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还请姑娘不吝指教。”
老神仙虚心求教。
归宁让他把荣安堂所有的小厮叫过来。
老神仙下去叫人。
没一会儿,内堂里就挤满了人。
夏雨被人挤在角落里,很不起眼。
不过归宁还是一眼看到了她。
归宁让人把她带下去。
开始给荣安堂的小厮讲课。
一堂课讲了差不多一个时辰。
小厮们听得津津有味。
归宁讲的口干舌燥。
老神仙善解人意的递了杯茶过来。
归宁接过,一口饮尽。
老神仙看着她。“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受教了。”
他行医坐诊几十年,行的是迂腐之礼,诊的是人间正义。
要不怎么说。
忙活了快一辈子,却连点棺材本都没给自己留下。
再看归宁,虽然年纪小。
但人家动动嘴皮子的功夫就解决了困了他们十几年的难题。
由此可知,谁更胜一筹。
“老先生说笑了。”
归宁谦虚道:“我就是闲着没事在给你们瞎说,采不采取的,关键还要看你们。”
只是瞎说就已经让他们佩服的五体投地了。
那要是正儿八经的说。
那他们岂不是要激动致死?
老神仙嘴角狠狠抽了抽,干脆不说话了。
归宁打发小厮下去,同他告辞。
“那个……老先生,今天的课堂就先到这里了,剩下的,等哪天有空我再过来。”
毕竟,她在现世并不是一个合格的推销员。
一下子要她将现世经商知识全部总结起来再教给古人。
她一时还真没想到那么多的点子。
老神仙把归宁送到荣安堂门口。
车夫等在那里。
归宁走过去正欲上车。
夏雨从身后追上来,跪地求饶道:“姑娘,奴婢知错了,还请姑娘网开一面,带奴婢回去。”
一石激起千层浪。
夏雨话音刚落,周边立刻围了不少看戏的人过来。
归宁冷着脸转身。“十两赏银已经给你了,你还想怎样?”
“姑娘,奴婢不要赏银了,奴婢只要姑娘带奴婢回府。”
夏雨从怀里把那十两银子拿出来,双手捧给归宁。
“银子都给出去了,哪里是你说不要就不要的。”
归宁懒得跟她纠缠,说完转身上了马车,吩咐车夫回将军府。
车夫应声,手中长鞭一扬,马儿嘶鸣一声,撒腿就要跑。
然而却在这时。
夏雨起身一个箭步冲了上来,拦在车前。
亏得车夫反应快。
千钧一发之际。
拽紧马缰绳转了个方向。
这才免了夏雨一死。
夏雨吓得瘫坐在地,身上冷汗岑岑。
可归宁就没那么好运了。
马车急转之下。
整个车身都往一侧倾斜。
归宁未防之下。
肥胖的身子在车里直接滚成了肉球。
从上滚到下,再从下滚到上。
归宁身上那个痛啊。
就差没跳起来把车夫给揍扁了。
“姑娘,你没事吧。”
马车靠边停了下来。
车外,车夫心虚的问道。
“你说呢?!”归宁咬牙。
车夫缩了缩脖子。“姑娘恕罪,刚才的事实是意外,老朽并无为难姑娘之举。”
若不是跪在地上的那位姑娘忽然跑过来拦车。
他至于为了不闹出人命而让车上的贵人受惊吗?
车夫心中暗恼。
归宁伸手掀帘。
却在这时,眼角余光不小心瞥到四散在角落的画本子。
画本子大开。
其中内容一览无余。
归宁只一眼,便羞得连掀帘的力气都没有了。
大爷的。
谁能告诉她。
为什么她从良心书铺带出的画本子会变成春宫图躺在那里?!
而且,还是活的那种?!
归宁心底那个羞啊!
好在周围没人,
不然,她非得挖个地洞把自己埋了不可。
归宁脸一阵红一阵白。
过了好一会儿,
才想起把画本子合上,掀帘出去。
“姑娘。”
车夫回头看归宁。
简短的把刚才发生的事同她说了一遍。
归宁点头,心底那点刚因车夫起的怒火顿时烟消云散。
不远处。
兴许是被刚才的画面吓傻了,夏雨老实的跪坐在那里,一声不哼。
归宁跳下马车,
走过去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一字一句道:“如果不想活我有的是法子让你生不如死。”
但不想死能不能别挡她路啊喂!
作为一个随时可能出场即死的炮灰女配。
她能活到现在已经很不容易了好吗?
为毛除了男配男主。
还是会有些小虾米想让她死?
难不成她穿书不是为了来做弥补的。
而是为了来找虐的?
归宁头疼的抬手揉揉头顶肿起的大包。
一脸生无可恋。
夏雨瑟瑟发抖,不敢抬头看她。
归宁道:“这次,看在你差点死了的份上本姑娘就暂且饶过你,否则……”
归宁哼哼两声,
拖着一瘸一拐的两条腿上了马车。
周围看戏的人还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
车夫已经打马走远了。
夏雨跪坐在地,双目无神。
偏生荣安堂的小厮这会都在里头等着老神仙分派任务。
谁也没有发现她不见了。
马车一路往将军府赶。
路上,归宁的马车与南浔的马车不期而遇。
南浔的马车在前头挡住去路。
车夫看对方马车行头非富即贵。
没敢下去叨扰。
归宁等啊等,
直到等的耐心全无。
这才下车去找前头拦路的马车算账。
结果……
车帘一掀。
就看到了里头南浔那张没有感情温度的脸。
“哈……是我认错人了……”
归宁假装没看见马车里坐着的人,转身就走。
南浔盯着她的背影,声音冰冷道:“上来。”
“这不好吧。”
归宁扯了扯嘴角,僵硬转身。
露出一张青紫交加的脸。
南浔盯着她的脸看。“脸怎么了?”
“还能怎么了。”
归宁低头,恶人先告状。
“还不是你之前给我找的那一批丫鬟当中出现了个爱钱的。见我不要她,就给我寻死觅活。”
若不是她身子骨硬朗。
这身骨头早就被撞废了。
南浔皱眉。“谁?”
“夏雨。”归宁道:“嫌我没把她留在身边,就一个劲的往我马车上撞。”
好在车夫当时反应及时。
不然,今天除了搭上夏雨一条人命。
她决计也吃不了兜着走。
南浔抿唇不说话。
归宁坐在他的对面。
一会揉揉胳膊,揉揉腿。
一会儿又揉揉脑袋,揉揉腰。
南浔都被她这番操作给整嘴抽筋了。
偏归宁还像个没事人一样。
半点没发现问题出在哪里。
“既然遇上了,那就坐我的马车回府吧。”
南浔盯着归宁看了会,忽然道。
“这不好吧?”
归宁想起那辆马车上还放了一摞子春宫图。
她就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去吧,我让车夫等你。”
南浔没给归宁拒绝的机会,直接替她做了决定。
归宁咬牙,心里那个恨呀!
她为什么要把春宫图当成画本子拿走?
看看,看看……
现在尴尬了吧?
归宁默默扶额。“可是刚才那辆马车上还有我的东西。”
“我让车夫去拿。”
“可我还没给那车夫银子。”
“我让车夫去给。”
归宁:“……”
归宁彻底放弃挣扎。
然后……
车夫就真的捧着一摞子春宫图过来了。
厚厚一摞子。
拿在手里还有些重量。
车夫使劲掂了掂。
再然后……
手上一个不稳。
作画本子装扮的春宫图顿时散了一地。
一本不落的。
全掉南浔跟前了。
归宁登时那个老脸红的呀!
恨不能一头撞死在南浔跟前。
车夫自觉做错了事。
立马缩回脑袋,赶车去了。
南浔正郁闷归宁怎么不说话了。
垂眸往地上一看。
没忍住笑出了声。
“不许笑。”
归宁红着脸把地上的活春宫都给整理好放在了案几底下。
“我只是拿错了,又不是我故意拿的,有什么好笑的。”
谁知道会那么巧。
好死不死的与他撞上。
街道上行人不少。
虽不拥堵,
但为了让马车保持平稳。
车夫发誓。
他绝对倾尽了他这辈子最好的赶车技能。
马车行驶缓慢。
原本一柱香就能到的路程。
硬被他拖到了半个时辰。
马车在将军府门前停下。
归宁抱起画本子就往府里冲。
南浔在她身后,笑声爽朗。
小五迎面走来。
前者,看脸通红。
后者,心情愉悦。
“将军,归宁姑娘这是?”
小五没看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于是问南浔。
南浔闻言,脸上笑容顿时一收,斜他一眼。
“姑娘家的事,你以后少问。”
秋菊和冬梅还没回来。
主院没人。
归宁进了院子后就直奔自己的房间。
任谁来叫也不开门。
晚间,秋菊和冬梅回来。
归宁把两人关在门外。
只说没她的吩咐,谁也不见。
秋菊冬梅无奈。
忙了一天,她们也累了。
回房间洗漱一番,早早便睡下了。
第二日。
南浔一早便去上了早朝。
秋菊和冬梅守在门口,听着门里的动静。
小五在旁问道:“昨晚你家姑娘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能把他们素来冷血冷心的冷面将军乐成那样。
绝对是趣事一桩。
小五心底的八卦之火熊熊燎原。
秋菊没好气的瞪他一眼。
“小五将军说这话我就不爱听了。”
她家姑娘身上发生了什么。
要知道也只能她们知道啊。
他一个男人家家的,一天到晚瞎打听个什么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