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子桓缓缓地睁开眼睛……
一个斗大“佛”字,映入眼帘,周围是一圈精细的花纹依次围住,然后顺着外围,一圈圈精雕细刻着五百罗汉神像,又形成一个大圈。
诸罗汉尽皆一般大小,但神态身形尽数不同,排列成行,端正无比。然后,在大圈外围乃是蓝底黑边的吊顶,比中间佛字圈高出二尺,其上画风又有不同,乃是正方形方格,每方格一尺见方,金色滚边,内画有麒麟、凤凰、金龙、山羊等佛教吉祥瑞兽,这些图案,却是每个方格中一样的。
凌子桓逐渐有了意识,看了下旁边,空荡荡的房间,一人都没有。秋沁寒和胖子并不是时时刻刻都守在凌子桓的旁边,此刻都在各自的客房里,安心修炼。
半饷,凌子桓下床来,简单活动下筋骨,经过几天几夜的休息,气血恢复得差不多,浑身的酸痛已然退去,只是觉得身子骨有些疲软,怕是躺在床上时间过长的缘故。
外面天气晴朗,剧烈的阳光洒落下来,映在石地上发白刺眼,一缕白光照在木门上,送来一点热度。
凌子桓迈步走了出去,颔首大吸了一口新鲜空气,顿时感觉神清气爽。此刻,他筋络活力,血脉畅通,摆脱了妖气的侵扰,脸色看上去都红润了不少。
这时,映入凌子桓眼帘之中的,是有七八来个武僧在庭院里修炼**,这可是正儿八经,地地道道的炼体!
“喝!喝!喝!”
“呼!呼!”
正是一年少武僧在练习拳法,一次又一次颇有节奏的出拳,沙宝大的拳头撕裂虚空激荡出阵阵声响。
“呼!呼!呼!”
庭院里修炼的武僧,大都是光着黝黑发亮的肌肉膀子,在烈日下大汗淋漓地训练。
只见一武僧走到一个铁铃前,加到了最重的重量,然后一把举过头顶,只见他八块凹凸有致的腹肌张裂开来,此时另外一武僧走了过去,一拳猛地锤在他的腹肌上,一向刚毅的硬汉僧人接下了他的拳头,保持不动。
凌子桓心神微微一震,想不到这武僧的**如此强悍,一边举着重物,还能一边承受旁人的攻击,其脚法不乱,身形稳如磐石。
那武僧还不满足,又是几拳,手举铁铃的武僧上身的肌肉暴起,古铜色的轮廓,在烈日下十分醒目,腹肌的垒块突兀起来,就像是刀劈斧凿一般。然而,面对持续的重拳,他仍憋住劲,丝毫没有屈服,高高地举着杠铃。
在一刻钟后,接连不断的击打让那武僧累得筋疲力尽,不由得停了下来,而手举重物的武僧浑身是汗,像冒着蒸汽一般,又红又湿,泛着油光,呼吸似乎也加重了。他两块硕大的胸肌随着呼吸一起一伏,腹肌垒块因为击打更加明显,空气中也散发着汗液的气味。
休息了一会儿,那武僧又开始新一轮的狂抽,依然是用坚硬的拳头去击打手举重物武僧的厚实皮肉,每一拳都是爆炸性的击打,可是半个时辰后,那武僧依旧没有屈服。
凌子桓一惊,且不说攻击的拳脚如何,就拿这强悍的抗击打能力来说,这武僧的炼体至少到了**六重内壮!
炼体六重,强壮如牛,稳如磐石,皮糙肉厚,内外兼一!
对于任何一个修士武者来说,首先是天资,其次才是毅力。眼前的这几个热汗淋淋的武僧,每天体能训练的强度如此之大,为了锻炼力量和抗击打,进行着近似残酷的训练,都是靠毅力坚持住的。
凌子桓愣了愣,他自诩拥有高贵的灵族血脉,还有一柄上古灵剑“龙渊”,修炼着玄清宗至高法诀《九天奔雷咒》,以及一枚玄机重重的上古灵石碎片——赤玉。
可是,他又何曾坚持过?何曾有过眼前这般坚韧的毅力?
若有一天,没有“龙渊”,没有与众不同的血脉,没有机遇和巧合,他哪里会有今日的修为?
然而,这点修为远远不够,远远不够!
想到这里,凌子桓不经意地想起姬陵城与九婴的交手。虽然剑魂伍列子融入自己的灵族血域之中,可依旧没有打败九婴,还差点命丧那妖兽之手。
“混蛋!”
凌子桓骂了一句,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攥紧了拳头,一肚子尽是不甘和愤懑!
“嘿,睡了八日,总算活过来了?”就在这时,胖子走了过来,没好气地说了一句。
凌子桓转过身来,看了胖子一眼,肥肥的脸蛋挤出浅浅的笑意,圆鼓鼓的肚子宛如皮球。
“有你这个神医在,我想死都难啊!”凌子桓故作地叹了口气,随即将目光移开,重新看向庭院里那些淬炼**的铮铮武者们。
“得了吧,你的伤又不是我医治的。不过,智尘大师肯将大乘真气渡入你的体内,帮助你打通血脉,已是不易,而且此次的风险不是一般的大。妖气游窜筋络,气血混沌凝滞,若在疗伤的第二步中稍有差池,极有可能会发生反噬。”
“是得好好谢谢他!”凌子桓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说。
“不仅如此,他还亲自送你回来,一路上让不少寺内手下和武僧们眼红着呢。”
“亲自送我回来?”凌子桓眉头皱了皱,疑惑地问。
“对呀,你那时候身体虚透,晕厥过去了,什么意识都没有。”
凌子桓摸了摸下巴,漠然了半饷,随后突然想起了什么,重新看着胖子,说道:“对了,秋沁寒呢?”
“她昨日听说玄清宗联合虎啸堂、欧阳世家正在围攻姬陵城,与那万幽堂妖邪大战,便匆匆前往姬陵城去了。”
“哦,这样啊!”
这个消息对凌子桓来说,差不多猜到了。只是从阮柒雪分别凌子桓他们,独自去往玄清宗提议解救姬陵城之难的那一天起,再到昨日姬陵城开战,已经有段时日了,说明阮柒雪的确遇上了难处。
“她昨日临走时,还特意看了看你。我跟她说,你脉象正常,气血畅通,要不了几日便能醒来,她才安心离开。”
凌子桓舒了口气,笑着说:“记得打我第一次见到秋师姐,便觉得她冷得像块冰。不过,在后面的接触中,倒觉得她还是个挺不错的朋友。修为深厚,却又不苟言笑,但骨子里满满都是天下道义!”
胖子重重地叹了口气,脸上的肥肉随之晃动了一下,“也不知你是哪辈子修的福分,什么好事都被你捞着了!”
凌子桓听得云里雾里,思虑了半饷,用异样的目光看着胖子,谁知胖子看到凌子桓诧异的眼神,眉头紧锁,嘴角撇了撇,扬长而去,回到自己的房间。
“喝!喝!喝!”
“呼!呼!呼!”
庭院里的武僧们仍顶着炙热阳光,不知疲累地操练着。古铜色的筋肉暴起,条条肌肉格外清晰。
凌子桓路过庭院时,最后再扫了一眼,与胖子相反的方向迈步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