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婉清心里小算盘打的啪啪作响，谢长青也不例外。
谢长青被困太子府中，进出不得。
如今，他能倚靠的便只有她了。
“清儿，我能不能麻烦你件事？”
谢长青看着唐婉清，眸光温和。
唐婉清点头。“殿下请说。”
“去南相府替我给南相传一封书信……”
……
归宁做梦也没想到，南浔会舍得把唐婉清赶出将军府。
在她的认知里，南浔这回少不得又是轻拿轻放。
结果……
没想到啊没想到！
归宁大饼脸上笑开了花。
春风同良心书铺掌柜上门给她送钱时，
归宁头一回大方的少收了良心书铺掌柜一百两。
天快黑的时候，青菱上门求见。
守门家丁是知道归宁和青菱恩怨的，也就没敢私自放人进府。
“什么！青菱要见你家将军？”
守门家丁马不停蹄把消息传给归宁知晓。
归宁闻言蹙眉。“好端端的她不在荣安堂呆着，跑将军府来做什么？”
“这个，小的也不知道。”
守门家丁低头，
归宁摆手。“既然她要见，那你就让她见好了。”
左右跟她脱不了干系，她乐得在一旁看戏。
“小的知道了。”
守门家丁退下。
冬梅不解的问归宁。“姑娘，唐医仙上午才走，您这会就放她的婢女进府，是不是不太好。”
“有什么好不好的，”归宁看着冬梅道：“总之，你想看戏的话就把小五子给我叫来。”
“可小五将军不还在养伤呢吗？”
“养伤怎么了，我一个女儿家家的挨了三十军棍都没啥事，他个大男人难道还能不如我？”
话还能这么说的吗？
冬梅惊讶的看着归宁。
关键小五将军细皮嫩肉的，跟姑娘的皮糙肉厚完全不能比啊。
冬梅默默退下。
不多时，小五就被请来了。
许是身上的伤还没有好，走起路来背还有些驼。
当然，这都不是最显眼的。
最显眼的当属小五头顶那秃的只剩一撮的小短毛。
乌黑亮丽的。
怎么看怎么讨喜。
冬梅把人带到，便偷笑着退了出去，临了，还不忘把门关上。
归宁也想笑。
只是笑声一出她就胸口疼。
归宁拼命忍笑。“小五子，我能不能麻烦你件事。”
“你说这话确定不是在和我开玩笑？”
小五心里憋着气，连正眼也不想看归宁。
“开玩笑，”
归宁脸上笑容一收，立刻变成了若无其事的模样。“你哪只眼睛看我像在开玩笑了。”
“再说了，我一个女儿家家，脑袋一次两次的秃成这样，我都没介意，你介意个什么劲？”
归宁指了指头顶被头发掩盖的那一块。
“你那叫什么……”
小五闻言气不打一处来。“是被人看到了，还是像我一样摆明面上了？”
“我那不也是…气的很了嘛…”
归宁心虚的摸了摸鼻子，随即转移话题道：
“说认真的，小五子，我听守门家丁说青菱这会找你家将军去了，你能不能……”
“你要对我做什么？”
小五惊慌的后退一步。
归宁冲他龇牙。“我能对你做什么啊，顶多是让你带我去书房……”
“不行，我身上的伤还没好。”小五一口回绝。
倒不是他不愿帮忙。
只是归宁这个体型。
估计她还没怎么样呢！自己就先被她压成重伤了。
“我没说让你背我。”
归宁道：“你不是有那么多的属下吗？随便叫几个把我抬过去不就行了？”
“说的也是。”
小五把这事应下，出门叫人帮忙去了。
书房内。
青菱跪在地上，求南浔放自己回唐婉清身边。
南浔皱眉。“这事不归本将军管。”
“可奴婢除了求将军您，也是别无他法啊。”
青菱喉咙里喊出了哭腔。
“况且，归宁姑娘的脾气您也是知道的。若是叫她知道，知道……”
“若是叫我知道怎么了呀！”
归宁被几名换过便装的玄衣使用木板抬着进了书房。
南浔嘴角抽了抽。“你来做什么？”
“当然是看戏啊。”
玄衣使把归宁放在青菱身侧，归宁双手抱胸，似笑非笑的看着青菱。
“怎么，你家主子刚走，你便上赶着来凑热闹，该不会是授了你家主子什么意吧？”
“归宁姑娘说的这是哪里的话。”
青菱跪地哭道：“当初若不是我家小姐让我与姑娘你赔礼道歉，我又岂会被姑娘你……”
青菱鼻涕两行，泪两行。
那楚楚动人的模样，
真的，
归宁都有点看不下去了。
“我怎么了。”
归宁不以为然道：“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怎么到了你们嘴里就成十恶不赦了？”
她报复归报复，
但她光明正大啊。
不像有些人。
“住嘴。”
南浔被归宁和青菱吵得脑壳疼。
“我……”
归宁撇撇嘴。“我这还不是想给自己讨个公道嘛。”
“就你话多。”
南浔斜她一眼，对青菱道：“你与归宁的事，我意不在参与。你若有意见，大可寻她。”
“将军……”
青菱张嘴，还想要说些什么。
南浔眼神一冷。
玄衣使立刻上前，抬着归宁出了书房。
“青菱姑娘，请吧。”
有人上前请青菱离开。
青菱见自己今日的目的已经达到，便也不再逗留，连忙起身离开。
书房外。
归宁让玄衣使停下等青菱。
青菱关门出来，回头就看到了一脸幸灾乐祸的归宁。
“归宁姑娘这是要做什么？”
青菱抹了把眼泪，声音哽咽。
归宁抬眼看她，眸光显得有几分意味深长。
“回去告诉你家主子，让她的手千万别伸的太长。”
“否则，本姑娘不介意……”
“不介意什么？”
书房的门这个时候开了。
南浔阴着脸从里走出来。
“不介意跟她老死不相往来。”
知道唐婉清是南浔心尖儿上的白月光，归宁匆忙丢下一句，便让玄衣使抬着进了屋。
“将军……”
青菱的验证彻底证实了唐婉清的想法。
青菱泪光闪烁。
南浔看她一眼。“替本将军代你家小姐传句话，”
“将军请说。”
“只要她想，将军府的大门随时为她而开。”
有了南浔这句话，青菱放心离开。
第二日，唐婉清上门拜访。
明着是为归宁看诊，实际却在将军府里四处溜达。
“石榴姐姐，你有没有觉得，我们将军府似乎好久没出过干尸了？”
将军府后花园。
唐婉清刚行至拐角处，便听前头有两名丫鬟在交头接耳。
声音虽不大，却正好够她听见。
唐婉清脚步一收，连忙躲到拐角后头。
接着，便听那名被唤作石榴的丫鬟神色紧张道：“嘘！你不要命了？！”
“小五将军可是说了，谁若是敢私下提及此事，一律按军中军法处置。”
“啊！”
问话的那小丫鬟闻言尖叫一声。
石榴连忙伸手捂住她的嘴，四下张望道：“你小声点。”
“我……”
小丫鬟委屈的低下头。“我这不也是在说实话吗？”
想当初将军府中出现干尸，惊了多少人的眼。
也不知道府里那些上了年纪的老婆子是怎么忍得住八卦，才叫这事一直没有外传。
“什么实话。”
石榴恨铁不成钢的拍了下小丫鬟的脑袋。
“那当初不还有人说此事与归宁姑娘有关吗？可你又几时见过将军罚她了？”
“石榴姐姐，你该不会是想说归宁姑娘她其实才是杀人凶手吧？”
小丫鬟惊讶出声。
石榴警惕道：“求你别胡说了，姑奶奶，若不小心被人听见，你我的小命可就不保了。”
多说多错。
像她们这种身份的小丫鬟，就算真的被主子下令打死也掀不起什么风浪。
“我知道了，石榴姐姐。”
两名小丫鬟并肩走远。
然而，唐婉清却从她们的话里清楚的捕捉到了“干尸”和“归宁姑娘有关”几个重要的字眼。
唐婉清眉头舒展，看来此次她以进为退这步棋果然是走对了。
唐婉清笑着拂了拂袖，原路返回。
院子里。
归宁正躺在实木板上悠闲的晒着太阳。
身后枕头垫了三四个。
光铺木板用的被褥就用了五六床。
还不说她身上盖的。
得亏冬天还没到。
不然，将军府的人估计都会怀疑她上辈子是冻死的。
“姑娘，良心书铺掌柜刚让春风姐姐来问话了，”
冬梅递了颗洗好的葡萄到归宁嘴边。
归宁一口咬下。“问什么？”
“还不是问姑娘的伤什么时候才好。”
冬梅道：“对了，之前品茗楼的掌柜也来过了，”
“来问新鲜出炉的画本子的？”
“不是，品茗楼掌柜是来问秘制酸梅的。”
自打上次那个冒充六皇子的人被将军赶出府，她们的秘制酸梅也就断了货。
品茗楼这两天因为秘制酸梅挣了不少钱。
秘制酸梅一断货，掌柜的急得眼睛都红了。
这不，今天都遣人来问过两回了，加他自己就是三回。
姑娘要是还不给他回话，等人下次上门问的时候，怕是要赖在将军府门口不走了。
冬梅急啊！
归宁皱眉。“我都这样了，还怎么给他准备秘制酸梅，”
说着摆摆手。“他下次再让人来问，你便回话说让他延后几天，等我身上的伤好全了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