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灵觉的观察下,她身上传来的气息与之前绯世在事务所时感应到的金色缎带上的气息相同。
不出意外的话,当时感应到的人应该就是她没错。
从流畅的杀敌动作来看,绯世本以为数据会更高才对,至少要比他看到的高。
由于战国时期的名将——上杉谦信的原因,毘沙门天在日本有着较高的人气,也被称之为“军神”、“战神”。
可是空中射杀妖怪的毘沙门,刨除无法显示的力量、速度、灵力,精密度方面实在拉跨。
明明在他看来空中的毘沙门对力量的掌控至少也是A的水平,但面板上却清楚地标明为c+,连b阶都没达到。
夏目经过练习都可以达到d+,这个精密度对于他印象中,能被称为“战神”的毘沙门来说着实有些低。
除了枪械、长鞭,对方偶尔还会召唤出大剑,这些武器没有高精密度绝对无法做到像她这样大开大合间,还不会破坏多余一块建筑。
如此低的精密度,她到底是如何做到战斗中随心所欲控制自己力量的。
绯世很好奇。
成长性Ex...是还没有成长到完全体的原因么。
直觉告诉他,毘沙门的成长性大概率与数据不详的【换代次数】和【持有神器】有关。
多观察了两眼,在对方看过来之前收回目光,装作一名与周围一般无二的普通人。
耗费1000点数,能够知道的数据实在太少,差不多只能算是知晓了对方的名字。
从系统的警告来看,如果能够弄清楚规则是什么,说不定可以知道更多。
但这明显不是他现在要做的事情,知不知道更多的数据对他来说都无关紧要。
“喂市川,纪子到底住在哪?”
“马上就到了宇都宫桑,我已经加快速度了。”
市川一边摇铃铛一边拐个弯,在他的骑行下,两人渐渐远离居民区。
一栋商务楼楼顶,毘沙门一个直劈将面前的妖怪劈成两截,消散于此岸,势大力沉的攻势除了妖怪外没有对周围造成一点破坏。
“怎么了毘沙门大人?”
“没事。”
将大剑收起,毘沙门熟练地骑上雄狮。
“周围妖怪被清理的差不多了,囷(qun)巴,尽快前往风穴,将风穴修复。”
“了解!”
名为囷巴的雄狮迅速应道,脚下用力纵身一跃,载着自己主人前往风穴。
背上的毘沙门若有所思地望了眼人流稀疏的米花町街道,总觉得有一瞬间自己被窥视了。
“毘沙门大人,前方就是风穴入口!”
“明白,准备封印!”
收到提醒,毘沙门也不去再想刚才的错觉,将注意力集中到风穴上,眼下有着更要紧的事情需要她来处理。
而位于郊外的米花墓园中,绯世被市川带着来到了这里,车子就停在了墓园外。
看着一座座从身边略过的墓碑,绯世有种不好的预感。
如果是要带他见纪子,为何要来墓地?
墓地总是会伴随着不好的事情发生,电影里都这么演。
“为什么会带我来这儿?”他看着默默地走在前面带路,将背部留给自己的市川问道。
眼前的市川根本没有伤害自己的可能,在灵觉的观测下也根本没有发现灵力的波动。
可能连绯世自己都不知道,他在刻意回避某种可能性。
走在前面的市川脚步一顿,没有第一时间回答,只是自顾自地带着绯世继续往前走,绯世也没有催促,就这么跟着他。
墓园内的墓碑很多,但不杂乱,若干个墓碑间隔整齐地被放在一排,整个墓园有好几排。
虽然米花町附近的这个墓园与其他公墓相比规模不大,但粗略估计也得有两三千的墓碑。
换句话说,这里可能葬着上千份骨灰,放在玄幻小说中这里也可以算是阴气极重的修炼宝地。
两人沿着石阶往上走,墓园是围着山脚的斜坡而建,郁郁葱葱的植被填充了各个区域之间的缝隙,明显能够看出人为种植修缮的痕迹。
大约走到墓园的中上位置,市川拐向左边,停在了一处墓碑前。
“其实,水野老师于一周前就已经过世了。”市川低声说道。
绯世也看到了市川身前写着“水野纪子之墓享年73岁”字样的墓碑。
已经离开了么...绯世沉默地看着水野纪子的名字。
难怪最近去公园都没有再见到纪子,他还以为两人是错过了,或是纪子有事不再来公园读书了,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令人伤心的事。
人与人之间的关系真的很怪。
有时候刚认识不久,只能算是偶尔闲聊几句的陌生人,反倒是比那些所谓沾亲带故的亲戚更加亲近。
绯世与纪子就是这样的关系,因为流浪猫而相识的两人,明明没有过几次交流却感觉与对方认识了好久。
两人交谈的时光很愉悦,比过年时遇到的最熟悉的陌生人好多了,他们只会盘问你的成绩、事业、收入,然后在心中对比后决定是否继续这个话题。
自从与纪子相识后,他去米花公园的次数也变多了,那里的流浪猫大家庭估计是最大的受益者。
可能是吃的太好,都胖了一圈,感觉已经快要退出东京流浪猫团体了,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习惯过回苦日子。
“从前段时间开始,她的身体就已经不能够支持她前往公园了,但哪怕是摇着轮椅也会执意去公园,说是与人有了约定,她不能失约。”
市川吸了吸鼻子,装作若无其事般地抹了下眼角。
“那段时间都是我在后面推着她,米花公园的绿化很不错,怪不得她会喜欢那里。”
停顿了一下,市川突然有些哽咽。
“真是的,既然身体不好就老老实实地呆在家里啊,总是会给我添麻烦...”
“...节哀。”
杵在原地的绯世有些手足无措,他不知道如何安慰一个伤心的人,只能给出这么一个无关紧要的回应。
而且,对于纪子的离世他也很伤心。
这是他第一次对见面次数屈指可数的人去世感到伤心。
在世见不到与得知对方离世,带来的感受是不同的,后者对于生者的刺激明显要大过前者。
久久注视着墓碑的绯世又回忆起与纪子相识的那一天,记忆中的人仍是那么喜欢笑。
又一个约定消散了啊...
如樱花一般,如鸣蝉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