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禁卫军?稍微细看,这数百士兵的盔甲确实和禁卫军不一样。
“太平府守将为何会在这里出现?”天厝护在皇上队伍前方,大喝质问。
“回皇上!末将受拱卫司姜譲统兵符调动,闯入内宫,姜譲发现皇上逃至后宫,特让末将带兵来搜寻救驾!”唐光耀以罪人的方式俯身地面,慌慌张张道。
为将者,节制众多。
如他今天,一个不小心就要人头落地。
因为统兵符就相当将令,他不得不从,只能调兵随姜譲行动。军人的天性就是服从,既然听命姜譲,就该火里来水里去在所不辞。但谁能想到姜譲居然统着他们这五千兵马调转头往应天府走去。
那可是京城啊!
京城重地,外兵擅闯可是按叛国罪格杀勿论!
姜譲说皇宫生乱所以带他们前去救驾,唐光耀当然是不信,不过姜譲统兵符在手,姜譲让去哪就去哪这是命令。哪怕姜譲带着他们谋反,他们也只能听令。
这也是自古以来兵符必须掌控在帝皇信任之人的手上的原因,限制极严。
但他们自始至终都不觉得姜譲会傻乎乎拿他们五千人去京城谋反……然后他们就莫名其妙站在皇宫大门外叫嚣禁卫军不开门就要打进去了!
还真是要谋反啊!五千兵挑战近十万禁卫军,会不会太猛了点!
唐光耀那一刻开始,觉得自己已经踏上了一条不归路。唯一遗憾的是把这五千弟兄给害了。他甚至思索着要不要带着弟兄们叛乱,违抗将令被杀总比背上谋反罪名被杀来的好。
谁想姜譲被单独召入了内宫出来后,他们被放行入宫,凭着太子的令牌一路冲到了保和殿外,这才被安排了去搜索救驾的任务。
在内宫搜索时他们确实碰上好几波禁卫军,看到他们还动起手来。好在他们人多不惧,但也不敢伤了禁卫军,把内宫部碰到的禁卫军抓了起来。
到了这里真找到了落难皇上,唐光耀才松了口气。
他和这五千弟兄可能不用死了!
但还只是可能,他们太平府的兵马擅闯皇宫,皇上不爽追究起来还是要你性命。姜譲出面也不好使啊,姜譲是能在皇上面前说得上事的大官吗?
这一仗他是打也麻烦,不打也麻烦,要不立下救驾大功,要不推出午门斩首,只能听天由命看皇上心情了。
天厝听得迟疑,这姜譲的名字他听过,但他知道的时候姜譲还只是个拱卫司八十二煞末尾的锦衣卫,凭什么调兵闯皇宫?
皇上之前已知道姜譲神来一笔带兵来救,心中大喜,连忙道:“可有身份证明?”
“这是末将的令牌!”唐光耀掏出令牌上前,天厝随手一接递给皇上。
皇上基本已确信此人便是唐光耀。
太平府与应天府相邻,算是协防重地,太平府的几位守将他是召见过的。刚才唐光耀走近时皇上已认出他来。再看手中令牌,唐光耀的身份已可确实。
此时在皇宫中,这异地守将要比不知是否与太子一党同流合污的禁卫军来得可靠百倍!有这五千兵马在手,一一回收禁卫军控制权就有把握多了!
“好!你们士兵还有多少?”
皇上把令牌交给天厝还回唐光耀。听皇上这么一问,天厝已知这些将士是自己人,气势回笼,战意消除。
“五千,在内宫搜索。碰上几股禁卫军要驱赶我们,皆被我们生擒。”唐光耀趴回地上一五一十回报。
“好!唐将军速速起身,朕命你们把所有兵力聚拢在此,随我们重夺皇宫的控制权!”
“末将领命!”唐光耀大喜,重重磕了磕头才起身领命。
至少现在皇上不追究他们的死罪。至于秋后算不算账,就看他们今日的功劳够不够多了!
唐光耀起身朝天上射出一支信号箭,不消多久散开的士兵就会赶来汇合。
红罗刹和月继续留着,目的就是为了确保皇上安。真正要安地回收禁卫军的控制权,最重要的莫过于这五千士兵。现在士兵也到,镇国四武也到了,没他们啥事。
红罗刹闷哼一声,皇上一回头,就见红罗刹抛来一物。
天厝连忙跃前拦下,仔细一看吓了一大跳,连忙递给皇上。
“真是传国玉玺!”皇上端详之后大骇道。
他之前猜测假皇帝是去御书房偷玉玺,果然没猜错,但他压根没觉得假皇帝能偷到真玉玺,顶多偷到个假货。现在一看,要是没有红罗刹和神,这传国玉玺肯定就丢了!
他收好玉玺,再一抬头,神已跳上红罗刹的肩膀上坐端坐着,日一跃消失在夜色之中。
“墨貂被我打晕缚在御书房门外横梁之上,皇城南门守将也被我部下打晕以便让姜譲和唐光耀将军入城。还有我的一众部下擅闯保和殿参与解救文武百官的行动。一切皆为助皇上度过此劫,请皇上恕我等以下犯上之罪。”
“好。”皇上郑重点了点头,“君无戏言,绝不为难你们。”
月得到这声允诺,退着消失在月色之中。
“等……”皇上想唤住对方,但已人去影空。
现在冷静想来,月为他们拦下了向日龙救了李裳容,红罗萨则拦下了假皇上抢回真玉玺,不管对方有何诡计,这都是实打实的帮助,他一声郑重的道谢都没有,显得过于无情。
后悔也已来不及了,日月神教的护法来无影去无踪,哪留得住人。
“皇上,老奴这就帮你夺回皇城控制权!”
红罗刹和月离开后,天厝微微松了口气,马上请缨。
“唉……没想到还要你出手。”皇上摇头叹息。
“这本就是老奴的分内事。这些窃小也太不把皇城当一回事了,我要他们长长记性……”天厝眼中闪过一丝厉色。
“现不知禁卫军有多少与之同流合污,我们一块区域一块区域接触,切莫杀错无辜。”
“老奴明白。”
另一头,月在城内穿梭,很快来到外城一处城墙上。在这里他只看到易容成墨貂的柳悄悄,红罗刹却不见影踪。
“你大师兄呢?”月有些奇怪道,心中隐隐有些不安。
没有约定倒好,如果约定好了,大师兄必会在这里等到人齐才离去。
“他说还有些事,放下我就跑了。”柳悄悄说道,“他说让你把我送回拱卫司。”
“他在皇宫能有啥屁事?”月心不在焉,把柳悄悄抱起,施展轻功往拱卫司跃去,“先把你送回去免得惹人生疑,等会我再回来接应冯俊志他们离开。那家伙该不是嫌你重故意让我跑多一趟吧?”
“笑哥,悄悄一点都没重,大师兄还说下次碰到悄悄还是没长多二两肉,就要你好看呢。”柳悄悄吃吃笑道。
“我去,你没长重关哥屁事啊!这个冤大头哥不当,让他找师傅麻烦去!”
……
保和殿内的战斗已接近尾声,有姜譲打败狻猊后加入,胜利的天秤已向他们这边倾斜。姜譲小队身上都挂了些彩,但都无大碍。太子一党被打倒的高手都被赶到一侧,和中了镇海银的武士身份完倒转,现在轮到他们被中了镇海银的武士们看管起来。
大殿内还有零星打斗,不过已影响不了大局。林夕雨把文武百官解救了出来,安置在保和殿中上区安抚他们的情绪。特别是他二叔,之前中了镇海银后打算出来和贼人斗一斗,结果一运功就把自己先给毒倒了,林夕雨给他倒杯热茶才慢慢平复他吃个皇家婚宴都碰上差点要他老命的动荡心情。
就在此时,忽然一阵狂风大作。保和殿内所有人都察觉到异样,纷纷看向大门口,一个带着震怒神情面具的红发不速之客阔步入内。
他身上散发的威压,竟让所有人都停下手中刀剑,忘了争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