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月,夕月!”
乔依曼握住陈夕月的手,软言相劝道:“听姐姐的,先什么都不要想了,好吗?”
“......嗯。”
陈夕月像要寻求依靠似的,也牢牢回握着乔依曼的手。
夜已经深了,路上原本就清净。
正是因为如此,陈志和才能及时发现一直牢牢跟在他们身后的那几辆车。
穿过几个路口,陈志和还特地选了小路绕行。
最后快开到陈宅的时候,才算是勉强将那几辆尾随的车甩掉了。
陈志和这才终于松了一口气,谁承想车子还没开到宅院门口,路上却愣是硬生生地冲出来了几个扛着摄像机的狗仔。
何蓉冷不丁看到了几张被灯光照亮的脸,一时没能控制住,失声尖叫起来:“啊!!!人!!志和!!前面有人!!”
陈志和已经许多年没讲脏话了,却实在是没能控制住内心的暴躁,将车窗降下后朝着那几个人就咆哮起来:“你们他妈的不要命了啊!!老板给你们发多少钱啊??”
“陈总您好,有关于陈夕月和杜海一事,请问您有什么要解释的吗?”
“请问陈总是否意在利用杜海的人脉关系,帮助陈氏集团度过危机呢?”
“他算个什么东西?!我们陈氏就是到了要饭的那一天,也得绕过这种人渣的家门口!!”
陈志和黑着一张脸,连连按下喇叭,“都闪开!再杵在这儿就别怪我不讲人情了!!”
几位狗仔自然不相信陈志和真敢开车撞过来,便直挺挺地站在原地,丝毫没有想要让路的意思。
陈志和也是发了狠,足足顿了半晌后,便紧咬牙关,猛然踩动油门!!!
“啊!!!”
“快闪开!!陈志和疯了!!”
几个人终于扛着摄像机往两侧飞速逃窜开,却仍旧不死心地小跑着追了几步,继续问:“陈总既然说杜海是人渣,那么陈夕月作为陈氏集团唯一的千金又怎么会委身于他呢?”
“难道说这件事情还有什么内情吗?”
“老爷!!老爷快点!!”
管家方叔瞅准了时机,叫人按动遥控将大门打开。
陈志和的车刚堪堪窜进大门,便又迅速将其关上了。
自此,才算是将这些乱七八糟的记者狗仔全部挡在了宅院外面。
等到车辆开至别墅门口的时候,其他人都已经下了车,却还不见坐在后车座上的陈夕月有任何反应。
乔依曼先察觉到了不对劲,紧忙绕到陈夕月那边,帮她打开车门,“怎么了夕月?”
何蓉也慌慌张张地凑了过来。
她不经意间低头瞧了一眼,便瞬间傻在了原地!!
她家夕月!!竟然被吓得尿裤子了!!!
“夕月......妈的好女儿,不怕啊!不怕!”
何蓉指尖都发着颤,心口就像是被谁狠狠地刺上几刀一样痛。
陈志和听到动静也转头看了一眼,同样被眼前的场景吓了一跳!
这孩子别是真受刺激了!!
他......他刚才说话是不是有些太重了?
“干妈,用我的外套吧。”
乔依曼语气轻缓,将身上的风衣脱了下来,递给何蓉。
之后便往后浅浅退了一步,极其恰当地掌握了分寸。
何蓉将这一切都看在了眼里,也不禁对她多了几分好感。
紧接着,便小心翼翼地将那件风衣围在陈夕月腰间,打了个结。
十分温柔地劝哄着:“月月,别怕啊,妈妈在呢,跟妈妈进屋去好不好?”
“......”
陈夕月整个头都像是要裂开一般疼,无数回忆瞬间涌现。
她不受控制地回想起曾经何蓉莫名其妙袒护顾晚舟的画面,倏然抬头,眼神中却是满满的仇恨和埋怨!
何蓉浑身一颤,手也停在了半空中!
“不要!!我不要妈妈!我要依曼姐姐陪着我!!坏人!!你跟爸爸都是坏人!!呜呜呜呜......你们都不爱我!!呜呜呜......”
陈夕月哭得撕心裂肺,双臂无助地环抱着自己。
长长的指甲几乎透过布料快要嵌进肉里!
她恨!!她真的恨!!
可又能如何呢!!
她现在已经完了......她再也没有资本去和顾晚舟斗了!!
“走吧夕月,姐姐带你进去。”
乔依曼显得十分冷静,完全没有因此乱了阵脚。
她只是默默地向陈志和与何蓉递去个眼神,之后便搀扶着陈夕月走进了别墅大厅。
陈志和深深蹙着眉头,给管家打了个手势。
管家便赶忙往前面去给乔依曼带路。
“乔小姐,我们大小姐的卧室在楼上,您跟我来吧!”
乔依曼点点头,就这样带着陈夕月一起回到了她的房间。
两人进屋以后,陈夕月便一头扎进了浴室。
从里面将门反锁上了,不停地呜咽着。
乔依曼面上的神色却瞬间变了样,方才的担忧尽数不见。
她缓缓走到浴室门口,隔着一扇门轻声道:“夕月,要我说啊,你大可不必把这件事看得那么重。”
“......什么,什么意思。”
陈夕月哭声暂缓,有点没听明白。
乔依曼却勾了勾唇角,语气显得很是随意,“你看我在国外生活了这么多年,思想也多多少少改变了一些。”
“不就是意外发生了一夜情么,这有什么的。而且又不是你自己主动的,只是喝多了酒......对吧?”
“......”
陈夕月本来就心虚,听了这话便半晌没有言语。
乔依曼露出了满意的微笑,同时根据她的反应也足以确定——这件事绝对不是酒后乱性那么简单。
“当然,我也知道。干爹和干妈从小就管你管得严,他们骂你也是关心你嘛,你就别跟他们生气了。听姐姐的话,好好洗个热水澡,然后下楼去跟他们聊一聊好不好?”
“我看刚才,他们两个也都被你吓到了,干爹也肯定不敢再和你说重话了!”
“呵,有的时候我真的怀疑我到底是不是他们两个亲生的!”
陈夕月狠狠地咬着牙关,几乎是从口中挤出了这句话。
却是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乔依曼瞬间便站直了身子,面露思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