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自己想办法?”古千衣更加汗颜了!啊!也对!她不是为凤元宇解过毒,让凤元宇“死而复生”了两次吗?这毒方该当如何写才好?要蒙一个不会医毒的人容易,但要蒙眼前的女子嘛!他心中忐忑。
执起籇笔的古千衣犹豫了好一会儿,脑子里瞬息之间千回百转之后,在纸上手抖抖地写下一系列花草的名字。
写好之后,将之递给百里飘雪时,硬着头皮道:“请王妃娘娘过目!”
百里飘雪接了过来,一目十行,将一张单子掠过一遍,不禁大惑不解道:“这些花草没有一样是有毒的?这么多种花?六六三十六种之多?”虽然有些花草的名字是她见所未见,听所未听,比如什么萝蘑藤,长裙舞,美杜,钟锤,象牙红……等等。但是,只要是现代有的,却都是无毒的花草。
古千衣老神在在地“嗯”了一声道:“是的。这些花草单独来用,没有一样是有毒的,但这六六三十六种花采齐了,揉杂为一种药时,就变成了可潜伏七日的剧毒,名曰——七日香。”
“七日香?”真象是面霜的美名!百里飘雪心里越来越沉,虽是满腹疑云,但却终是被中毒的消息小小地打击了一下。这些花花草草又确是有好多种都是现代绝迹了的,有些什么药性那就更加不得而知了。
她有些泄气道:“好吧!我有个不情之请,还请古大夫成全。”
“说!”古千衣想,无论百里飘雪说出来的请求是什么,他都一定会答应的。
但他却没想到百里飘雪会说道:“这事不必跟王爷说了。如王爷问起本宫,你就说只是稍感一点风寒,只吃一剂药就行了。”这种事情,如果连古千衣这个天下第二的名医和她这个来自现代,精于医毒知识的人都没法解毒的话,她认为实在没必要告之于凤元宇了。
“为何?”不会是到了紧要关头,她还是会拿凤元宇去换解药吧?
“你不是说了,你是天下第二,你师父是天下第一吗?既然你都无解,别人自然也解不了我身上的毒。你要是跟王爷说了,有用么?徒然多一个人知道我中毒也没啥意思。只是,你知道这世上谁会有现成的解药么?”如果没有,那她也就只能想着,要如何和那个恶魔冥宙再作一次交易了吧。
古千衣有点同情又有些妒忌地瞧着百里飘雪。同情是因为,她被某人玩在掌股之间而不自知;妒忌嘛,是因为他跟某人多年的情谊,何时见某人如此用心机地玩儿别人了?眼前这女子要不是让某王动了心,又哪里会为她费上这种古里古怪的心思?这不分明是想知道人家对他如何么?要摸底不会用别的方法?
他回答道:“给你下毒之人必有现成的解药。”
废话!这个还用他回答吗?她当然明白哇。只是,她不想受制于人,更不想被人威胁着做自己不想做的事情。虽然她不愿接受一桩被人强加的婚姻,但要她害人以求生那更有违她善良的本性。
古千衣跟着邪恶地建议道:“给你下毒之人想必是要你在七日之内为他做成某件事情吧?只要你按照那人的要求做了,先求得解药,那不就安了?”
百里飘雪随便应付地“嗯”了一声,想到这种毒竟是她生平从未见过,实有些摸不着路数,遂再问了句:“古大夫当真没法在七日之内研出解药来?或者你试试,这对你来说可是项挑战。如若你当真研出了解药,我用重金跟你购买,绝对不会让你白费心机。”
“你……用你夫君的银两?”古千衣状似随随便便的一问,却语含几分讥屑。
百里飘雪倒一下子没想到自己身无分文了!不过,只要她有命在,这银两的事还不好办?钱财滚滚的办法她多得是。抬了抬小下巴,她昂起小脸道:“只要我活着,你觉得银两的问题是问题吗?只要你有办法在七日内研出解药,你只要能开出价格,我就一定有办法付你银两。”
“嗯,好!那我就试试,看我七日内是否能研出解药来吧。如若我能在七日期限内研出解药,你付我十万两黄金如何?我要的是你自己挣来的,可不能取之于你夫君或者百里将军府。”古千衣嘴角带笑,桃花眼带笑。他想,要是某人希望他在七日内有解药呢?那确实也是有可能的事情。毕竟,让眼前这绝色少女愁眉苦脸七天那是一件残忍的事情。
“那本宫就先谢过古大夫了!”百里飘雪让古千医给她随意地开了一剂治风寒的药,然后让紫娟丫环送他出去。至于身中剧毒,她因为死过了一次,倒将这“生死”两字看得开了。人生自古谁无死?而她死了一次后居然能穿到古代来又做了几天王妃,这实在是赚翻了。如果再死又会如何?生生死死,实是宇宙中的一大奥秘。当真无法解毒的话,她会坦然面对。
但是,她有个预感,她不会死得这么快的,才穿了几天,怎么可能又死一次?这样,阎罗王的生死簿会乱的。那个冥宙让她觉得,他不是来要她的命。
······
古千衣退出,很快就回到凌宵阁去。
此刻,凤元宇和上官洛,以及几下侍卫们,一齐正在一间楼阁的偏厅内审人。
他们审的是被揪出来的暗桩,膳食房的周管事。这周管事当然想抵赖不认,跪在地上磕头不停地叫冤。
上官洛给周青一个眼神,周青立即抓住周管事,用分筋错骨手先将他两臂给卸了,拿出一粒药丸,“啪”地,将药拍入他的喉咙,喂他吃下一粒如万蛇噬心的药丸。
这周管事登时痛得叫声如杀猪,不停地磕头道:“饶了奴才吧!给奴才解了这毒,奴才马上从实招来。”
“先从实招来吧!说!”周青揪住他的后衣领,一把将他提了起来。
哪想,这周管事竟然猝地,狠狠一咬,口中溢出一口血来,居然是咬舌自尽了!虽然他不说也知道他是谁安排下的暗桩,但却不知道还有谁是同伙。
“拖出去!”凤元宇蹙着眉头,双指顶着眉心,说道,“继续查!一定要清理膳食房。换新进的人时务必查清了底子。”
“是!”两个人将周管事拖了出去。
有些毒药用银针一试便知,但却有许多毒药是试都试不出来的,还有些慢性的毒药,你吃了很久还不知道。所以,膳食房的用人,他们时刻都会注意,每发现情况必及时清除。有时甚至宁可杀错,绝不放过。
古千衣进来,凤元宇冷若冰霜而阴霾满布的脸总算缓和了下来,转身面对古千衣问道:“如何?”
古千衣丢了一个白眼给他,反问道:“能如何?”他已经可以预见,自己的名誉扫地之日不远已。那张写了一长串奇花异草之名的单子,为了唬弄百里飘雪,他还特别地杜撰出两个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的花名。天杀的!这可是有违于他的医道,踩过他的底线去了。
“王妃娘娘知道自己身中剧毒,只有七日之命。她只求我一件事情,你们猜猜,她求我何事?”
众人立即被古千衣吸引了过来。
风道问道:“何事?快说!别吊人胃口!”
古千衣吊足了别人的胃口,这才慢慢腾腾地说道:“小王妃求我……别将她中毒的事告诉王爷和任何一个人!她说,既然没有解药,那就免得多一个人担心,于事无补。”
古千衣虽然不想照实说话,但却还是说了:“她的意思是,这种事,就不劳王爷为她费心了!她自己担着就是。”
如此天大的事情,若换了普通女人,早就哭哭啼啼,吵吵闹闹了吧?所以,古千衣从不佩服女人的,却突然地,对百里飘雪刮目相看了。那女子,配得起凤元宇!
凤元宇突然冷嗖嗖地瞪了风道一眼!因为,这个主意是风道出的。他们一至同意,要用这个方法探一探百里飘雪。只因,百里飘雪不是普通人,而是王妃娘娘,是跟王爷最亲近的人,不能不彻查清楚。
风道被瞪,讪讪地说道:“虽然主意是我出的,但大家都通过了。爷,我这不是为了您的性福着想么?查清楚了之后,爷才能高枕无忧,没有顾忌地和王妃圆房不是?不然,倘若她对王爷不利,嗯哼,她让古千衣不要说明她中毒,也许在关键时刻,她还是会拿爷去换解药的……”风道想继续说下去,却觉得王爷的目光有点象飞刀,所以就此顿住了。
上官洛沉静地说道:“我始终觉得,王妃娘娘不是那女人派来的。洞房花烛夜那晚她的表现和言行就让我觉得娘娘浑身散发着天地间的一股正气!此后她两番救醒王爷,那绝对是人的天性使然。”
周青闪了闪眼睛道:“虽然我也有些怀疑,但王妃娘娘还是更象仙女下凡!我们不该让她以为自己中了毒,只有七天的命。她一定吃不下,睡不着了。整整七天,对王妃娘娘是残忍了些。我当初就反对用这个方法谑王妃娘娘。”
沐白杨翻着白眼道:“那究竟是谁当初一至同意这个方案的?难道只有我一个人同意的吗?”这些家伙,个个都举手同意的,现在却又个个都反悔了?
古千衣趁机说道:“如果大家都觉得这个方案太过残忍的话,那我明天就告诉王妃娘娘,我已经研出解药,那不就得了?”哈!如果这样,他就要马上赚翻了!十万两黄金!不知小王妃有什么方法去挣十万两黄金给他?呵呵!期待啊期待!如果让凤元宇知道,不知会不会不顾兄弟之情,咔嚓了他?
个个都心软了!但是,凤元宇却冷冷地发话了:“方案继续,不用改变。”
······
凤元尊醒来时,李皇后正在他的*前坐着,脸色无比灰败,一脸明显的吃瘪相。什么叫做偷鸡不成蚀把米?李皇后第一次尝到这滋味了。
幸好儿子没被那药物憋死,总算平安归来。但不知是谁,迅速在外有意地放出风声,将凤元尊这次在*解毒说成了太子爷中秋之夜私自出宫,上花楼饮花酒,弄得宫中以为太子遇刺,而大肆搜城戒严,扰得全城百姓中秋之夜惶恐不安,云云。
而百里飘雪则被传出从废柴花痴变成了天下第一美人和第一才女!虽被劫持却又被七王爷的侍卫们极速地救回,完好无损!
这样的传闻竟然象瘟疫一样,一日之间在京城传开了。连皇上都以为那是真的,拍案怒起,将皇后数落了一番,斥她平日太过纵*太子。
而五王爷和他的母妃因为凤元宇表示不追究而被无罪释放。关于凤元宇当夜被假冒七王妃的肖玲珑刺杀一事,因为肖玲珑已死,死无对证。而以一枚绣花针刺死肖玲珑的人,刑部抓了一个武功好的出来交差,屈打成招,活活死在牢里了,那就更加没法追究下去了。
这案子的彻查结果今朝一早就由刑部报到了皇上的面前,查案之迅速,当真是让人无话可说。皇上看了结果,并没说要翻案,那就是可以结案了。刑部尚书非常清楚,想要速速结案的方法就是,将五皇子定为无罪。果然,这案子是速结了,但却得罪了皇后。
凤元尊从*上腾起,乍然之间,轻“啊!”了一声。待见到他母后在面前,又叫了声:“母后!”。
之后,脑海里立即倒放起自己被人捋走,中毒,被人救到*……乃至后来自己守了十六年的清白竟然断送在两个*女子的身上……等等时,不禁怒从心头起。
“母后!儿臣……”原本想跟他母后诉苦,但却又羞于启齿,憋红着脸道,“母后,您一定要帮儿臣查出害儿臣的凶手来!太可恶了!查出来是谁,儿臣一定要将他五马分尸!抄他全家,灭他九族!”
皇后听了,一张倾城的脸变得特别地扭曲,饶是最顶级的胭脂水粉也遮不住那颜色好象瞬间就变成了猪肝色。
呵呵!秒他全家,灭他九族!
皇后过了好一会儿才道:“尊儿,算了吧!虽没有足够的证据,但母后怀疑那极有可能就是你五皇兄所为。如今几位皇子之中,就数你五皇兄最年长。如果按长幼排行立储,他就该是太子了,可他却做不了太子。刑部今朝就草草地结了案,判你五皇兄无罪。不用说,这是你父皇念着骨肉之情,不愿舍弃他,所以也准结案了。你能抄他家,灭他九族么?”
一席话,当即就将凤元尊的口给封了!如果是五皇兄的话,他确是不能抄他九族,就算是灭他全家也不妥。怎么说也是自小一起长大的兄长,人非草木,岂能无情?但这真的是五皇兄所为吗?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他念兄弟之情,五皇兄难道就不当他是手足?用那样的手段来对付他,又何曾还有半分兄弟情谊?
“好了!既然没事那就别再伤脑筋。以后长进些,别以为是皇兄弟就不会害你!皇儿,你也十六了,凡事得多长个心眼儿。生在帝王之家,你又被立了储君,以后诸如此类的明争暗斗可少不了。记住母后的一句话——最有可能害你的,必是你的皇兄弟们!因为,只有你的皇兄弟才有资格和你争那储君之位。”
凤元尊默然无语,眼里却燃着火焰。这次他在凤鸣山庄被那药物折磨得太过惨无人道了!若是平日,他必然听不进母后的这番话。但是,此刻他却听进去了,不但听进去了,也将五皇兄列为了他的敌人。
过了一会儿,他恨恨地说道:“母后,儿臣要灭了凤鸣山庄!您不知道,儿臣被人绑到凤鸣山庄里,和七王妃一起。一个黑衣人给儿臣喂了一种媚毒,让儿臣……”
“凤鸣山庄?你确定是凤鸣山庄吗?”皇后心下“咯噔”一跳,“既然你中了媚毒,又跟七王妃困在一起,那你有没有对七王妃那个……什么?”
“没有!绝对没有!儿臣可以对天发誓!儿臣碰都没碰过七王妃。儿臣宁可咬舌自尽,也绝不做那非礼七嫂的事情。”凤元尊急于表达,竟举起手来,对着他母后就真的要发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