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这群人走了,男子便走上前来,手上拿着一把折扇,轻轻地拍了拍提亚脸颊上的灰尘,安慰的说。
“天河城是个好地方,没想到这么漂亮的城里竟然还有如此不堪的人,乃是不幸。”少年笑起来嘴角有一个酒窝,身上散发着阳光的气味,腰间插着一把剑,可见得这人是一个习武之士。
提亚爬起来,也不知道感谢,就这么瞅着对方,随即扭头就走。
“哎,你这人真是的!我家公子救了你,你就不知道说声感谢吗?”翠竹生气的说着,却被自家少爷给制止了。
“算了,人都走了,别说了。”叶紊无所谓的耸耸肩,反正他这次来天河城是来替爹爹查账的,顺手救下一个人算是积德。
“可是那人真是太没礼貌了……”翠竹小声嘀咕,替自己少爷感到不公平。
“你呀。”叶紊用他的折扇轻轻拍打了一下侍女的额头,“不要这么斤斤计较,免得以后找不到好相公,嫁不出去。”
翠竹眼泪汪汪的望着叶紊:“少爷你就知道欺负我……像我这么贤良淑德的女子,怎么可能找不到好夫家?”
这世界上怕是没有比自己身旁这女子还要自恋的人,叶紊无奈的摇摇头,牵着马朝着城内走去。
天河城坐落在挧国境内,自从浮桑国几十年前战败后,这片大陆上便没有了浮桑国。
叶紊跟着爹爹四处游荡,到处经商,也落到了一个好口碑。风花雪月的产业更是遍布大江南北,有一些更是直通皇宫,成为贵族的审美标准。
天河城是养殖蚕丝的地方,这里有着风花雪月布料生产的大部分原材料,叶紊遵照爹爹的嘱托,来天河城找楚伯伯交换一批重要的货物。
正是三四月的好天气,这个季节最适合养蚕,这个季节的蚕宝宝小的如同蚂蚁一样,密密麻麻的覆盖在叶片上,倒是有些吓人。
其实这些密密麻麻看起来的小虫子长得很快,不过几天他们就会长成小虫般的大小,再过个把天,人们就不能尽量去动它,要让虫宝宝自己在树叶中穿行,这样才不易身亡。
照着蚕宝宝的生长速度,不出一个月,蚕宝宝们就能吐丝,结包,变成飞蛾,然后产蛋,最后进入另一个生命的阶段,不断延续。
养蚕的工屋子里,温度非常的温暖,大片大片嫩绿的桑叶覆盖在密密麻麻的小虫身上,翠竹见了这番场景眉头紧皱着,甚至害怕的往自家公子身后躲了躲。
“怎么害怕了?”叶紊没想到自己身边这个丫鬟竟然害怕虫子,颇有些打趣道:“这可是值钱的好东西,你身上的这料子,可都是从这些虫子嘴里吐出来的丝。”
翠竹一脸惊愕,她当然知道蚕丝可以用来做衣服,却不知道蚕丝竟然是虫子吐出来的,对这些密密麻麻的小虫露出了难以置信的震惊目光。
一开始的害怕倒是减少了些,“这些都是虫子……公子却要靠着他们赚钱?”翠竹感到难以置信。
“他们虽小,却浑身都是宝。”叶紊伸出手翻了一些桑叶看看下面的虫子,这个季节的蚕宝宝生长的很好,刚刚才孵化的一个蚕宝宝黑黑的像蚂蚁,身上长着细长的毛,大约两天过后这些就不会太明显。
“他们长得很快的,一个月后就能收获蚕丝了。今年的产养都不错,楚大人家养的蚕可比那些外族人养的蚕好多了。”叶紊眉头一扬,脸上挂着自豪的表情。
他们风花雪月的产业,怎么可以被那些外族人的产业比下去。
一仆人急急忙忙跑到工房门口禀报,“叶公子!我家少爷已经把今年要运的货物准备在库房了,少爷说叶公子要是不着急赶回去,可以先去府上,小息一会。”
“那好。”叶紊将手上的折扇刷的一声合上,迈着步子走出工房,外头的太阳正好,迎春鸟也在树枝头上唧唧叫着:“先去你公子的府上坐一坐,咱们明日再回去。”
“公子为何不多住几日?我家少爷刚好这几日不用上朝,可以陪着公子四处转悠转悠。”仆人低头哈腰的说着,目光带着讨好。
几人转转悠悠,没一会儿就来到了坐落在一处风水宝地的庄园门口。
气派的大门牌匾上刻着“楚府”两字,提笔之人定是工笔了得,这起笔和落款,都带着让人震撼的韵味。
叶紊迈开腿走进楚府,府中的下人早就认识叶紊,这两位公子从小一块长大,再加上两位公子的大人也是好友,可以说是亲上加亲。
叶家和楚家的关系本来就很融洽,何况两家还是风花雪月各长一方的掌管人,可见得两个继承人关系要是不好,要怎么扶持这个产业都是一个问题。
身着一身黑色官服的楚天娇年龄比叶紊小了五六岁,却是一个风华绝代的美少年。小时候因为长得太可爱,他的亲生父亲,也就是“楚由”不小心为他取了一个这么娇气的名字,搞得一开始认识楚天娇的人,都以为他像一个女娃子。
“哟!天骄!”叶紊见着这小子身着一身威风凛凛的官服,走过去一把揽住对方的肩膀,俩好哥们似的往书房走去。
“最近过得挺滋润的嘛,看看你这小脸儿都长出了嫩肉。状元郎就是不一般呢~”
楚天娇翻了一个白眼,在挧国当差哪是那么好混的,何况挧国如今是一个女子当政,他们这些当臣子的,言语上要是有哪一点儿说错了话,可都是要掉脑袋的事情。
当今女皇‘冯仪雪’正是‘冯钰安’之女,因为没有儿子,冯钰安便让自己的独生女继承了皇位。
好在这个国家早已经有女子当王的过程,冯仪雪的上位再加上自己父亲的扶持,朝廷反对的声音逐渐被铲除,王位坐得更加的稳。
冯仪雪虽然是二十好几的年轻女孩,却是一个难得的好女皇,她有着独一无二的想法,处理国事也非常的细心和大度,受到百姓们的爱戴。
但是有一点不好,这女皇总是死缠烂打的追着今年的金科状元“楚天娇”。
听完了楚天娇的描述,叶紊笑的前拥后合,差点就要飙出眼泪了。
“我说楚兄,女皇陛下不好吗?你看看,陛下如此喜爱你,说不定哪一天你就飞黄腾达,成为一国之后了。”
楚天娇想一巴掌糊在这人的脸上,生气的扭过头快速的朝书房走,叶紊知道自己开玩笑开的有点过了,赶紧追上前去道歉。
“好啦!楚兄弟,你就别生气了好吗?”
楚天娇走到门口的脚步一顿,侧过身子目光平静的望着叶紊:“我没生气。”说话时脸绷得紧紧的,说是没生气,叶紊可不见得。
“你没生气,还摆着个臭脸色?”叶紊抚了抚隐隐作痛的太阳穴:“你老大也不小了,是时候成家了,可别让楚伯伯等着急了。”
楚天娇藏在官服下的手紧紧攥紧,黝黑的琥珀茱萸燃烧着一股怒气,最终还是隐藏的下去,他没办法,也更加不可能将心里的想法说出来。
因为知道是不可能,所以从一开始就没有抱过希望,其实当个普通朋友也挺好的,无聊的时候可以相互作用,想念的时候可以探望,比形同陌路来的强。
“我不生气。”楚天娇没办法的松一口气,回身将间房门推开。
书房里的摆设和去年一模一样,叶紊也只有每年的二三月份才有机会来到天河城,再楚府休息一两日,便要带着货物匆匆启程赶回朱雀城。
虽然如今的朱雀城已经不再是当年的朱雀城,但是他们叶家有至今要守护的东西在那里。
“叶伯伯身体可还好。”楚天娇卷席而坐,把账本抬出来,一一摊开。
叶紊长掌着灯放在岸前,趴在楚天娇桌子的对面,无聊的看着他翻着账本,脸色带着一丝忧伤,压抑的说道:“美露正在照顾父亲,父亲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了……这几日还总是说梦话……也不知他在想什么。”
“人老了就是这样。心有余而力不足,你多多陪陪你爹爹吧。”楚天娇平静的说。
“反正有美露在,我也放心的紧。”叶紊松了一口气的说,反正家里还有妻子照看着,他也放心。
楚天娇拿在手中的账本微微一紧,是了,面前的这人已经结婚,怕不是年底就会有孩子,他怎么还沉浸在幻想中无可自拔呢?
自嘲的笑了笑,把刚刚核对好的账本往对方面前一推:“你看一看,这些都是今年的货品,去年的降了一些价,草药倒是没降价,不过有一些被朝廷军部收购了,价钱开得很低。”
叶紊接过账本,认真的翻看着价目表:“你做账目我放心。反正我爹爹他也说了,风花雪月的产业再差,也必须把草药卖下去。”
楚天娇苦涩一笑,因为他的爹爹也是这么说的,叶紊的话,让他想起了那天父亲问自己的场景。
“天骄。”
“儿子在,父亲有什么吩咐?”
年迈的楚由已经半副身子快入土了,却有着许多心事未了,眼里挂着忧愁,看着一堆堆被翻得泛黄的账本,泪水从脸颊滑落。
“不管今后如何,不管风花雪月做得再差,记住,一定要保住草药的工房……”
“儿子谨记!”
“记住就好……记住就好……”那可是殿下拼了半辈子夺下来的产业,怎么能够败在他们的手上?
楚由闭上眼睛,脑海里依然清晰可见当年他们横跨大片,戈壁沙漠的情景。
挂着铃铛的骆驼踩在暗沉沉的沙地上,他们一路朝着太阳下山的方向走,每人轮流喝着一袋子的水,倒下的兄弟恳求着他们吃掉自己的肉,活下去,活到故乡,替他见亲人最后一面。
那连绵起伏的沙丘如大海的海浪一般吞噬了多少人的灵魂,楚由目光中的沧桑如同沙粒一般飞扬。
遇到沙尘暴时,整片沙漠被掩盖住暗无天日,受惊的骆驼,也会像发了疯一样四处乱转。
队伍遇到水源的小河时,即使远远的瞧见,也会奋不顾身地冲过去扑到河边一阵欢呼,而那个裹着白色纱巾的少年则会静静的站在骆驼身旁笑着看着大家。
人的一生可真短暂,楚由疲惫的靠着床头,手上满是茧子,这只手曾经拿过大刀,扛过扁担,背过尸体,抚摸过殿下的脸颊,却从未抓住过那人的手。
“楚伯伯身体还好吗?”叶紊把账目本合上,发现面前的美少年竟然在发呆,“嘿,回神了!”
楚天娇一惊:“你刚刚说什么?”
“我说楚伯伯身体还好吗?”叶紊故意大声的说:“我要去见见楚伯伯,你去吗?”
楚天娇摇了摇头:“爹爹他近日忧愁,我还是不去了。”说着站起来给人带路,一路朝着西厢房的后院走去。
西厢房比较僻静,远远的就能看到院落里栽种着一棵胡杨树,叶紊已经习惯了这颗沙漠里出现的树长在这水土丰润的南方。
听闻,楚由当年派了40多个人,专门从白茫茫的沙漠中运了一颗胡杨树回来栽种,途中死了一批又一批,不知为何偏偏就这棵树活了下来。
听老一辈的仆人说,这棵胡杨树当初被送来的时候本来就是一棵死树,楚由觉得扔了可惜就让人正在院子里当个观赏,不知过了多少年这棵死树竟然发芽了。
两人来到门口,楚天娇冲着叶紊摇摇头表示自己不进去。
叶紊也不强求,敲了敲门:“楚伯伯,我是叶紊,我来看你了。”
房间里传了一阵咳嗽声,一个断断续续的声音从里面传出话:“进来吧……”
叶紊推开房门进去,门打开的一瞬间便闻到一股浓重的药味。
与自己父亲一样,年迈的楚伯伯也是半截身子入土。
怕是不久就将要离开人世了。
他来到光线暗淡的床前,只看到一个脸色苍白挂满皱纹的老人靠着床角闭着眼睛。察觉到有人靠近,楚由混沌的双眼睁开,目光呆了半响,才开口说话:
“今年可来迟了些……”
叶紊打开扇子扇扇风,笑着回答:“今年的货物比较少,便来迟了些。”
“货物比较少啊……”楚由目光混沌,好像有些可惜,脸上的表情一会儿惋惜一会儿痛苦,到有些多愁善感起来。
“楚伯伯一定要养好身子,到时候还要陪我父亲去山林打猎了。”叶紊笑着说,虽然语气上这么恭维,但也知道,这话只是让听着开心一下罢了。
楚由文言却没有丝毫开心,目光有些淡淡的望着窗外:“院子的胡杨树有掉叶子吗?”
“啊?!”叶紊不明白楚伯伯话里的意思,特意朝门外看了看,那颗硕大的胡杨树正长的茂盛,一点也不像要掉叶子。
“那棵树长得挺好的,生机勃勃。”
闻言,楚由半皱着的眼皮才缓缓合上,重重地喘着气:“那就好……那就好……”
老人似乎连说话都显得有些费力,浑浑沌沌的,根本分不清楚醒着和睡着。是不是快死去的人,身上都散发着一股奇怪的气味。
叶紊皱了皱眉头,上前来替楚伯伯盖好被子,“伯伯,我爹……”叶紊咬了咬牙,没有把后面的话说出去。
楚由已经打起了呼噜,显然是睡着了。
叶紊摇了摇头还是起身离开,他也是二十好几的人,怎么可以像女子一样伤感。
提亚退出游戏,醒来时看到的是病房里刺眼的白光,古书拿掉了他眼睛上的模拟器,手指按在太阳穴的位置,轻轻按揉,缓解了因长时间待在游戏中的酸痛。
“王子殿下,在里面玩的还好吗?”古书满面吹风的笑着,希望小王子可以像正常的孩子一样多接触接触游戏。
提亚从游戏世界回来一趟之后,性格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一双眼睛木呆呆的望着眼前的一切,缓缓低下头瞧着自己缩小了的手,又看看古书。
许多记忆重叠在一起,让彬鸢不明白自己是提亚还是彬鸢,拥有着两个人的记忆,让他感觉很奇怪。
“古书?”彬鸢小声的喊了一句,听到自己稚嫩的声音,恍然间回神。
“王子,这是怎么了?”古书看见王子殿下的脸部表情有些奇怪,伸手扶在提亚额头上,确定温度没有升高,才松了一口气:“殿下,你不要这样老是吓我。”
彬鸢不好意思的点点头,目光凝望在病房里,这个地方,比他原来生活的世界还要先进,透明的落地窗外有着许多快速闪过的流光。
通过搜索大脑里的记忆,彬鸢得知,这里是诺特大帝国,一颗远超于其他星系更加发展的星球。数光年以外的地球,属于诺特大帝国版图下偏远星系的一颗星球。
真的存在地球……
彬鸢自从得知自己的记忆都是虚假和虚构的,他一度怀疑地球是不是存在的。眼眶有些湿润,彬鸢压下心口的隐隐作痛,扶着床架站起来,古书伸出手臂,搀扶着自己。
“王子是想下床走一走吗?”古书勾勾手指,正打扫着卫生的机器人,转动脑袋,透明的落地窗自动形成一个阳台,柔和的风从外面吹进来,减少了一些闷闷的气氛。
彬鸢漫步走到阳台边,90多层的高楼向下看去分外缭绕。
彬鸢庆幸自己不恐高,触摸上阳台外那一层薄薄的隔离,便知道那是保护层,为了防止有人从阳台上突然坠落,而特意设置了一层保护层。
一般来说这种保护层是看不见的,保护层隐藏在窗户的外边,近乎全透明的状态,完全可以让人类的视觉产生弊端,从而忽略到他的存在。
蔚蓝的天,镶嵌到云层的大楼,如流光一般闪过的飞行器,快速发展的诺特大帝国,这就是创造了生物机器人的原来世界。
彬鸢默不作声的压下眼睑的颤动,那个人真的帮了他,或许他可以等的,等到那个少年去了穿越部门,他就可以解脱了。
可以说他与这个小王子融为了一体,他有着对方的记忆,对方也有着他的记忆,两个人的思想相互融合,诞生了新的彬鸢。
提亚更换了大脑也更换了心脏,可能是因为身体里的器官大部分调动,彬鸢隐藏在大脑里的记忆被唤醒,逐渐取代了提亚。
古书伸手看了看时间,“大殿下快到了,小王子殿下。”
大殿下?
彬鸢皱着眉梢思索了一番,才从记忆的角落里找出了关于这个人的事情。
提亚的同胞大哥,当今诺特大帝国的继承人,在圣提诺军事学院就读,今年刚好毕业。
古书话音刚落,病房的大门打开,一个穿着考究身高两米的男子大步流星走了进来,那人就好像如同要上杀场一样,浑身带着一股让人无法忽略的强烈磁场。
男人如冰寒一般的眼眸在病房里扫视一圈,视线很快就停留在靠在阳台上休息的彬鸢,冰冷的眼眸微微勾的勾,皮笑肉不笑的说:“身体怎么样呢?有没有按照医师的吩咐好好吃药,可不要累垮了身子让陛下和母后担心。”
这人恐怕并不是真心的关心自己吧。
彬鸢看得很开,竟然捡回了一条命,那就好好的做一个自由自在的人吧。如果可以他真想去一去数光年以外的地球,去看一看自己所熟悉的记忆中,是否真正存在那个国家那条小巷那些人物。
万一那些都是存在的呢……
“大哥……”彬鸢怯生生的喊了一句,压下眼睑中的思虑,现在的他不过还是一个毛头出开的小子,虽然有爵位和权力,却不足以扳倒自己面前的这位大哥,他需要培养自己的势力。
这是一个复杂的世界,彬鸢通过记忆得知这个国家有贵族也有平民,贵族可以享有一切优先的条件,平民却不得不在最底层挣扎,这样一个矛盾阶级的存在,竟然没有被推翻,可想而知是有多么的难以置信。
“怎么病好了倒显得有礼貌了,不再点名的称呼了。”男子在病床上一坐,优雅的像一尊雕像。
在华美的衣服穿在他的身上,都像是衬托。
“……”彬鸢竟有些无言以对,只好默默的低着头将视线移开,他不想和神经病说话。
“卡拉殿下,小王子殿下刚刚才动手术,这几日需要静养。”古书是一个护短的人,虽然小王子在皇宫里不受欢迎,甚至被自己头顶上的几个哥哥明目张胆的欺负,但他还是特别的心疼提亚。
这个孩子就是因为太乖了,不懂得心机和保护自己,才总是被自己头顶上的几个大哥夺去了经济资源,就连原本应该属于自己的星球也被各种理由要去,落得如今成年了还待在帝星。
“好一条忠心耿耿的狗。”卡拉言语上讽刺着,若不是父亲前几天在宫殿里提到这个半死不活的病秧子,他才懒得跑到医院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