地磕头求饶。
“放心,我的规矩很好学的,不会要你们的命。”
归宁笑着绕到几人身后,手中戒尺一转,“啪”的一声抽过去,谁也没能幸免。
“现在该你们学我的规矩了,老实点,都站起来。”
“腰挺得不够直,还有你这腿,站站直……”
归宁拿出几名嬷嬷之前训练自己的态度对待她们。
嬷嬷们叫苦连天。
然而归宁就跟没看见似的,该怎么做还是怎么做。
“公主,您行行好,就饶了老奴们这一回吧,之前是老奴们有眼不识泰山……”
归宁下手太重,没几下,就有人站出来求饶。
“我之前好声好语同你们说了半天,也没见你们有一丝心软啊,怎的我才开始,你们便求饶了。这样下去,这游戏还怎么玩?”
归宁拿腔作势。
几名嬷嬷着实吓得不轻。
夜尘道:“阿宁,几名嬷嬷年事已高,要不你还是……”
“我放过她们谁放过我啊。”归宁本着要债还钱的心思,道:“万一她们回去跟皇后娘娘告状,吃苦受累的不也还是我。”
“不敢了,不敢了……”嬷嬷们连连摇头。
归宁道:“而且,她们身负皇恩,应该……”
“姑娘,许公公来了。”
“应该”两个字还没出口,春风便跑了进来,打断她道。
归宁看向夜尘。“看看,我刚才怎么说来着?”
说着把戒尺往地上一扔。“让许公公进来吧。”
皇后的情她可以不领,但玄月皇的情她还是要记一下的。
许公公迈步进门,一眼就看到了几名跪在地上求饶的嬷嬷。
“公主这是……”许公公笑着看向归宁。
归宁道:“哦,之前她们让我学规矩,我学完了,现在该轮到她们了。”
“不知老奴可否问一句,公主让她们学的都是什么规矩?”
“那还用问,当然是我的规矩。”归宁一脸天不怕地不怕的看着许公公。
许公公尴尬一笑。
他可是代替皇上来传口谕的。
是皇上念及夜色已深,怕兴师动众的不好,所以干脆连圣旨都免了,只派了他过来传口信。
现今看到归宁这副模样。
许公公觉得,自己来的太不是时候。
“哦,对了,许公公是干嘛来了?”归宁明知故问。
许公公闻言把归宁拉到一旁,将玄月皇的意思委婉转达。
“这样啊。”归宁单手支着下巴道:“让我放了她们也不是不可以,不过我需要她们赔偿……”
几名嬷嬷既是皇后娘娘身边有头有脸的人物。
这些年跟在皇后身边应该也没少捞油水。
站在她的角度上来说。
嬷嬷们合起伙来折磨了她一天,她还没报复回去,玄月皇的口谕就来了。
所以,她跟她们要点补偿什么的也很正常。
归宁光明正大的打劫。
许公公看向几名嬷嬷。“嬷嬷们觉得如何?”
归宁都这样说了,嬷嬷还能怎么办。
嬷嬷只好点头答应。
许公公又看向归宁。“不知公主要多少赔偿此事才能作罢呢?”
“这个嘛,得容我想想。”归宁的小眼珠子滴溜溜的转着。
夜尘看着她,深感无奈的同时又觉好笑。
真不知道他上辈子到底积了什么德。
这辈子才会遇见这么一个既有趣又烧脑的归宁。
夜尘嘴角上扬。
归宁那头也想出了结果。“这样吧,我也不多要,每个人只需拿出三万两就行。”
六个人凑上十八万两银子,不多不少,刚刚好。
“这……”
嬷嬷们闻言你看我我看你,脸上早就没了之前嚣张的神色。
每个人出三万两。
她们在宫里一辈子才能攒多少钱。
没想到归宁狮子大开口,一回就叫她们荷包空空。
皇后娘娘不在。
嬷嬷们有苦也没地方诉。
再者,又多了个许公公给归宁造势。
她们就算没有那三万两,便是借也要给借来。
“现在拿不出没关系,你们可以先打了欠条再走。”归宁道:“不过,我把丑话说在前头,你们要是敢在皇后娘娘面前多嘴,那就别怪我把欠条呈给皇后娘娘。”
她们丢的起这个人,皇后娘娘却丢不起。
一旦她把这事闹到皇后娘娘跟前,那么等着她们的,便只有死路一条。
归宁把整件事的脉络捋的清清楚楚。
原本有几个打算敷衍的嬷嬷闻言都歇了心思,一口答应归宁的要求,并当着许公公的面打了欠条。
许公公早就听闻了归宁的敛财能力。
今日一见,心中佩服的那是更加五体投地。
等嬷嬷们把欠条打好交给归宁。
许公公不禁暗地里朝归宁竖起了大拇指。夸道:“公主,好手段。”
随随便便一出手,就是十几万两进兜。
这样的敛财能力,他一辈子都望尘莫及。
“公公谬赞了,这只是小意思。”归宁扬了扬下巴,所有的得意都写在了脸上。
许公公带着几名嬷嬷告辞离开。
归宁转而向夜尘致谢。
夜尘与她客套几句便带着夜泉告辞离开。
等到人走完了,春风才跟归宁道:“姑娘,您这次能转危为安,着实多亏了三皇子殿下。”
“什么眼神。”归宁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道:“要不是他,我能受这天大的委屈吗?”
春风摇头。
归宁道:“那不就得了,此事既是由他而起,难道不该由他解决?”
春风一听,好像是这么个理,“那宫里的几名嬷嬷……”
“她们的事不是你该管的,你有空,还不如想想你跟小五子的将来吧。”归宁道:“况且,我走后,以南浔的性子,未必会让你们继续留在将军府。”
被几名嬷嬷折磨了一天,归宁早就困乏。
强撑精神和春风聊了几句,便打发她和冬梅走了。
次日,又有宫里的人上门给归宁量身,说是帮她定做与夜尘成婚的礼服。
归宁犯懒。
心知有几名嬷嬷的不幸在前,不会再有人来打搅她的安宁。
索性也就没管。
等她一觉睡醒,
外头不知何时早已下起了大雪。
屋里火盆噼里啪啦烧的呲呲作响。
归宁起身。
春风立刻围了过来,小声道:“姑娘,宫里来的嬷嬷还在等着给您量身呢!”
“嗯,且让她们都等着吧。”归宁揉了揉眼睛,不由又想起了另外一件事。“今天是不是青菱斩首的日子?”
“好像是的。”春风的关注点没在这上面,归宁问她,等于问了只小白鼠。
“什么叫好像,”归宁气的伸手揉额,恨铁不成钢道:“你要搞清楚,青菱是你的情敌。”
万一她这次没死,想法子瞒天过海逃过一劫,她就不怕青菱日后再回来跟她抢小五吗?
“姑娘,青菱她应该没有那么大的本事可以逃过大理寺的法眼吧?”春风心存侥幸。
归宁气道:“她是没本事,可你别忘了她的主子是谁。”
唐婉清和太子可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再者,青菱这次之所以敢这么做,背后少不得有太子撑腰。
只不过太子的目标是南浔,而唐婉清的目标是她,所以,两方才发生了分歧。
却并不代表,他们不是一伙的。
“安全起见,你还是把小五子叫来,让我问问吧。”归宁摆手示意春风退下。
门打开,冷风从外头刮进来。
归宁打了个呵欠道:“外头这么冷,是下雪了吗?”
“可不是,今儿个一大早就下雪了。”冬梅接过春风的活计替归宁更衣。
归宁眯眼。“怪不得今天这么嗜睡,看来也不是没有原因的。”
“那是姑娘福气好。”
“睡个懒觉算什么福气啊。”归宁绿豆大的小眼珠子屋子里打量一圈,问冬梅。“春风不是说宫里的嬷嬷在等着给我量身吗?人呢?怎么不见?”
“哦,嬷嬷们说姑娘如今贵为公主,身份悬殊,没有公主的吩咐她们不敢贸然进门。”
“所以,人呢?!”
“这会还在外头等着,”冬梅小声道:“估计快冻僵了。”
“嗯,让她们进来吧。”归宁脸不红心不跳道:“毕竟,跟我有仇的是昨天宫里来的那几名嬷嬷,与她们无关,别因此累及她们,白白坏了我的名声。”
“姑娘说的是。”冬梅躬身退下,替归宁传话去了。
又一阵冷风从外头刮进来。
几名身子冻僵的嬷嬷还没进门,便“扑通”一声摔趴在地,眼鼻通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