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野元接收到了信息。
金巧英已经将所有资料拷贝到了笔记本上,而友子似乎也关系到这次的任务。
千叶绫不断挥砍,可钛金短刀在那未知的黑色藤蔓面前,就像是塑料玩具一样。
“韦德,交给你了!”西野元挥动短刀,朝自己的左腿切去。
在掉落的那一刻又牢牢抓住藤蔓,用尽全力,仅靠一只脚支撑将松尾慎一拉出了书房。
千叶绫在松尾慎一失去重心的时候,猛地扑过去,双臂双腿并用将其牢牢锁住,压在地上。
“大叔,快跑啊!”千叶绫自认为并不能压制多久,她只希望西野元能快点跑出去。
东京小队谁都可以死,唯独西野元不能死。
“绫,松开,你不是对手!”西野元依旧牢牢拉住那条藤蔓。
千叶绫并没有听从,而是越锁越紧。
“父亲!住手!”松尾友子手上的步枪颤抖着,一边是自己的队友,一边是自己的父亲,她难以抉择。
“友子,为什么要在乎这些残次品的生死。”松尾慎一的声音变得异常恐怖,全身鼓动着,身体似乎在进行着又一轮的变异。
“父亲!”松尾友子扣动了扳机。
一发发子弹打在松尾慎一的身体上,但没有造成任何伤害。
千叶绫快要坚持不住了,她感觉自己的四肢都要被扯断了。
“韦德!趁现在!”西野元命令。
韦德接收到了指令,他冲进书房,扯下笔记本,随后又冲到客厅,将松尾友子扛在肩膀上,直接向门口跑去。
“大叔!我好怕!”千叶绫哭了起来,她手臂的肌肉正在一点点裂开,但是由于头盔屏蔽了痛觉神经,她并没有感到疼痛,可是她能清晰地听到撕裂的声音。
松尾慎一抽出洞穿小室的藤蔓,直取韦德的后背。
韦德也不敢怠慢,他在扛起松尾友子的时候就已经释放了异变能力。
此刻他的形态已经变成了袋鼠状,那粗壮有力的腿部仅仅是一蹬,便跳出去30米远。
见韦德已经逃脱,西野元松开了藤蔓,转而扑向了小室的尸体。
他从小室的战术腰带上扯下两个燃烧弹。
松尾慎一攻击落空,他收回两条藤蔓,分别卷住了千叶绫锁住他脖颈的双臂,用力一拉。
血液喷溅而出,千叶绫的双臂硬生生被扯断。
骨肉撕裂的声响让千叶绫绝望,但是她的双腿依旧牢牢锁扣着松尾。
松尾慎一再次卷住千叶绫的腹部,越卷越紧,直至将腰椎折断。
千叶绫的双腿瞬间瘫软,失去了对松尾的控制。
松尾慎一刚想起身,身体又一次被西野元扑住,牢牢压制在了地板上。
两枚燃烧弹随之爆开,巨大的火焰一下子淹没了松尾和西野。
“大叔,我好怕……”失血过多的千叶绫恍惚了,她害怕那种孤独无助的死法。
全身燃烧的西野元紧紧抱住了千叶绫残缺的身体,“不怕,大叔在呢。”
“大叔……海豚……有海豚……”千叶绫将头靠近了西野元,她看到了海豚,一如她8岁那年在北海道,在父亲的渔船上看到的一样。
“嗯,看到了,我也看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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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德扛着友子蹦跳到了先前隧道口的屋顶上。
雷蒙斯看到韦德,起身站了起来。
“拿到资料了?”
“拿到了。”韦德警惕地看向来时的方向,他害怕松尾慎一会追过来,“松尾慎一在这里,我们不是对手。”
韦德将友子放下,他看着神情恍惚的友子,摇头叹了口气。
“她的头盔遗落在那里了。”
雷蒙斯摘下了自己的头盔,递给韦德,“你们打算怎么出去。”
“我也不知道。”韦德将头盔戴在了友子的头上,看向隧道中不断拍打穿梭车的异种。
他知道,仅靠他一个人,带着松尾友子,穿越有脑型共生体的第36区,简直难如登天。
即使能成功,如何启动矩阵电梯,如何穿越上层的蜂窝区,这都是难题。
这本就是一次试验性的任务,一次有去无回的任务。
“梵天小队和E连的信息隔绝了,目前不知道一层的状况,但我感觉凶多吉少。”雷蒙斯指了指耳朵中的通讯器说道。
“友子,能不能给点建议。”韦德推了推松尾友子,示意她振作一点。
“杀了我,求你杀了我。”松尾友子崩溃了,她已经明白,松尾实验室的危机,或许正是她的父亲亲手造成的。
“哎……”韦德叹了口气,他环顾这松石区,“难道就没有什么管道之类的东西可以通往外面?”
“圣玛丽城的蜂窝区好像都是独立的循环系统,虽然有通风管道连接,但那些管道为了保暖都设计成了小型密集的蜂窝形态,人过不去。”雷蒙斯以前是建筑工人,他很了解圣玛丽城建造的过程,“放弃吧,如果有其他的出入口,Sh指挥部早就应该想到了。”
“趁着我还有力气,我们得先离开31区。”韦德再次扛起了友子,打算将雷蒙斯一并带走。
“你走吧,我在这里或许能吸引一下松尾。”雷蒙斯拒绝了,他觉得走与不走的结局是一样的。
韦德并没有强求,他带着友子,也只是受了西野元的托付。
无论结局如何,他也不会擅自放弃自己的任务。
哪怕饿死在这地下城。
“你保重。”韦德拍了拍雷蒙斯的肩膀,从屋顶跳下,向着连接31区和32区的隧道蹦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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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不杀了我,海川、岩木、小室、千叶全死了,连西野也死了,我不想再羞辱地活下去了。”松尾友子拍打着韦德的背部。
“第一,我没有权利杀你;第二,金巧英研究员应该看过资料,她最后提到了你一定是有原因的;第三,这一切都和你没有关系。”韦德尝试安慰友子。
虽然他也痛恨松尾慎一,可是这种痛恨并不存在于松尾友子身上。
“为什么要那么做,为什么会在这里,为什么还活着,为什么还能喊出我的名字。”松尾友子全身无力地瘫软在韦德的肩膀上。
感染爆发那天,她的父亲还在实验室内,根本不可能从那么远的地方回来。
那天,明明她已经快要死在圣玛丽城了,究竟是谁带她出来,将她放在雪地中的。
难道是异变后父亲?
他这么做的目的,究竟是为了什么?
他守在那间房子里,又在等谁?
他又是什么样的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