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告诉我您的烦心事吗?一个人承受总是很累,说不定说出来之后就会好很多。”
洛柯将下巴放在自己主人的肩上,一边嗅着他身上的味道一边柔声地说着。
“洛柯...”
突然多了一个能够倾诉的对象,绯世的心里好受很多,将最近的烦心事都说了出来。
洛柯是一位很好的倾听者,不会贸然打断他的话,还会顺着他的话来安慰他。
除了纪子去世的事情,他母亲留给他的信在重新读过几遍后也让他意识到了某些不对劲的问题。
“您说您母亲留给您的信有问题?”
“嗯...”
绯世缓缓点头,重新将那几封特殊的信件打开。
经过几次尝试,他也弄明白了其中的机制。
这次的信中没有了弘子温柔的声音,除了首次开启信时会自动播放弘子的“音频”外,如果还想听到只要往信里注入灵力即可,很方便。
“可是我没看出这信上面有什么问题。”洛柯纤细的手指顺着绯世的五指覆盖上去,用他的手将信拿了起来,“不管怎么看都是一封普通的信,顶多有些不同。”
绯世没有多言,就这么让她从后面握着,“不对,这几封信就是最大的问题。”
“据我所知,我的父母是死于一场意外,谁都不确定意外什么时候发生不是么?”
绯世侧头看了洛柯一眼,像是在确认。
两人离得本来就近,说是洛柯贴在绯世身上也不为过,现在他突然扭头,两人的鼻尖差点碰到一起。
“可我现在偏偏就收到了母亲提前写好的信,这很不对劲,就像是提前知道自己活不久了一样。”
“所以您不是怀疑信有问题,而是怀疑弘子大人的死有问题?”
“嗯。”
绯世点点头,随后又摇摇头。
“可能是我想多了,也可能是两者都有问题,但现在我母亲已经去世,根本无法得知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
“有没有可能其实弘子大人的死没有问题,而是信的问题?”
“这个目前无法验证,字迹和声音都和我记忆中出现的一样。”
两人的推测走到这一步无法再继续进行下去,线索太少,不足以让他们推理出当年的真相。
一人一妖聊了好一会儿,绯世这才注意到自己的式神脸色有些不太好。
“你怎么了?感觉你的情况很糟糕。”
“不,没什么,我很好,可能天气有些凉了。”
洛柯松开握着的手摆摆手,随便找了个理由搪塞过去,她的脸色有些微红,不太像是冻的。
“抱歉,可能是因为彼岸妖怪变多了,连夜晚也冷了起来。”
他一直披着洛柯的袍子,还有着死霸装保暖,一时间竟没有注意到温度的问题,可他身后的洛柯毕竟还是半裸着的。
但他的动作进行到一半就被洛柯阻止,“夜晚变冷了,留给您就好,我可以受的住,别小瞧了妖怪。”
“可...”
见自己主人还想说些什么,洛柯提议道:“如果您有顾虑,要不...我们一起?”
说着洛柯便主动坐到绯世的大腿上,将自己蜷缩在他的怀里,“这样可以吗?”
“也好。”见状,绯世收紧衣袍两侧。
在他不知情的时候,洛柯已经偷偷通过妖力将红袍的大小稍作修改,宽大的长袍刚好可以包住他们主仆两人,将温度完美地保存下来。
绯世逐渐适应了两人如此近距离的接触,以及洛柯的小动作。
“对了,你在现世呆了这么久可曾听闻关于我母亲的事?”
“知道的很少,我基本都是呆在自己的幻境中很少出门,可能斑会知道得多一些,他总是和玲子处在一起。”
洛柯用自己用手指在绯世胸肌上来回画圈,关于弘子,她确实知道的并不多,或者说只听过她的名字。
“这样么,看来只能之后有机会慢慢调查了。”
没头没尾的事情,光凭几封可疑的信,根本无法得知太多的线索,这个话题算是告一段落。
虽然问题没有得到解决,但他的心情变得好多了,能有一个愿意倾听自己的人确实是一件幸事。
借着今天两人畅谈的机会,绯世倒是问出心中一直以来的疑惑。
“...说起来,一直有听你提到过幻境,斑也曾说过你的家似乎出了些问题,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有第一次见到你时的那副样子,到底发生了什么?”
“如果你不想说的话也可以不用告诉我,每个人都有秘密,这没什么。”
为了不让她为难,绯世额外说道。
洛柯摇摇头,“不是什么值得隐瞒的事情,我以为您会在收留我之前询问。”
“那时我只想让一位无家可归的人能有个容身之所。”
“谢谢。”洛柯环手抱住绯世的后背,将脸埋进他的胸膛,“...我以为您永远也不会问了呢。”
“到底怎么回事?”
“一个混蛋,暴虐的混蛋,来自天上。”
洛柯的声音有些颤抖以及愤怒,连抱着绯世的手臂也用力了些,仿佛要牢牢抓住他不让他离开一般。
“他把我的幻境破坏得支离破碎,我的子民也因为他的原因灵魂被迫封存在梦境之树中。”
“来自天上的敌人么...是谁?”
绯世皱着眉顺势问道。
不过这次洛柯却一反常态地没有选择告诉他,只是说了句“太久了,已经记不清对方的脸了”。
“我只记得,在幻境彻底破碎前,我耗费大量妖力将他们全部送入了梦境之树,自己一个人逃了出来。”
“我无法保护他们,我什么也做不到,我只能一个人丢下他们跑掉...”
像是在躲避,又像是回忆起了痛苦的过往,伴随着轻声的抽泣,绯世能感觉到她的身体在微微颤抖。
“已经没事了,不要再想那些了,我们不聊这个话题了。”绯世双臂怀抱住她,用手掌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像是在安慰一个伤心的小女孩,而不是赫赫有名的高级妖怪。
他第一次看到洛柯这么脆弱的一面,那一定是一位非常强大的敌人,因为他从洛柯的话中听到了无力,听到了自责。
这让他想起了第一次见到白绯世时候的场景,那时候也是那么的无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