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一架军用运输机加满航油后停在跑道的一头,两侧停了数辆越野车,车旁全是高度戒备的古科学部探员和特战成员,而胡顺唐、夜叉王、葬青衣和修罗已经在詹天涯的安排下,早早登机等待着迟迟未到的蜂后,心中都不免怀疑这又是古科学部的一个“阴谋”。
终于,蜂后出现了,却是一个人慢悠悠从营地中出来,像是散步一样向飞机走去,在他快到运输机旁的时候,运输机前方忽然被从两侧冲出来的车队给拦住,机场内的气氛一下紧张了起来,周围戒备的探员和特战队员都知道那是美俄的车队,至于他们为什么要拦着飞机,他们不想知道,只是期盼千万不要引发什么冲突,因为这个临时机场现在已经成为了全世界的焦点。
俄军的上校和少将从车内跳下来,径直朝蜂后走去,而美军车队头车的车门也已经打开,戴着墨镜坐在车内的凯特没有下车,斜着身子坐在那看着蜂后的方向,只是那样看着,没有任何表示。
“先生,联合行动的报告还没有出来,您还不能走。”俄军上校在走到离蜂后距离五米外的地方就开口道,但谁都知道这是借口,因为他们不甘心胡顺唐等重要人物就这么回国了,在联合行动结束之前,俄军甚至有计划用军队强行将三人给带走审问,可计划最终因为狗鱼的出现而搁浅。
“他叫詹天涯,是我的得力助手,未来也是我们部门的领导。”蜂后指着在不远处站得笔直的詹天涯,手指一移又晃了下周围的那些探员,“他和这些人都留下,委托书我已经写好了,委托他全权代表我,行动指挥权也移交到了他的手上,有什么问题找他,不要找我,我该回去了。”
少将听蜂后这样一说,身子一晃,拦在蜂后的跟前,也不去看周围的人,只是沉声道:“先生,这违反了联合行动申明书上的协议!”
“噢,是吗?那你也得先问问狗鱼,他昨天连夜就返回了俄罗斯,安全到达之后还发了个报平安的短讯息,你们想看吗?”蜂后摸出口袋中的手机,放在掌心之中,虽然放在那,但俄军上校和少将却不敢伸手去拿,公然质疑联合行动中他国总指挥在这种情况下和质疑对方的国家没有任何区别,而且蜂后竟然在公开场合称呼他们上司的绰号。
“我们的总指挥还在营地中休息,不相信您可以随我们一起去看看!”少将回应道,下意识捏紧了拳头,甚至做好了打算,一旦蜂后进入俄军营区内,立即下手扣留,然后叫中国方面用胡顺唐等人来换。
上校听出了少将话中的意思,没有附和,他很清楚那件事绝对会是战争的导火索,同时也咒骂着少将的鲁莽。
“按照协议书上的规定,三国的营区如同大使馆一样,不能随意进入,除非得到对方的正式邀请,而驻扎第三方国家大使馆人员要前往其他国家的大使馆,手续似乎没有那么简单吧?再说,按照协议的规定,在有争议的情况下,应该在第三方国家的范围内讨论,也就是说,狗鱼应该来这里见我,而不是我到你们营区去见他。”蜂后很冷静地将这番话说了出来,说完后俄军少将和上校脸色都是一沉,知道自己用联合声明书上的协议设下陷阱,却反被对方利用,用另外一套相同的言辞击溃了自己的计划,虽说是换汤不换药,但这套说辞就算跳出联合行动的范围都能说得通。
“再见!希望你们到中国来旅游。”蜂后彬彬有礼地点头示意,接着直接从两人身体间走了过去,走向运输机登机口,同时轻挥了一下右手向远处还坐在车内的凯特道别。
凯特也赶紧举手回礼,等蜂后登机后这才扭头对司机说:“回去吧!收拾收拾准备回国,联合行动彻底结束了!中国赢了!”
美国人的车队离开运输机前,返回营地后,俄军的少将和上校也只得无奈让车队让开,接着站在跑道一侧,眼睁睁看着运输机启动向着尽头跑去,接着腾空飞去,收起起落架,按照航空规定在空中转了一个三角形,接着掉头向中国方向飞去。
机内,胡顺唐看着地面,都能清晰可见机场外的那些装甲车,甚至在远处还停着几辆坦克,而回头来的时候,却看到蜂后坐在了他们几人的对面,眼睛直直地盯着夜叉王,忽然一笑道:“这次联合行动,美俄亏大了,有价值的情报什么都没有得到,还各自赔出去了一部分军事援助,尼泊尔政府也不知道掩饰一下,拿到了武器装备就放在了周边来炫耀,不过那也为了炫耀给其他国家的情报人员看,算是堵住他们未来质问尼泊尔政府的嘴巴。”
蜂后说完,见谁都没有回应他,接着从身边的皮箱内掏出几张纸来,起身递到胡顺唐的手中说:“你们要的资料,关于那个小金华的,先看看吧,再过几个小时我会将你们放在樟木临时机场,虽说是樟木临时机场,但是距离樟木还有一百多公里的山路,我们不方便提供车辆,你们需要自己想办法。”
胡顺唐拿过资料,正准备翻看,又听到蜂后说:“接下去你们的行动,最好当是个人的冒险,虽然行动结果必须与我们分享,但是沿途造成的任何意外和冲突都与我们古科学部没有任何关联。还有,你签过保密协议的,会带来什么后果你们很清楚,如果你的其他两位同伴不清楚,你可以给他们详细解释一下,麻烦你了。”
蜂后说完就闭上了眼睛,几秒就呼呼大睡起来,好像昨天一夜完全没睡一样,更奇怪的是整个机舱内除了胡顺唐、夜叉王、葬青衣之外,就只有蜂后一人,根本没有其他人的存在。
胡顺唐将资料分成两部分,将下面的一部分顺手交给夜叉王,却见夜叉王没反应,回头时才看到夜叉王的双眼紧盯着对面的蜂后,目光中分明带有一种类似敬畏的东西,不,不是敬畏,完全就是害怕。
夜叉王怎么会透露出害怕蜂后的眼神?昨天就发现了这一点,但夜叉王一直保持沉默,到底是为什么?但反之修罗好像对蜂后感觉很亲热,根本不觉得陌生,这又是为什么?胡顺唐再去看葬青衣,葬青衣已经用一块布蒙上了自己下半张脸,她还未适应王孤独赠送的那份礼物,单是昨天一夜,脸部的变化次数就超过了一百次,对着镜子自己看着的葬青衣都吓到了。
连自己脑子中回想起谁的脸庞,都会变成那副模样吗?
胡顺唐翻开资料,首先看到的是那张照片,还有旁边那张身份证复印件,上面的姓名写着:郑彤,出生年月是1978年3月23日,籍贯是浙江省金华市。下面则是调查资料,因为时间仓促,调查出来的资料很少,只是写明了英文名字果然是叫tony,绰号叫“小金华”,而这个绰号是樟木本地人送给他的,那个“小”字的意思为“灵活、狡猾”的意思,略带贬义,说这个人有做买卖的头脑,典型的无利不起早。
下面写了小金华所做的生意类型,毫不夸张的说他的双手很长,几乎伸进了现今各个最赚钱的行业之中,五年前也炒过房子,算是大赚了一笔。也曾经去非洲大陆做过木材买卖……总之单纯从资料上来,就足以看出小金华是个精明的商人,说得不好听点,也许是个真正的奸商,如果不是,他又为何会“骗取”孙钱赵手中的那份秘图呢?
几个小时后,飞机在樟木临时机场降落。降落后,飞机只是打开了舱门,而蜂后还陷入沉睡之中,三人拿了詹天涯准备的装备,下了飞机,刚走到跑道边缘,飞机又重新起飞,没多久就消失在了三人的视线之中。
“临时机场?这和一片荒地有什么区别,都没有交通工具!”胡顺唐环视着周围,说是机场,周围也有铁丝网,但连半个人影都看不见,远处的山脚下还有修建了一半的水泥房屋,旁边堆放着瓦砾石块,看样子是修建了一半因为这里要建机场,所以废弃了。
夜叉王的脸色比先前好很多了,还未等胡顺唐询问为什么对蜂后会产生出害怕?夜叉王就抢先岔开话题,看着在葬青衣脚下徘徊的修罗道:“从现在开始,修罗就是一只狗,而不是一只狼,否则我们哪儿都去不了。”
修罗似乎明白了夜叉王的话,立即身子一缩,拼命地摇晃着尾巴,作出一幅宠物狗的模样,可即便如此那副身躯和样貌无疑证明了它还是一只狼,哪儿有狗是这幅模样?
“那个蜂后……”胡顺唐不依不饶道,但话只是说了一半,没有继续下去,他知道夜叉王明白他想问什么。
夜叉王沉默了一阵,放下自己的背包道:“我只是觉得他身上有一种我很熟悉的感觉,这种感觉让我很害怕,但我又说不出来,可是我很确定我没有见过这个人。”
“没撒谎?”胡顺唐用怀疑的眼神看着夜叉王,葬青衣蹲下来抚摸着修罗,担心它还在为母亲白狼的死而伤心,再者她也不是很明白夜叉王在表达什么,她对自己“父亲”的过去几乎不知情。
夜叉王摇头,声音放低:“我没有必要骗你,我们是生死同伴。”
“同伴?我把你们当家人。”胡顺唐这句话出口,夜叉王和葬青衣倒是一愣,随即胡顺唐拿起那张纸来,看着上面最下方的文字说,“资料上说那个小金华经常出没在樟木的一家小酒吧内,那家酒吧的名字叫什么‘樟木一夜’?走吧,还有一百多公里山路呢,运气好能碰上个汽车,运气不好,咱们只能步行,沿着公路走,也至少得走两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