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安堂上上下下那么多口人,
唐婉清为了个青菱,说陷害就陷害了,真当她软柿子好拿捏么?
归宁双目圆睁,心中怨愤难平。
南浔冷眼看她。“这事我会着人调查清楚给你一个交代的。”
说完,转身就走。
归宁气道:“你自己都自身难保了,拿什么给我交代。”
不过一个南相便让他寸步难行了。
谈何交代!
傻子才信!
归宁双手抱胸,气的哼哧哼哧。
南浔转身,冷眼看她。“你不信我?”
归宁道:“何止是不信,是压根不信。”
以唐婉清在南浔心中的位置。
如果真叫南浔查到了什么与唐婉清有关的证据。
南浔不包庇那才叫有了鬼了。
“不信便罢,随你。”
南浔转身离开。
冬梅赶紧上前把门关上。“姑娘,你这样得罪将军,怕是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
归宁不屑道:“南浔要能靠的住,母猪也会上树。”
反正她现在有夜尘撑腰,南浔帮不帮早就不重要了。
归宁让冬梅去找夜尘帮忙。
夜尘听明冬梅来由,不禁看着她皱眉。“可否让你家姑娘出府一趟?”
将军府现在被禁卫军守着,他进不去,南浔出不来。
他就算是想帮忙,也帮不上。
“可是我家姑娘的伤……”
冬梅为难了。
姑娘要是能下地,早都自己过来了,又何须她来多跑这一趟。
“罢了。”
夜尘让手底下的人备好马车,对冬梅道:“本皇子便是随你去一趟也无妨。”
马车徐徐前行。
冬梅坐在车辕上,一颗心惴惴不安,扑通扑通跳的厉害。
不多时,马车在将军府门前停下。
冬梅跳下车辕。
夜尘掀帘道:“将军府本皇子可能进不去,有劳姑娘传话了。”
“六皇子客气了。”
冬梅快步进府。
门口守门的禁卫军认得她,并未阻拦。
只是,消息传到南浔耳中。
南浔明显有些生怒。
“所以,她宁可去求夜尘,也不求我?”
传话的护卫低眉敛目,闻言躬身后退,生怕被殃及池鱼。
南浔皱眉。“走,出去看看。”
隔壁,
冬梅刚爬上楼,人还没进门,就被南浔堵在了归宁房门口。
南浔板着脸,“做什么去了?”
“将军!”
没想到南浔会出现在这里,冬梅登时吓了一跳,连带着说话也支吾开了。
“说。”
南浔面露不悦,冬梅连忙跪地求饶。
“奴婢……奴婢什么也没做,还请将军饶命。”
“是吗?”
南浔看她一眼,“如果真的什么也没做,又何来的饶命?”
南浔知道夜尘就在将军府门外。
但冬梅不说,他也只能装作不知。
“奴婢……”
冬梅吓得说不出话来。
“关起来吧。”
南浔丢下一句就走了。
冬梅跪在地上,登时面露死灰。
沧冥六皇子还等在门外等着她传话呢!
将军这命令一下,那岂不是说……
冬梅脸色煞白。
一护卫上前请道:“姑娘请吧。”
冬梅无奈,只得推门走了进去。
归宁还在屋里等她的回话。
开门声传来。
归宁忙问:“怎么样,夜尘怎么说的。”
冬梅咬唇,一言不发。
归宁急了,连声催促。“怎么样了,你倒是说话啊。”
“姑娘。”
冬梅“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哭道:“是奴婢没用。”
人都到门口了,还能被将军逮个正着。
她要是能再快点,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
冬梅暗暗自责。
归宁急得出了一身热汗。“出什么事了你倒是直说啊,你哭做什么。”
“姑娘……”
冬梅哭着把在门口被南浔拦下的事说了一遍。
归宁闻言气的骂道:“南浔他脑子是不是有病,”
“我找夜尘帮忙碍他什么事了,他连你都关。”
归宁气不打一处来,说着就要下床找南浔算账。
冬梅连忙迎上来。“姑娘,你身上的……”
话还没说完,冬梅就惊讶的说不出话来了。
只见归宁掀被下床。
动作干净利落,看着一点也不像受伤的样子。
冬梅愣在原地。“姑娘……”
“怎么了。”
归宁还没反应过来,身体便已本能得做出反应,抬步往外走。
厚壮粗实的大腿震的地板一晃一晃。
冬梅完全傻眼了。
姑娘受伤的这几日,成天躺着,也没见吃多少东西。
为什么她看着,姑娘好像又胖了。
冬梅站着没有动。
归宁看她一眼。“还愣着做什么,走啊。”
“哦……”
冬梅脑中一阵迷糊。半晌才反应过来道:“姑娘,你身上的伤……”
“我身上的伤……”
归宁原地旋转一圈,忽然道:“冬梅,你有没有发现,我身上的伤好像好了。”
冬梅点头,差点泪目。
“我身上的伤竟然好了。”
突然而来的惊喜让归宁有些猝不及防。
归宁高兴的原地蹦极。
然后就悲哀了!
楼板铺就的地面在归宁的剧烈跳动下,“轰”的一声。
归宁只觉脚下一空,
然后整个人就像失去了重心一样,直直往下掉去。
“姑娘……”
冬梅惊出了猪叫声。
外头守门的两名护卫推门进来。
却被地板上破出的巨大窟窿给吸引住了视线。
这是……
两人你看我我看你,
最后,视线齐齐落在了冬梅的身上。
冬梅尚在惊吓中还没回神。
两名护卫视线看过来。
冬梅才似终于想起什么。
尖叫一声,
忙从两名护卫中间留出的空隙挤了出去,直奔楼下。
归宁楼下是唐婉清之前住的屋子。
归宁直直摔下去,身子砸在正中的方桌上。
整座屋子都跟着晃动了一下。
桌椅板凳碎裂的声音传来。
冬梅直接冲进来。“姑娘,你没事吧。”
“你说呢!”
旧伤未好便添新伤的愁云围在归宁心里久聚不散。
归宁揉着快要摔断的老腰看向冬梅。
忽然,“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
“姑娘,你怎么样了,你倒是说句话啊。”
冬梅看了眼头顶的房梁顶。
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
不死也应该重残吧。
冬梅小嘴张了张,不知道该说什么。
归宁抱着她哭道:“下回,打死我也不住楼上了。”
一不小心就有从楼上掉下来的危险。
再这样下去,
她便算是有九条命也不够摔得。
归宁痛的哇哇大哭。
南浔闻声而来,却被头顶忽然破出的巨大窟窿吸引住了视线。
“将军。”
两名护卫向南浔见礼。
南浔点头,双眼盯着头顶的窟窿,一抹淡笑忽的爬上嘴角。
“怎么回事。”
呃……
具体发生了什么,两名护卫也不清楚。
护卫把视线转向冬梅。
冬梅被归宁抱着动弹不得,只好草草把事情的经过简单说了一遍。
“只是跳一下就能把地板跳塌?”
南浔皱眉,“她当是在跳大神吗?”
冬梅:“……”
冬梅无话。
两名护卫见状,连忙退下。
“可哭够了?不是说沧冥六皇子还在府门外等你吗?”
南浔揉了揉被归宁哭声震疼的耳膜,终于妥协了。
“你不是不让我见吗?”
归宁闻言抬头,一把鼻涕一把泪全抹在了冬梅的身上。
冬梅毫无所觉,却看得南浔嘴角抽抽。
真的。
归宁绝对是他有史以来见过的第一个不要脸的女人。
“现在准了。”
南浔迈步离开。
归宁的哭相,反正他是一眼也不想看了。
“扶我起来吧。”
南浔前脚刚走,归宁后脚就不哭了。
“姑娘,你没事。”
冬梅震惊归宁的转变速度,一时有些发怵。
“我皮糙肉厚的,能有什么事。”
归宁从地上爬起,头一次觉得胖也不错。
夜尘让车夫把马车停在了门外的一颗大树下躲凉,等归宁的传话。
结果,天都快黑了,也没见府里头出来个人。
书庆有些坐不住了。
“殿下,那归宁不会是在耍我们吧?”
从冬梅进府到现在,少说也有一个时辰了。
里头却迟迟没有传来回信。
书庆怀疑归宁在耍他们。
“无妨,再等等。”
荣安堂的事夜尘让人去查了。
根据他得到的消息。
归宁确实与荣安堂有几分关系。
现下荣安堂出事,归宁身有不便,
因着唐婉清和南浔这一层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归宁弃南浔改投他再正常不过。
所以,他想碰碰运气。
“可是……”
“再等等吧。”
书庆想说什么,却被夜尘一口打断。
夜尘闭眼假寐。
书庆气不过,干脆下了马车,到外头呼吸新鲜空气。
然后……
归宁就出现了。
归宁冲书庆打招呼。“嗨,小书童,你家主子呢?!”
“你……”
书庆看着归宁。“你是鬼吗?走路都没声的?”
“嗯。”
归宁揉着摔疼的老腰,“如果你想把我当鬼的话,也可以。”
“当我没说。”
书庆给归宁让路。
归宁肥胖的身子半趴在车辕上,死活爬不上去。
“喂!六大皇子,为了出来见你我都这样了,你就不能怜香惜玉一下吗?”
“真的是为了见我才变成这样的吗?”
夜尘撩开车帘一角,看着归宁笑道。
归宁道:“不然你以为普通的伎俩能骗得过南浔?”
“骗不过。”
“那不就是了。”
归宁朝夜尘伸手,让他拉自己上马车。
事实上,夜尘也确实这么做了。
然后……
“喂喂!夜尘,你到底行不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