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南浔动了真格。
归宁登时吓得哇哇大叫。
唐婉清想要劝阻。
归宁干脆躲到了她身后。
唐婉清:“……”
唐婉清脸色僵硬,“阿宁……她年纪小,只是在跟将军闹着玩,还请将军不要放在心上。”
“听见没,我只是在跟你闹着玩。”
归宁仗着有唐婉清当挡箭牌,使劲冲南浔扮鬼脸。
南浔无语。
真的,
要不是看在归宁对他还有用的份上。
他真的会一巴掌拍死她。
“阿宁……”
唐婉清试图缓解尴尬。“你的身子如何了……”
不用说,归宁也知道她接下来想说什么。
归宁道:“好了,早上荣安堂的先生给我诊了脉,确定我好了才走的。”
“可早上……”
唐婉清看着南浔,
南浔嘴唇动了动。“罚早上看守院门那丫鬟三十军棍。”
“凭什么?”
归宁不干了。
春风是她的人。
罚也好,赏也好,总得由她来定夺。
“凭什么?”
南浔眸光微眯。
“凭她是将军府的奴仆,凭本将军是这座府邸的主人,这样够不够?”
“不够。”
归宁缩了缩脖子,有些心虚。
“再怎么说春风也是我的丫鬟,她的错只能我说了算。”
“是吗?”南浔声音冷沉了几分。
归宁挺着胸膛不怕死道:“没错,就是这样,要杀要剐,得先从我身上跨过去。”
“你……”
南浔看着归宁。
归宁底气不足,身子直往唐婉清身后躲。
唐婉清见自己的目的达到,适时当起了好人。
“将军……要不还是算了吧,反正事情都已经过去……”
她日后用得到归宁的地方还多。
不能一下子就把人得罪死了。
“我的事跟你有什么关系,需要你来求情?”
归宁丝毫不领唐婉清的情。
她看得出来。
唐婉清就是故意等在院外,
待南浔回府之时,再一说自己的委屈。
以南浔对她的在意。
总不可能叫她委屈了去。
所以,委屈的就只有她了。
“归宁,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南浔忽然拔高音量。
归宁与他对视。“不好意思,我还真就敬酒不吃吃罚酒了。”
“好,很好。”
南浔抬步往外走。
归宁以为他这是放过自己了,忙伸长脖子往外看。
结果,没过一会,南浔又回来了。
只是,他的身后多了几个人。
南浔阴沉着脸进屋,看也不看归宁一眼。
只道:“仆不守礼,当主之过错。”
“归宁,既然你不肯让你的人出来受罚,那便由你代受了吧。”
将军府的护卫都不是吃素的。
几乎是在瞬间。
归宁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
胳膊就被人捏在手里了。
唐婉清于心不忍,连忙求情。
南浔看着她道:“此事因她而起,也该因她而结束。”
“唐姑娘不必多言,我自有分寸。”
归宁被护卫拉下去。
归宁一声不哼。
院子里,板凳,木棍一应俱全。
归宁嘴角狠劲抽了抽,
护卫把她按倒在板凳上。
南浔和唐婉清站在阁楼上,从上往下看。
气的归宁头顶直冒烟。
护卫抡起木棍,
“嘭”的一声。
归宁疼的嗷嗷直叫。
唐婉清不忍直视的别过头,对南浔道:“将军这样罚阿宁,是否过重了些?”
她不过是想借南浔的手挫挫归宁的锐气,还真没别的意思。
“这是她该受的。”
南浔眉头轻蹙。
鲜血很快染红了归宁的衣裙。
归宁疼的几欲昏厥。
似乎自打遇见了南浔,她就没过过好日子。
一柱香时间过去。
三十军棍才打了二十。
别问护卫为什么打的这么慢。
其实护卫也很郁闷。
他每打一下,归宁就尖叫一声。
声音大的把他耳膜都快震破了。
他哪里还顾得上行刑。
一柱香内能把二十军棍打完,他都觉得已经很不错了。
这要换成别人。
指不定还没他的承受能力强。
“将军,要不还是算了吧。”
唐婉清心里还有很多问题,等着归宁为她解惑。
如果此番归宁真被打出个好歹,那她岂不是得不偿失。
唐婉清赶紧替她求情。
南浔眉头轻蹙,眼底闪过动容。
护卫都停手了。
归宁却非要作死。
“来啊,继续啊,老子今天要是哼一声,老子就不是老子。”
嗯,
嚣张气焰非常到位。
护卫在心底默默给归宁竖了根大拇指。
可找死就不对了。
本来南浔还打算就此放过她。
结果,被她这么一喊。
南浔直接吊脸。“继续。再加十军棍。”
见过找死的。
就没见过这么能找死的。
护卫能怎么办呢!
只能继续了。
等到四十军棍打完,归宁差不多已经痛的昏过去了。
“将军。”护卫向南浔复命。
南浔点头,示意他退下。
唐婉清这时候走下台阶,上前替归宁把脉。
归宁人虽昏迷着,嘴里却一直还在念叨。
“来啊,继续啊……”
唐婉清顿时一头黑线。
真的。
她就没见过这么迫不及待找死的。
南浔走过来,问:“如何,可有大碍。”
“皮肉伤,不妨事。”
唐婉清从袖中掏出一个白玉瓶子递给南浔。
“这是治皮肉伤的膏药,”
南浔伸手接过。
唐婉清起身向他告辞。“时辰不早,婉清还有要事在身,就不久留了。”
唐婉清走了。
南浔看着趴在板凳上,惨不忍睹的归宁。
心下动容,
弯下腰刚要把她抱起。
就听归宁道:“来啊,继续啊,老子要是哼一声就不是爹生娘养的。”
“来人。”
南浔闻言脸直接黑成锅底。
护卫揉着被震疼的耳朵进来。
南浔道:“把她抬回去。”
说完,南浔就走了。
护卫愣在原地,摸着耳朵发呆。
以归宁的体重,他一个人肯定搬不动。
护卫找来帮手。
一人抬首,一人抬脚,配合默契。
“来啊,继续啊……”
归宁嘴里继续念叨。
抬首抬脚的护卫:“……”
要不要这么找死?
将军还没走远呦喂?!
两名护卫把归宁抬回房间,用力扔在床上。
归宁疼的“嗤”了一声。
这时,春风和冬梅跑进来。
春风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刚才,护卫打姑娘的时候她就看到了。
她想出去替姑娘求情。
可冬梅使劲抱着她的大腿,不让她出门。
就这样,姑娘白白替她挨了四十军棍。
反倒是她这个罪魁祸首,却一点事也没有。
春风心里恨自己没用。
冬梅亦是。
两名护卫出门前好心的替二人把门关上。
春风和冬梅趴在归宁身上哭了一阵。
这才想起来归宁身上还有伤。
冬梅起身去烧热水。
春风就着热水替归宁擦拭身上的伤。
归宁迷迷糊糊的翻了个身。
身子刚躺平,就被疼醒了。
“姑娘。”春风吓了一跳,赶紧伸手去扶。
归宁疼的皱眉,双手捂着屁股,好半晌,才从疼痛中醒神。
“唐婉清跟南浔都走了?”
“嗯,都走了。”春风双眼红肿,面露心疼。
归宁摸着屁股,长吁一口气。
“大爷的,今日这笔账,老子记下了。”
下次有机会,她一定要变本加厉的讨回来。
秋菊受伤昏迷。
归宁又有伤在身。
将军府凭白添了两个伤患。
归宁看谁都有气。
夜间,唐婉清又来了将军府一趟。
美其名曰是为归宁把脉。
结果连人都没见着。
第二日一大早。
唐婉清又来了。
不过这次,将军府没人敢拦她。
唐婉清熟门熟路的走到归宁屋子。
归宁趴在床上写画本子。
听见动静回头。
见是唐婉清,脸登时就拉了下来。
唐婉清笑着进门。“阿宁,我是来替你看伤的,你不会介意吧?”
“怎么敢。”
归宁嘴角扯了扯,什么也没说。
经过昨天的事。
将军府谁都知道。
除却她归宁,唐婉清才是他们将军的心头好。
这会子,将军府的人都上赶着巴结她呢!
又哪里能轮到她开口说话。
唐婉清照旧替归宁诊脉。
归宁看着她,嘲讽道:“我说唐医仙,你这天天来给我诊脉的,倒是诊出点什么名堂没有啊?”
“阿宁的身子,似乎异于常人啊?”
诊了这么多次,都没发现异状。
唐婉清想死的心都有了。
上次归宁体内的蛊虫可是她亲手下的。
也是她亲眼看着蛊虫钻进归宁的皮肤底下才离开的。
在没有人解蛊,亦没有人发觉的情况下。
唐婉清不相信归宁体内的蛊虫就这么没了。
所以,她这次把蛊母也给带来了。
春风怕唐婉清对归宁不轨。
一直守在床前没敢走,但也没敢对她不敬。
唐婉清借口让她去给归宁取药。
春风站着没有动。
倒是归宁看出了唐婉清的意图。
忙使眼色示意春风听话。
春风无奈,只好按照唐婉清说的去做了。
归宁趴在床上,全当不知道唐婉清想做什么。
唐婉清趁机从袖中取出一个小圆形木盒,打开。
归宁若有所觉,刚要回头。
一只黑色的虫子便从木盒里飞了出来,直接钻进了她的皮肤。
归宁感到头脑一阵眩晕。
唐婉清好心的扶她一把,等归宁再抬头时,又哪里还有木盒的影子。
蛊母在归宁的皮肤下快速蠕动,清晰可见。
吓得唐婉清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南浔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