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白小声敲着主卧的房门,门很快打开了。
严萱早就醒了,但小葵和唐雨菲仍睡着。
“姐,你们今天就待在别墅里,我和他们出去找船,可能要点时间。”陆白对着严萱说道,毕竟别墅周围不远处还有大量的异种。
“嗯,知道了。”严萱看向王璐,“她也去?”
陆白想了想,他觉得留下王璐好像也不是很安全,“对,她也去。”
“那你们小心点。”
陆白下楼,从宴会厅中放置武器的柜子里拿出了一把霰弹枪和一把突击步枪以及两条战术腰带。
机场、火车站、客运站以及码头,感染爆发时,成千上万的民众涌向这些地方,谁知道现在会变成什么样子,因为没人去过,没人敢去。
陆白将霰弹枪丢给了王璐。
“我知道船在什么地方,三公里外,嘉江和长江的交汇处,那里是江州市最大的客运码头,我们有两种过去的方案,第一种,开车走沿江路,不过浓雾中应该开不快,顺畅的话大概1个小时,第二种,我一个一个将你们带过去,大概20分钟。”
“我选第二种。”张洋率先表态。
“我也是。”王璐站到了张洋的一边。
欧阳瑶看了一眼陆白,“最好先带我过去侦察一下,别到时候惹出什么麻烦事。”
“可以。”陆白伸出了蜻蜓膜翅,走出了门
郭伟开着皮卡已经离开,浓郁的绿雾中也渐渐有了光亮。
欧阳瑶走到陆白的身前,她将背包背到前胸,然后背对着陆白张开了双臂。
陆白从身后牢牢扣住了欧阳瑶的腰,“抓稳,起飞了!”
膜翅振动,绿雾中出现了一个个涡流。
仅仅十几秒,陆白便带着欧阳瑶穿透绿雾,飞到了近五百米的上空。
一轮红日正从远处的地平线升起,天空中的朝霞异常绚丽。
底下的雾层在阳光的照射下,折射出一种温和的青绿色。
陆白带着欧阳瑶紧贴着雾层飞行,就好像清晨穿行在草地上的蜻蜓。
“好美。”欧阳瑶被眼前的景色震撼了。
她十岁随着父母撤离到冰岛避难所,后来因为冰岛避难所出现了管理危机,随后又跟着父母来到了南极。
自那以后,她所能见到的只有永恒的白色,以及那令她感到厌倦的极光。
陆白没有从欧阳瑶身上感受到任何紧张,她的身体很放松很柔软,她在享受这次飞行。
绿雾层在两江交汇处被升腾的水雾阻隔,绿色的雾气和白色的水汽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幅奇特的景象。
码头区域处于水雾的笼罩,一片朦胧。
陆白不断降低高度,直至能看到江面上停泊的各类船只。
“我们要坐什么船?嘉江一侧是客运,那里有游轮,长江一侧是货运,都是货轮。”陆白问身前的欧阳瑶。
“游轮。”欧阳瑶回答。
陆白调整飞行姿态,向着嘉江一侧飞行,很快他便找到了那里停泊着的两艘游轮。
一艘白色,一艘蓝色,游轮的船身上写着各自的名称,“黄金世纪”和“美丽凯歌”。
陆白小时候曾经坐过这种游轮,他记得那一次是从江州出发,沿长江顺流而下,直到上海,一共玩了十天。
游轮里的设施齐全,不亚于五星级酒店。
“那一艘游轮只能装五六百人,两艘游轮光是月光基地的人都装不下,剩下的人该怎么办?”陆白带着欧阳瑶近距离围绕着游轮飞行。
“那不是你我需要考虑的事情,这两艘游轮周围都有大量的异种,还是想想办法怎么清理吧。”欧阳瑶指着码头说道。
陆白当然知道郭伟让他一起来的目的,码头最不缺的就是异种,而张洋和欧阳瑶两人清理起来会比较慢。
“把我放在美丽凯歌号顶层甲板上,这艘游轮内部看上去挺安全。”欧阳瑶指挥着陆白。
陆白将欧阳瑶放到了那艘蓝色游轮的顶层,随后升空,以极快的速度沿着自己的信息素轨迹返回到了别墅。
第二个张洋,这个家伙居然怕痒,不能碰他的腰又不能碰他的肋下,陆白没办法,只能提着他两只脚,将他倒吊着在嚎叫声中送到了甲板上。
第三个王璐,虽然已经坐过一次,但她还是紧张地蜷缩成一团。
“喂,王璐,问你一件私人的事情,当然你可以拒绝回答。”陆白好奇王璐这个二十岁就能在西流沱当队长的人,究竟是真的能力出众,还是靠的周晨的关系。
“你问。”
“周晨是你的男朋友还是丈夫?”
陆白不知道西流沱有没有像月光基地这样的,男女可以自由登记成为夫妻的规则。
“丈夫?哈哈……”王璐笑得都快岔气了,“怎么,你问这个干什么?”
“啧,只是想深入了解一个以后每天要和我待在一起的女人。”
“我上小学五年级的时候就有男朋友了,周晨是我的男朋友好像也不奇怪吧。”
“哈?五年级?那你发育得那么早,为什么胸还是个b。”
“你怎么知道我是b,你见过?哦对,你见过!你个色鬼。”
“拉倒吧,我要是色鬼,早就和你滚床单了。”
“其实我也不知道我和周晨的关系,甚至我都不知道什么叫男女朋友,那种恋爱的感觉究竟是什么样的。”王璐轻轻抚触着陆白勒住她腰部的手臂,“就像我和你在一起,会有安全感,也喜欢和你待在一起,这样的感觉也在周晨身上有过,可我不知道这究竟是什么,爱情?还是末日中想要寻求庇护的本能?”
王璐的话很有深意,一个十岁就要面对末日,失去学习知识的机会,失去接触这个多样世界的机会,每天待在避难所里,每天都活在饥饿和死亡恐惧中,又怎么会明白,什么是爱情。
陆白何尝不是如此。
他孤身一人,把严萱当作自己的姐姐,把小葵当成自己的妹妹。
只因为这个末日中,他需要这样的感情来麻痹自己,他需要让那个冰冷的毫无生机的令他厌倦的地方,充斥着哪怕是一点点他能眷恋的东西。
一点点让他不至于崩溃的,温暖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