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世纪八十年代,蜂巢刚刚建好的时候,古科学部就流传了这么一个说法——牧鬼箱的秘密如果被人发现,并且加以利用,其威力不亚于一颗核弹。在当时全世界核武至上的大环境下,这种言论根本不算是危言耸听,二战时期希特勒也组建了特殊部队,寻找西方神话和传说中的神器,想将之用于战争。
古科学部后来下令,牧鬼箱这个东西一旦发现就必须彻底销毁掉。可古科学部面临的危机实在太多,根本没有办法分出专门的人力物力去寻找。詹天涯自己找了五年,没有任何头绪,该去的都去了,该挖的都挖了,最疯狂的时候甚至差点打报告要开秦始皇陵。当然被上面直接给骂了回去,因为那实在是太荒谬,打开那个地方,光是水银毒,就可以使方圆几十公里内一切喘气的东西全给杀死。
“白骨提到牧鬼箱的时候,我很吃惊,不过倒认为那是一个机会,如果能够通过夜叉王找回来,也省去了很多麻烦,当然也会徒增更多的麻烦。不过最重要的是要找到牧鬼箱,我们现在幸运的是夜叉王仅仅只是个疯子,不是某股势力,如果被某种势力,亦或者恐怖分子加以利用,就彻底没救了,那我们面临的就不是个体案件,而是可怕的战争。”詹天涯扭头看着身边的两人,“昨天晚上曾达面对那具可以行动攻击的尸体时,你们都看到了,如果普通的百姓面对这种东西完全是束手无策的,这不是电影,他们也不是什么僵尸、丧尸。传说中牧鬼箱可以创造成千上万这样的东西,只要有尸体有灵魂就可以创造,每时每刻都以倍数增长,不要说中国,全世界都完蛋了。”
吴军吞了一口唾沫,那东西他虽然没有亲眼目睹,但在监控录像中看到已经够骇人了,他都是经过特殊训练的,如果是普通的士兵,先不要说那东西看起来是那么好对付,心理上就没有办法承受。再说,他本属于内勤人员,没有参与外勤行动组的任务,对于这种怪异的事情很少看到。
“这次的事情是违反了规定,还把你们给牵扯了进来,算我欠你们两人一个人情,要是事情出了岔子,我会独自承担这个责任,上面追问下来,就说我哄骗你们在先,到了这里后又用官衔压你们不说,还把枪管抵在你们脑门上。”詹天涯淡淡地说,算是一种恳求。
吴军笑着摇摇头,没有答话,上面的人怎么会相信这种话?宋松拍了拍自己面前的09式狙击步枪说:“难怪你从枪械库中把这个东西给弄了出来,说是要执行特殊任务使用,我还以为你要去打什么怪兽,结果目的是为了自己背黑锅,不过这东西没有列装部队,只有极少数特种部队配发,你到底想做什么?是想放夜叉王走呢?还是想在沙漠中射杀他?这一颗子弹打在他身上,不管他是什么东西,都会变成一堆碎肉。”
“那可是个怪物……要想杀了他肯定得有特殊的办法,我还没有找到关键在哪儿,不过这次我违反了规定不说,要是做不好还愧对那些死去的战友,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当然我也不奢望他们能够原谅我。”詹天涯把手腕放在额头上,挡住天空照射下来的刺眼阳光,“我的目的很简单,如果夜叉王从沙漠里面爬出来后,要想反悔约定在蜂巢大开杀戒,你们就随意开火,把带来的子弹全都给打光都行。”
“等等!有动静了!”拿着望远镜的吴军忽然说,一只手把旁边的88式狙击步枪抱起。
詹天涯一个翻身,拿起自己的望远镜,看着埋尸地,果然看到其中一个埋有尸体的沙坑中间有了抖动,然后周围的沙开始向中间收缩,紧接着一只手突然从沙漠下伸了出来,随后是另外一只手和头颅,紧接着是身体,没过几分钟,原本昨天摆在詹天涯面前的那具尸体就从沙漠下钻了出来,站在沙漠之上,仰头看着天上的太阳。
从夜叉王钻出来的时候,宋松就已经瞄准了他的脑袋,只要他行走的方向朝向蜂巢,走上十步,宋松放在扳机上的食指就会扣动,将他脑袋直接轰碎。吴军见到这一切,几乎不相信自己双眼看到的,果然和詹天涯所说一样……
夜叉王反背着手,将背后那柄手术刀取了出来,拿在手上,手术刀在阳光的照耀下闪闪发光,随后他露出笑容,高举着手术刀,朝向詹天涯等人所在的方向晃动着。
“他在说谢谢。”吴军看着手术刀反射出来的光说,那和海军所用的灯语一样,只是不同于国际上用的摩斯码,因为中国海军规定灯语表达是用汉语拼音。
宋松也看到了,有些奇怪地问:“这家伙当过海军吗?他说谢谢,难道说知道我们在这,也知道你会放他走?”
詹天涯放下望远镜:“他当没当过海军我不知道,这家伙从前的经历完全不详,我估计连他最早犯案时候的通缉令上的照片,都可能不是他本人,还有他不是知道我会放他走,而是知道我很想找到牧鬼箱,这家伙是个……聪明的疯子。”
宋松一言不发,食指扣在扳机上,一直等夜叉王朝着另外一个方向缓缓前去,走到连瞄准镜中都看不清楚人影后,这才松了一口气,收起枪,退膛,上了保险后说:“任务完成,可以返回了。”
吴军也松了一口气,虽说带了枪,但没有人愿意在执行任务时开枪,想开枪的往往都是菜鸟,不知道意外情况发生,倒霉的最终还是自己。
詹天涯翻转身子,躺在沙丘上,张开四肢,喃喃道:“希望这次赌对了……胡顺唐呀胡顺唐,你小子这次可不能出什么意外,我的身家性命可全都押在你一个人身上了。”
另外一方面,载着胡顺唐、莎莉和盐爷的福特车,依然还是走的那套程序,只不过这次下了越野车,再上直升机,直升机将他们带到的是一个陌生的机场,在那里有一辆出租车等待着。然后出租车又行了好几个小时才来到了乌鲁木齐地窝堡机场,转乘民航飞了三个小时到了成都。
一路上,盐爷、胡顺唐和莎莉三个人都没有怎么说话,知道在公众场合下不适宜聊下面要做的事情。从机场离开,坐出租车来到室内,原本胡顺唐打算住在自己比较熟悉的九眼桥川大外的红瓦寺附近,可转念一想,还是去个连自己都陌生的地方要安全许多,于是转到了离那也不算太远的红星路上,随便找了家酒店住下。
盐爷和胡顺唐一间房间,莎莉自己一间房,安排妥当之后,夜色已晚。莎莉知趣地呆在自己的房间内,没有离开,方便盐爷和胡顺唐商量之后的事情。
盐爷照旧用简易茶具泡了些茶水,给胡顺唐倒了一杯,胡顺唐接过杯子一句话未说,只是握住,眼神有些呆滞。盐爷轻声道:“放心,我是不会跑的,我罪孽那么深,往哪儿逃也没有用,迟早要还。”
胡顺唐抬头看了一眼盐爷,摇头道:“不是,我没有想这个事,我是担心和上次一样,最终救不了胡淼不说,事情反而会变得复杂。”
“每个人都有不同的命运,就像一条线一样,但这条线却是在世间到处交织,你的线可能与胡淼连在一起,但你却不知道百年前其实莎莉的线也在不知不觉中与你连在了一起,有些是宿命躲不掉的,既然老天爷告诉你还有机会,哪怕是个谎言,都证明了你和胡淼之间的那条线还没有断,不要灰心。”盐爷安慰道。
胡顺唐笑了笑,算是给了盐爷回应。
盐爷拿着一张先前在报亭买的旅游地图,翻查到了郪江镇,想了想说:“郪江镇也算是个有名的地方了,说牧鬼箱在那个地方,也不是没有可能。”
“为什么?”胡顺唐问。
“那里曾经出过一件青铜器,叫商父乙鼎,不过那都是清朝末年的事了,那时候在蜀地发现那种东西,很是罕见,因为足以证明了在商朝时期有人已经迁移到了川北,因为那种青铜器在商朝时期完全就是家族身份的象征,不是普通人能够拥有的。”盐爷解释道。
胡顺唐又问:“那和牧鬼箱有什么联系?”
“有没有直接的联系,我说不好,仅仅只是知道这个与商朝时期人们对鬼的敬畏有着联系。”盐爷喝一口茶,放下茶杯,“顺唐,你对青铜器有多少了解?”
胡顺唐摇头:“几乎不了解,除了上学的时候背下来的那个叫司母戊大方鼎的东西,其他的在心里完全是一连串问号,这一年来,只顾得上查看奇门遁甲和风水命理方面的书,忽略了其他的。”
盐爷点头:“嗯,多看书好,不过我了解得也不多,也只是因为从前想多了解下开棺人到底是怎么回事,于是顺便查看了下其他的资料,当然最多的还是听年轻时候我师父的一位朋友聊起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