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子艰难地伸出手,死死拽住忠哥的衣角,用尽全身力气喊道:“忠哥,不行!我们刚从城里逃出来,这时候回去岂不是自投罗网?我们还是赶紧离开这里吧,我能撑得住。”
忠哥望着桃子那因疼痛而扭曲的面容,心急如焚,在原地踌躇片刻后,咬咬牙说道:“好吧,你一定要忍住,距离这儿不远有一个小镇,我带你去那里找郎中,再坚持一下!”语毕,他扬鞭策马,马车朝着小镇的方向疾驰而去,车轮扬起的滚滚烟尘,弥漫在这充满未知与危机的道路上。
突然,静谧的空气中被桃子一声凄厉的尖叫划破。忠哥的心猛地一揪,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瞬间慌乱不已。他急忙勒紧缰绳,停下马车,三两步跨到车后,心急如焚地查看桃子的情况。
只见桃子双眼紧闭,面色如纸般苍白,毫无血色的嘴唇微微颤抖着,豆大的汗珠不停地从额头滚落,身体也在不停地抽搐。忠哥的眼眶一下子红了,双手紧紧握住桃子的手,声音带着几分颤抖和哽咽,连声呼喊:“桃子,你怎么了?不要吓我啊!”
桃子虚弱地睁开双眼,眼神中满是绝望与不舍,气若游丝地说道:“忠哥,我怕是不行了,你自己赶紧逃吧,不要管我!”忠哥闻言,猛地摇头,眼眶中蓄满的泪水夺眶而出,他大声吼道:“啊,这怎么行?我怎么能丢下你!你一定要坚持住,我们说好要一起走的!”忠哥紧紧将桃子搂在怀中,试图用自己的体温给予她一丝慰藉,心中暗暗发誓,无论如何也要救她。
桃林深处,风过叶落,如簌簌悲音。桃子面色惨白如纸,唇边那一抹刺目的鲜红,似残花凋零前的最后一抹艳色,触目惊心。她的眼眸中,往昔的灵动已被黯淡与不舍取代,每一次艰难的呼吸,都似在扯动命运尽头的细线。忠哥的呼喊仿佛从遥远之地传来,缥缈而不真切,可她却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将目光凝在他的脸上,那是对生的眷恋,对未竟之愿的执着,只是如今,这尘世的种种,都将随着她渐息的心跳,化作缥缈云烟。
:“忠哥……”微弱的声音,仿若风中残烛的飘摇,“我好累……”她的身体似有千钧重,疲惫如潮水般将她淹没,每一寸肌肤都在诉说着解脱的渴望,然而心中却又满是不甘,那与忠哥一同描绘的未来画卷,还未着墨便已破碎。
忠哥心急如焚,双臂紧紧环着桃子,那力度似要将她从死神的手中夺回。“桃子,别睡!求你!郎中就在附近,我们马上就到!”他的声音颤抖着,带着从未有过的惊惶,额上豆大的汗珠滚落,滴在桃子冰冷的脸颊上,却激不起一丝生气。
桃子的眼神已开始涣散,却在听到忠哥的话后,努力聚焦,她清楚,这一走,便是永别。“没用的……”字字如针,刺在两人心间,“你自己……保重……”气息愈发微弱,生命的烛光在风中摇曳欲灭。
:“不!桃子,你不会有事的!”忠哥嘶声喊道,双手不自觉地收紧,仿佛这样就能留住她。
桃子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嘴唇轻启:“香玲……”那声音几不可闻,却如重锤,狠狠砸在忠哥心上。
忠哥身体一僵,惊愕瞬间定格在脸上,随即俯下身,耳朵贴近桃子的嘴唇,生怕错过一个字。“香玲?桃子,你说香玲怎么了?”他的声音急促而慌乱,心却已沉入冰窖。
桃子的眼皮缓缓合上,手无力地垂落,再无一丝声息,徒留忠哥怀中那渐渐冷却的躯体,和他满心的悲戚与疑惑。风,依旧吹着,桃林似在低语着这一场未酬的壮志、未尽的深情,以及一个被血色浸染的谜团,忠哥抱紧桃子,望向远方,目光中满是痛苦与决绝。
忠哥紧拥着桃子那逐渐冰冷的身躯,泪水决堤般涌出,悲痛如汹涌的潮水将他彻底吞噬。他的双肩剧烈颤抖,那是无法抑制的哀伤,每一滴泪都似在诉说着他与桃子过往的点点滴滴,从初遇时的偶然相视,到相伴时的细语呢喃,往昔的甜蜜与温馨此刻都化为了最尖锐的刺痛。
然而,在这无尽的悲痛深渊中,桃子临终前微弱却如雷贯耳的“香玲”二字,宛如一道冰冷的电流,直直地贯穿了忠哥的心,让他的思绪在混沌中逐渐有了一丝清明。他的双眼因痛苦而布满血丝,却在泪光中闪烁着疑惑与警觉的光芒。“为何桃子会在最后一刻喊出香玲的名字?这绝不可能只是巧合!”他的内心不断地翻涌着这个念头,像是有一只无形的手,将他从悲痛的泥沼中硬生生地拽出一部分,迫使他去直面这个突兀而又惊悚的疑问。
忠哥缓缓松开桃子,轻柔地将她的身体放平在地上,仿佛生怕惊扰了她的沉睡。他站起身来,双拳紧握,指关节因用力而泛白,目光中满是挣扎与沉思。“香玲为何要害桃子?她们之间并无明显的仇怨,难道是因为我?”这个想法刚一浮现,便如同毒蛇一般紧紧缠住了他的心房,让他的呼吸都变得急促而沉重。他在原地来回踱步,脚下的土地似也感受到了他内心的波澜,发出沉闷的回响。
风,在寂静的四周呼啸而过,像是在低语着不为人知的秘密,又像是在嘲笑忠哥的无助与迷茫。忠哥的眼神愈发坚定,悲痛渐渐沉淀为一种决绝的力量。“不管真相如何,我定要查个水落石出,为桃子讨回公道!”他在心中暗暗发誓,那被泪水模糊的视线中,透露出一丝冷峻的光芒,宛如即将出鞘的利刃,准备斩断这重重迷雾背后隐藏的罪恶与阴谋……
这时,一队身着华丽官服的官兵骑着快马从他身边疾驰而过,马蹄声如雷般炸响,踏起滚滚烟尘,瞬间将忠哥笼罩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