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或许这个办法可行!”凌子桓忽然灵光一闪。
随后,冲着不远处的段干文曜露出一个浅浅的冷笑,“你想吸,我就让你吸个够!”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任督二脉应该在背部正中……”
随后,凌子桓将真气回旋于丹田之处,然后右手手指戳了下背部正中位置,封住任督二脉,暂时压制住玄清宗道派的内力。
接着,借助段干文曜手中狼牙棒所造成的强烈力道,身体往前一个空翻,右手手掌摊开,对准那夺目的银光。
此时的段干文曜一心想着将凌子桓的内力吸干,便发了疯似的毫无顾忌,竟不知自己已大难临头。
一道金黄色的光芒从凌子桓右手掌心迸发出来,一片绚烂的光幕,似点点繁星自星空中坠落而下……
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世界又恢复了平静。
“噗……”
段干文曜身躯后仰,呕吐一口鲜血,面目扭曲,一副痛苦之状。
两股真气在体内冲撞,胸口宛如窜动着一条金黄色的游龙,撕咬着他的五脏六腑。
“啊啊……不,不……不会的,我不会输的……”
段干文曜双膝跪在地上,浮肿的脸像一张黄纸,没有一点血色,“哼……宵小之辈,你竟敢……竟敢修炼别派的内功,我要……要禀告掌教……”
还没说完,又呕吐了一口鲜血,晕了过去。
“钟雨生,你又救了我一命。”凌子桓自个嘀咕着,然后身体疲软在地。
虽然打败了对手,自己侥幸脱险,但凌子桓并高兴不起来,反而皱紧了眉头,隐隐有些不安。
台下观众皆看得目瞪口呆,没一会儿人群开始骚动,还传来一阵低声的咒骂,这些人大多是土岩峰弟子,自然是来支持段干文曜的。
不过,凌子桓并不在意。修道之人连最基本的素质都不具备,大概没什么真本事,无非就是在人群中耍耍嘴皮子。
俊语微微蹙眉,摸了摸鼻尖说:“苍水,你看清了没,那小子右手手掌有一股浑厚真气,八成是来自幻音寺。”
“居然想到暂时压制体内本身的真气流动的方法,让对手吸入与自己相互克制的内力,使体内真气紊乱,虽说那股真气不多,但这种形式的碰撞融合,足以震碎五脏六腑,此举可真是妙啊!”
苍水没有理会,而俊语仍自顾自地说着。
“真气在人体穴道之间循环运作,而人体穴道大多流转于任督二脉,唯独手掌处的穴道独立在外,为了不伤及自身,竟想到把真气注入那小子手掌之内,当真不简单!”
“虽说如此,但这样迟早会出问题的……”
擂台之上,凌子桓颤抖的双手撑着地面,大脑充血,出现短暂的失明。
迷离的双眼看着地上殷红的血迹,颜色红得发黑,虚晃的影子飘来飘去。
台下黑压压的一片,分不清是白天还是黑夜。
“我赢了吗?”凌子桓捂着胸口,低声问着自己。
裁判弟子见段干文曜许久没有动静,便走上台来,仍是冷若冰霜。
“现在我宣布试炼大会第一轮‘风’擂台第一场比试,金烛峰弟子凌子桓胜出。”
凌子桓闷哼一声,想道:“打赢了,名字也念对了,真是够巧的。”
从台下上来几个人,想必是土岩峰弟子,将晕倒的段干文曜抬了下去,顺便对着凌子桓狠狠地瞥了一眼。
其实,大家都知道,段干文曜输的不光是自己,而是整个土岩峰的脸面。
若非在这种场合,他们几个人定要趁凌子桓毫无防备之际,冲上去替同门出这口恶气。
苍水伸手扯了扯头纱,对俊语说:“走吧,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做呢!”
“对对对!听伏陵说,玄清宗最出类拔萃的还是火镰峰弟子,资质非凡,说不定正对冥巫的胃口。”
“但愿这次行动有惊无险,好让我在你们面前扬眉吐气一次,灭一灭蓟泽的威风,到时候……”
苍水一脸冷漠,不想听这家伙的碎言碎语,迈出脚步离开。
“喂喂,你走那么快干什么,我还没说完呢!”俊语紧跟着苍水身后,冲着那漠然的背影愤愤喊道。
凌子桓拖着疲软的身躯回到住处,内力明显使用过度,加上自己修炼的《六道玄诀》仍欠点火候。
不过身体似乎并无大的异样,就胸口还隐隐有写疼痛。
刚走到门口,便清楚地听到屋子里师兄们的谈话。
“要不是我一时疏忽,木须峰那小子早就败在我的剑下!”听这声音,就猜到是江允在里面高谈阔论。
“行了,行了,就你那点实力我们还不清楚。在我们面前,还护什么面子。”说话的是曹胜之。
“喂,我说的可都是实话……”
姚致远见凌子桓回来了,便起身微笑地询问道:“怎么样?输了还是赢了?”
“哈哈,不用说,看小师弟这垂头丧气的,八成是输了!”未等凌子桓作出回答,江允插嘴道。
他拍了拍凌子桓的肩膀,“不用没关系,师兄我也被淘汰了。胜负乃兵家常事,我们下次定要打得他们满地找牙!”
这一拍力度倒不是很大,但凌子桓刚刚受到重创,又短时间封住纵贯全身的任督二脉,使得经脉运作有待恢复。
虽说看上去脸色红润,实则提不上一点劲儿。因此,凌子桓一个踉跄后退几步,沉默不语。
“怎么了?受伤了?让我看看。”说着,姚致远便给凌子桓把脉,看看究竟。
片刻,姚致远眉头一皱,又忽地笑着说:“没什么大碍,只是内力大损。记得今晚好好休息,不要凝聚真气,”
姚致远清澈的眸子闪烁着格外的关怀,又从怀里拿出一枚丹药,“这是凝神丹,赶紧服下,稍后可运功调理,定有功效。”
江允双手叉腰,哼了一声说:“师父一共就给了两枚凝神丹,这样就给了一枚小师弟,大师兄未免有点偏心哦!”
曹胜之见江允不舒心,大抵是认为大师兄偏心小师弟,便开着玩笑说:“丹药自然是给受伤之人服用的,你又没受伤,计较什么?要不你出去跟我打一架,不就能尝尝这凝神丹的味道,怎么样?”
江允苦笑道:“得得得,我承认,不是你的对手,行了吧。”
其实,在江允的心里,曹胜之的地位比大师兄还要高,因为曹胜之当初曾救了他一命,后两人齐上玄清宗,拜入金烛峰门下。
所以,江允一直把曹胜之当成自己的大哥,却不想又来了个凌子桓,隐隐觉得彼此的关系因为凌子桓的加入,渐渐生疏了许多。
凌子桓接过丹药,心中激起一阵波澜,鼻子一酸,有些感动。
在金烛峰生活了四年,无论是在修炼还是生活上,大师兄都对自己关爱有加。
“大师兄,我……我胜了!”凌子桓轻声说道。
说实在的,凌子桓虽赢了这场比试,但一路上思来想去,隐隐有些忐忑,总觉得胜之不武,认为这样的结果不是靠自己的实力换来的,而是一种侥幸。
但往好的方面想,算是一种机缘吧。老天是公平的,赐予每个人同等的痛苦和欢乐,失去和得到,最终的结果取决于人的心态和品行。
话音刚落,姚致远等人一时听懵了。
随后姚致远嘴角勾起一个浅浅的弧度,欲想拍拍他的臂膀,但想到内伤在身,便捋了一下凌子桓额头凌乱的发丝,点头称赞道:“太好了,真让我们意外,想不到四年的修为进展这么快。我想师父听到这个消息一定会高兴的,你们说是不是?哈哈!”
凌子桓说道:“呃,还是先不要告诉师父的好,我怕后面几场比试会让他老人家失望。”
曹胜之笑着说:“没去‘风’擂台那边看你的比试,真是可惜。师弟快说说,你是怎么打败对手的?”
“对对,我也想知道过程!”江允先是无奈的一阵苦笑,接着哀叹了口气,“现在你们仨都胜了,就我淘汰了,上天真是不公啊!”
说完,他还跺了跺脚,一肚子的不满。
随后,凌子桓便把比试的过程一五一十地陈述一遍,听得三人拍手称快。
不过,凌子桓并没有忘记四年前智弘大师所交代的,不要把右手手掌之事告诉他人。
所以当陈述那个地方时,仅仅一笔带过,免得师兄们生出疑心。
话说回来,幸好曹师兄没有去观看他的比试,不然被发现了端疑也说不定。
这时,凌子桓突然想起了今日在比试结束后,段干文曜说出的一句话,“哼,宵小之辈,你竟敢修炼别派的内功,我要禀告掌教……”。
尽管话还没说完,但大致清楚这其中之意。
凌子桓想道:“如果段干文曜真如他所言,将此事告于掌门知道,到时候说不定会被严加审问,那我真的把这一切都说出来吗?”
“不,我答应智弘大师的,不能说,坚决不能说,何况大师对我有救命之恩,我不能陷他于不义!”
“师弟,”姚致远见凌子桓心不在焉,便提高点嗓门,“师弟,你有心事?”
凌子桓缓过神来,“哦,没有。”
姚致远正色道:“玄清宗弟子修为高深的不在少数,且远远超过你我,后面还有很多场比试,而且对手越来越强,千万不要掉以轻心!”
凌子桓点了点头,这点他心里很清楚。
就拿昨日出手相救的钟雨生来说,风姿翩翩,内力淳厚,绝非等闲之辈,观其穿着打扮,身世背景恐怕也异于常人。
凌子桓和师兄们聊了几句后,便出门散散心。
心里有些不安,总感觉要发生一些事,还有一种说不清的预感,是有什么在等着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