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尾巴不能变成腿吗?”彬觞眼神如坠深渊,紧紧的盯着止洛。
“为什么要变成人的腿?我觉得这样更方便,也快一些,人类走得很慢不是吗?”止洛不懂,也丝毫不觉得那双在自己身上游走的手有什么不对。
直到对方将某个东西放进他的身体里,疼痛感让他控制不住的哭了起来,想要脱离,却是难上加难。
他被人类压下了身体,双手被压制在头顶上,对方一会儿含住他的嘴唇,不让他说话,一会儿又害得他很痛。
……
彬鸢迷迷糊糊醒来,发现自己在房间里,牧儿正端着热水推开房门进来,他惯性的冲着牧儿笑了笑:“牧儿,福笙什么时候走的?”
“主人他很早就出去了,说是有生意上的事情要去谈一谈,殿下先用早膳吧。”
“好。”彬鸢也没有察觉到哪里有些奇怪,和平时一样起来洗漱一番,用早膳,然后去书房看书画画,再抱着黑猫逛院子。
这一切本来很平常的事情,直到他拐过一个荷花池塘,看到一只蜻蜓落在荷叶角上,那是一只红色的蜻蜓,蜻蜓的姿态有些不对。
彬鸢觉得很奇怪,可又说不上来哪里很奇怪。
他好像察觉到了什么,不停的走,不停的看,院子里一个人都没有,而刚刚服侍他跟在身后的牧儿也不见了踪影。
他低头一看,怀里的黑猫变成了一个血淋淋的婴儿,然后耳边响起了恶毒的谩骂。
画面开始扭转,他看到了无数张人脸在自己面前放大,无数百姓拿着农具驱赶着自己,而他的身旁就有一个被咬得血肉模糊的婴儿尸体。
彬鸢荒神无主的爬起来,发现自己的身体变小了,他不知道这人是谁,只知道那些人拿着武器驱赶着自己,他害怕的拼命逃跑,摔了一跤又顾不得其他继续跑。
也不知跑了多久,他累得精疲力尽,倒在一条浅浅的小溪上睡着了过去。
接着他又进入了另一个梦,梦中是现代的都市,一切都井然有序的进行着。
彬鸢这次又看到了父亲,他苍老了许多,在小区租了一间门面,开着一个破烂的小卖部,整天闲着无事和一些老友坐在门口下着象棋,脸上多了一些笑容。
他就站在马路的对面,一根老旧的电线杆下,时不时会有一辆车穿过,却没有打破他凝视着那边风景的视线。
也不知是亲情的感应还是灵魂上产生了某种联系,那下着象棋的老人向马路对面望了一眼,却什么也没有看到,只是乖乖的回头,叼在嘴里的烟已经燃完了。
彬鸢最后发现自己能动了,他一步一步跨过那条马路,来到小卖部的门下。
父亲正在收摊,清洁阿姨正在打扫马路上的垃圾,下班的人时不时会路过买一些东西。
彬鸢就站在路口看着父亲忙碌,他好想喊一声,却始终没有勇气开口,因为知道即使喊出来了也听不见,就更加不想开口了。
天色渐晚,路灯亮了起来,夏日的蚊虫在路灯下扑集,点点星光在夜幕上闪烁,年迈的老人关上了门,杵着一根瘸了腿的拐杖往巷子里走去。
彬鸢默默跟随,他看着父亲在巷口给一只流浪猫喂了食,继续向深处走去,路灯将他的影子拉得长长的,好像一只迷了路的孤魂。
“爸……”
这一瞬间,他还是情不自禁的喊出来。
老人前进的步伐一顿,往身后黑漆漆的巷口看了一眼,好像明白了什么,虽然看不见,可他好像感觉到了什么就在自己身旁。
老人眼眶有些红润,常年吸烟导致他的肺部不健康,走几步就气喘吁吁。
“你走吧。”老人低声说,如同告别一般:“爸爸过得很好,你也不必要牵挂,那边的世界才是属于你的,以后不要回来了,安安心心的呆在那里就好。乖……”
老人哭了,他好想看一眼儿子,可是巷子的尽头仍然什么也没有,黑漆漆的,两人所要跨越的不单单是时间而是时空。
彬鸢扑过去拥抱了一下父亲,对着父亲说道:“爸,我想你!”
路灯下,世界的另一边只有一个孤零零的老人站在下方呆呆的不动,可换一个角度,你就会发现,一个青年紧紧的搂着一个老人,画面看起来是那么的和谐,却不存在于同一个时空。
“我走了……”少年说了一句告别的话,灵魂化作无数繁星消散在夜幕中,无人看见,无人感受。
也不知过了多久,老人缓缓走了,背影也更加的凄凉了些。
人活到一定的岁数,虽然不能解释那些东西,可当他们出现在你的身旁守候时,那种血缘上的感应就会无端端给你一股明亮的提示。
老人不久后也去世了,走得很安详,房东报警后还在老人的手上发现了一张陈旧的照片。
照片上是一位父亲和一个孩子一起的合照,年代已经很久了,照片有些发黄,所以看不清楚那位年迈的父亲到底是谁。
老人被很好的安葬在了墓园里,和他的儿子埋在一起,两座墓地紧紧的挨着,一大一小,就像两人活着时候一样,父亲守护着孩子。
把最后一楼灵魂拉回来,福笙硬生生的吐了一口血,他随意的擦掉,嘴角仍然挂着一股不削的笑容。
彬鸢醒来后感觉灵魂上好像多了一些什么,红色的眼睛变成了正常的黑色。
牧儿见到殿下安全回来,担心了大半宿的心情终于可以放下,顾不得形象,直接扑到了殿下脚边,“殿下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彬鸢有些不解,他看着四周奇形怪状的图案,不明所以:“你们是在做什么?”
福笙喘了口气,“还能干什么,替你寻回散落的灵魂,没有感觉到身体多了一样什么吗?”
彬鸢不可置信的注视着这个只有夜晚才会出现的福笙,显得有些难以置信:“你为什么要帮我?”在他看来,这个人没有弄死自己,都是自己福大命大,竟然还会帮着自己,简直就像是太阳打西边出来。
“不要用这样的眼神怀疑我。”福笙不削的说道:“好歹我们也是夫妻吧。就算你不承认我,可是日日与你缠绵,夜夜与你交合的人难道就不是我嘛?我与他共用一具身体,相对的他的也是我的,当然你也是我的夫人。”
彬鸢这一刻才恍然明白自己好像一直都误解了对方。
有些人的想法其实是很简单的,他只是把人心想的太复杂了而已。
“谢谢……”
“等你这句谢谢,可真是难得啊。”福笙虽然嘴上不削,可还是麻利的把人抱起往马车里走去。
彬鸢这次没有挣扎,老老实实的躺在对方宽敞的胸膛上,灵魂上的疲惫让他很快就睡了过去。
六月底,索洹城连续整整一个月都没有下雨了,城外百姓哀苦嚷嚷,苦述这老天在不下雨就活不下去了。可城中官员哪有时间管城外的难民,王子在自己的地间内出事他们这些身为城主的也难辞其罪,想着法子保住项上人头都来不及,哪有闲情去管那些难民。
“大人!”
“慌慌张张成何体统!”托米亚训斥道,险些闪了腰。
“大人小心!”士兵赶紧搀扶着托米亚,低微道:“小的知错了。”
三三俩俩的侍女正搬着古董从托米亚面前走过,爱财如命的老东西当即就咋了毛,吼道:“不中用的废物,那些可是上了千年的古董!手手!可别摔坏了我的命根子啊!!!”
被骂的侍女们低声下气地搬着东西,只觉得手上的东西更加的烫手了。
见着心爱的宝贝装入箱中,托米亚松了口气,缓过神来询问身旁一直等候的侍卫:“什么事啊?”
“大人,旦那将军拜访。”
“什么!”托米亚直接从椅子上摔了下来,拿在手上的茶晃晃悠悠,茶水泼洒了一地,“你说什么?!”
“旦那将军已经到前厅了……”侍卫小声的说着,瞧大人越来越紫的脸色,就知道,这恐怕不是什么好消息。
“混账东西!”一脚将侍卫踹在地上,托米亚在一位侍女的搀扶下,疾步朝门外走去,嘴里还骂骂咧咧的说道:“都是一群光顾着吃饭不动脑子的混账!人都到屋里才能给本城主通报,本城主是白养你们了!还不如养着一条畜生,至少还懂得给本城主摇尾巴。”
被骂又比畜牲还不如的侍卫脸色黑如炭,即使人格在被侮辱,他也没有任何反驳的理由,谁让他的家人几代都是奴隶,而由奴隶家庭出身的他自然是没有任何前途出路的。
很快,年过花甲的老城主来到了前厅,绕过屏风,一位身材高大,火红的长发与墨黑的衣裳交织着,那人的腰上撇着一把长剑,因为经常使用,剑柄上格外发亮。
走到门口,托米亚噗呲噗呲大步喘息,将手放在胸前,九十度弯腰殷勤道:“小臣,见过将军大人!”
一向为虎作猖的老城主就跟老鼠见了猫似的,往日的霸气不复存在,这会儿弯着腰,肥硕的脸颊以及肩膀在某位将军低气压的气场中吓得瑟瑟发抖。
旦那今年三十多岁,家中共有七位妻子,前三位妻子都已经被他玩死了,后四位妻子,一位刚过门的正怀着孕,一位家族背景强大,他不敢有丝毫怠慢,毕竟那可是沾着皇帝关系的。另外两位只是普通家族的女儿,平时胆子也很小,可肚子里生出来的那几个就不怎么老实了。
这不,他刚解决了王子的事情,就得知小儿子木耶那因沾污了一名女子,在学堂里和另一位学士打了起来,这好巧不巧,偏偏打的人还是索洹城城主的义子,湃狄。
“许久未见,城主又憔悴了些。”旦那看着某个富得流油的人,说着恭维的话。
“我这清闲的活,哪有大人的事忙累。大人你要来也说一声便是,下官怎么着也得去门口候着不是,哪得用得着大人亲自跑来。来来喝茶。”
茶水是茶水,茶是劣质的茶,水是冷掉的水。
旦那只是嫌弃的瞟了一眼,接过茶杯,笑了笑,又将其放下。
“托米亚。”
“下官在!”托米亚浑身一个激灵,连带着腰杆都挺直了些,生怕错过什么重要的信息。
“听闻,你膝下收养了一个义子,可有此事?”
难道是自己那不孝的义子又闯了什么祸?
托米亚脸色煞白,因为不知道前因后果,憋着气,支支吾吾的半天说不出个话,还是身旁的侍女眼力见好,终于想起了几天前少爷好像闯了祸,小声的提醒道:“老爷,少爷他几天前好像和一位公子打了架,还把人给打进医馆……”
“的确是有……”托米亚不敢与对方直视,总觉得对方的眼光会让自己露出马脚,他也只能含蓄的想弄个明白:“敢问大人,下官那不孝的义子,可是给大人闯了什么祸?”
“祸倒是没有。”换了一个姿势翘着腿,旦那勾勾手指,长满老茧的手指上戴着玉翡翠,他习惯性的旋转着手指上的翡翠,“我那不听管教的小儿子前些日子,与贵公子发生了一些争执,还望城主大人莫怪罪。”
“这下官哪里敢怪罪?”托米亚松一口气,肩膀一塌,惶诚惶恐又庆幸的回答:“爱子没事才好,不用管我那不孝的义子,老子供他去书院读书,他却整天给我研究那些违背常理的混账东西,当真是气死我也!”
“那说明贵公子才高发抖,意向远大呀。”旦那敷衍的赞赏着,觉得该说的也说的差不多了,是时候回去了:“这天气也不早了,我就告辞了。”
“下官恭送大人!”他屁颠儿屁颠儿的跟在身后,直到把这尊大佛送出了门,才扶着门槛吁了一口气,整个过程走下来就跟打了一通仗似的。
他还以为自己偷偷要搬离城中的事宜被发现了,吁了口气,看了看冷冷清清的街道,转身吩咐仆人将门关上:“动作都快些,明日早晨咱们就悄悄离开这里,一定要快!”
转眼间,府中又忙碌了起来。
“为什么不能出城?”彬鸢望着城门外的山野,他现在就在城门口,只要穿过这道拱门,就能够到外面的世界去,却被士兵阻拦了下来。
那士兵见对方仪表堂堂,身着也富贵,唯恐是哪家的公子偷偷溜了出来,好言相劝道:“王子殿下在城中出了事,事情尚未解决之前,任何人都不得出城!这位公子,你就不要再为难我们这些人了,这不单单是针对你,这城中的普通老百姓也不可以出城。”
他望望四周,果然,没有一个老百姓往城门口走的,看来这封城的信息已经持续很久了,只有他一个人被蒙在鼓里。
他一甩袖子气鼓鼓的回到明月楼,在明月楼二楼喝着茶,闲情雅致的福笙早就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夫人莫气,气坏了身子可不好。”
彬鸢端起对方为自己蒸的酒一口喝下,却呛的咳嗽起来,他还是不太喜欢这南蛮国地界辛辣的酒,直到把酒吞下,他才缓过气来,闷闷的:“早知道咱们就不应该搬来这里,此刻,进是进来了却出不去,怎想都觉得憋屈……”
“夫人怎么越来越可爱了?”福笙勾着嘴角笑着,目光却随时注视着楼下的情况。
“唉……”
“夫人为何叹气?”福笙好整以遐地整理好袍子,慢悠悠的靠在椅子上,把彬鸢搂入怀中,下巴抵在肩上,一股幽幽的清香,让他浑身的疲惫得到了舒缓。
“我在担心在楚由那边,他那地方实在是严酷,不知有没有收到我的信。”彬鸢将头埋在对方挺拔的胸膛里,担忧的说:“我真的很害怕他们挺不过去,早知道那地方这么严酷,当初我就不应该让他们去那里的……即使是挧国,也要比那地方好的多……”
听到声音的彬鸢不敢乱动了,这里可是明月楼,众多文人雅士聚集之处,二楼没有任何遮挡,房梁顶上只挂了一片遮挡阳光的纱布,这若隐若现的即视感虽然起了一点点遮挡效果,可两人的动静要是闹得很大,还是很容易被发现的。
这个时代很奇怪,男子与男子结为夫妻并不少见,但多数存在于蛴螭国与浮躁国,前一个国家是因为地域原因,女子极为稀少,男子在一起的行为并不奇怪,毕竟大家都要相互扶持,才能在这世界上活下来。
后者是因为国家太过于发达和辽阔,贵族们总爱圈养一些男宠,这种风气,不但没有被朝廷压下去,反而连宫里的一些达官富贵,也开始模仿起来了。不过后者这个国家已经从这片大陆上消失了,终将只是成为历史上简短的一句话,惆怅的一段往事。
“夫人可真是容易吃醋啊。”福笙见好就收,也不打算把人逼急,但他也是不会吃亏的人:“可夫人,我真的好难受啊。”
他装出很伤心欲绝的样子,紧咬着下嘴唇,果然,总是很容易上当受骗的彬鸢又再次上钩:“你还好吗?”
“不好!”福笙一把捉住彬鸢粉嫩的手掌,想着这人曾经也是一个贵族,被命运亏待:“夫人还是如此心地善良。”
“这种地方怎么行!”彬鸢猛摇头,坚决不想。
“夫人是怕别人看见?”福笙又是勾唇一笑,“这简单。”
他挥手一扬,将挂在椅子上的披风拿下,披风直接将两人的身躯盖住,露出两颗头。
“这下夫人就不必害羞了,没人看得见的,我家夫人娇羞的模样,当然只有身为丈夫的我一个人瞧见才行!”他故意恶狠狠的说:“谁要是敢看,我就挖了他的眼睛,剁了他的肉喂狗!”
极其别扭又不是场合的情况下解决了一场活动后,彬鸢看着某人,心里泛起一股奇怪的感觉,说不上来是什么。
七月初,城外渐渐出现了被饿死的百姓,逃荒者密集涌向城口,可帝王有令,任何人不得擅自离开城内,靠近者杀无赦。
一具又一具尸体倒在了城门口,鲜血把泥土染红,太阳烘烤着大地,血腥味没一会儿就被晒干了,城门口那一片地界都变成了红色,随风吹来的味道,令人闻风丧胆。
连杀了几天,已经无人敢向门口靠近。
又去山下寻了一趟,梁羽辞拿着猎来的山兔与当地的百姓换了一些种子,可能是因为天气干旱的厉害,种子都不能发芽,在普通老百姓家里成了最嫌弃的东西,他的肉居然是换来了好多种子,还有一些肮脏的衣物。
背着背篓往上上走,脚下的田坎已经开裂,数月前种在田里的稻谷,已经变成了一株株枯死的干草,火热的温度向上冒着,幸好他住在森林中,还有一口老泉井源源不断的冒着一股拇指大小的水流,也不至于在这严寒的地界饿死。
一路上,不足几里,他就会看到一具腐烂的尸体被蚊虫围绕,捂着鼻子皱着眉头绕开,不远处又会有另一具,直到进了森林的深处,才得以缓和。
回到山间小屋后,他先是把换来的种子撒在了提前耕好的土地上,又浇了一些水,搬来枯草盖在土壤上,为种子遮阴,免得这毒辣辣的七月阳火把它晒死。
紧闭的小木门“吱呀”一声打开,披着一头火红色长发的少年,杵着一根棍子靠在门口,一月来的相处,让这个嚣张跋扈的少年学会了隐忍。
“你回来了。”
“是啊。”梁羽辞点点头,把换回来的衣物拿出来洗:“你也别老站在门口,太阳毒的很,你要是在屋里闲不住,搬个凳子去树底下坐着也好。”
布衣点点头,慢悠悠的回屋,拿了一个矮凳子往阳光下走,他的腿脚现在还是很不方便,一挪动下身已经缝合好的撕裂伤口便会隐隐作痛。
“城内依然进不去吗?”布衣心灰意冷的问,一开始他并不相信戴着玉佩那些守门的守卫会不让进,却没想到,玉佩被没收了不说,还险些害的梁羽辞被追兵赶杀。
他长这么大第一次学会了什么叫做愧疚,什么叫做有家不能回,什么叫做心痛。
“嗯。”梁羽辞用力搓着衣服,他知道布衣虽然表面上没什么,可还是极其的嫌弃这些脏衣服上有怪味,点点头安慰道:“城内杀了许多人……也不知是谁下的命令,里面的人好像出不来,已经没有人在城外守着,都被关在了城里。”
布衣不吱声,目光低垂着看着脚边爬行的蚂蚁,抬脚踩死一只,将脚移开,却发现那顽强的小生命还在一点一点艰难的攀爬着。
“我父王就没有派人来寻我吗?”
“满城都说你已经死了,送葬那天的情景你也见着了吧?”梁羽辞父亲还在世时久居宫中谋生,什么样的肮脏事没见过,他只冷笑:“也不知他们从哪儿弄来的骨灰,恐怕也是你的衣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