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一下,就想起了很早之前看到过的一段话。
——我曾想要踏遍山河过眼千帆,吃最苦的果饮最酸的泉,尝尽世间辛酸,心也磨起茧。后来遇见你,再不要亲历而为,安静坐在一边,酸甜苦辣全从你眉里眼间递来,只看你一眼就能风起云涌。
这应当是爱一个人最深的感触吧。
我的所有情绪,皆因你起。
所有的心动,皆为你。
陆明哲眼底闪动的光芒复杂,于是,他便伸手紧紧抱住了阮再再,那么用力的抱着,时光好似在这一刻变为永恒,天地只有他们两人,他的眼里只有她,再也容纳不下万物,只听他轻轻的,用着一种恍似谦卑而哀求的语气,“答应我,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离开我,不要离开……”
这瞬间的情绪,来得很莫名。
不安、慌张、愧疚、隐瞒……复杂的情绪在心底如云涌般翻滚,陆明哲只能一遍遍重复道:“再再,你快答应我……”
阮再再莫名歪了下头,“明哲,你怎么了?”
她有些想直起身子去看陆明哲,却被陆明哲压着脑袋,狠狠压向怀里,男人俊颜闪过一抹心疼,“答应我说的话。”
“明哲,唔……”被男人摁压在胸膛上,嘴唇贴着他的衣服,开口说话时,阮再再的语气便有些莫名其妙:“你怎么啦?感觉你有点不对劲啊……什么时候你也变得患得患失了。”
“因为在乎!”陆明哲道:“太在乎你,所以怕失去你!”
“可你这话问过我好多遍了。”阮再再如此道:“我真的……发誓可以吗?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不离开你。”
“再再!”得到女孩儿的保证,陆明哲才悄然松了一口气,“抱歉,我控制不好情绪。”因为心里有愧,害怕她得知真相的那一天,会一如反顾的离开!
“没关系的。”阮再再说道:“我可以理解你的行为!这叫什么呢?叫当爹恐惧症!”
陆明哲不解:“呃?”
阮再再笑了笑,大大的眼睛弯成了月牙儿,“你怕我生了孩子后,就会忽视你,宝宝会分散我的注意力,然后你就失宠了。”
失宠?
陆明哲脑门子挂了几滴黑线,“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什么?失宠是用来形容女人的,我是男人!”
“切,大男子主义又在作怪了。”阮再再冷嗤道:“等宝宝出来后,陆明哲!我告诉你,你肯定失宠!”
陆明哲眉心微动,干脆托起阮再再的身子,他笑眯眯的揪住了她脸庞,道:“好好好,我失宠,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阮再再伸手,往男人额头上摸了一把,“没发烧吧?”
陆明哲:“……”
他揪住阮再再的脸蛋,恶狠狠的掐了一把,“你什么意思?”
“你变了!”阮再再眯起眸,“变得事事以我为主!”
“这是好事。”陆明哲道:“难道你喜欢我以前那样?”
想想陆明哲以前的样子!
那叫一个臭屁,自大!
阮再再摇摇头,“以前那样,太凶了,不喜欢。”
陆明哲:“……”
“敢情你以前不喜欢我?”他声音有些危险。
“嗯……”阮再再想了想,说道:“有一点点吧!”
陆明哲:“!!”
声音更危险了:“那现在呢?”
“你说呢?”阮再再挑起眸子,眼神轻轻勾着男人:“一个女人愿意跟你生孩子,这代表什么?”
陆明哲沉默一下,正准备张嘴。
阮再再仰起头,一个吻凑向男人的耳旁,轻启道:“这是爱啊,笨蛋!”
“再再。”陆明哲眸光陡然暗了,“你跟我调情,我欲火焚身。”
阮再再:“……”
她脸红,“可恶!你这个人老不正经!”
“乖,宝贝。”陆明哲捧住她的脸蛋,“让我亲亲你。”
阮再再抿着唇,摇头:“不行,泰迪精亲我,会变香肠嘴的。”
陆明哲:“……”
“谁泰迪精了?”他语气不快。
阮再再继续抿着唇,“还能是谁,除了你……”
话还没完,陆明哲突然捏起她的下巴,张嘴咬住她的小嘴,重重的吻了上去。
日思夜想的味道,那么叫人流连忘返。
他最爱的人啊。
此生,不能放手!!
——
半年后。
阳光透过淡薄的云层,照耀着白茫茫的大地,反射出银色的光芒,耀得人眼睛发花。
一个月、两个月、三个月……时间悄然无声的流逝。
一转眼,便半年过去了。
位于梵蒂冈的一座教堂,教堂高达五十多米的镀金大圆顶耸立云端,富丽典雅又巍峨壮观,穹顶上耸然立起的金色十字直指霄汉,更显得富丽堂皇,每一处熔铸了浓厚的宗教意蕴的建筑艺术,只要人跨入这片神圣庄严的地方,内心深处不由激荡着的神秘宗教感受,中央穹顶题写着金色的主祷文,教堂内画师所作的圣像和壁画,在虔诚的心灵上浮起庄严和静默的冥想。
一个穿着黑衣的男人,起先出现在教堂的广场。
他一双金棕色的眼眸,静静的凝望着眼前景象。
也不知道他看了多久,直到前来做礼拜的人都离开了,他才缓缓迈开步伐。
和煦的阳光,透过稠密的树叶洒落下来,成了点点金色的光斑,他一步步走进教堂,踏着一尘不染的台阶,用着最虔诚、最缓慢的方式步步靠近。
直到他听到教堂悠扬的钟声响起,平静的俊颜上才终于泛起一丝丝涟漪。
“没想到一别,便是半年过去了。”
男人轻轻开口,声音带着点沙哑。
“不知道这段时间,你可安好?”
他在说话,又不知对谁而说。
男人自顾自的摇了摇头,便往前边走去,终于在成排的长椅上看到了一道身影,那人穿着一袭白色西装,干净得犹如初见般,他就像上帝的宠儿,绝美面容,高挺的鼻子,薄薄的嘴唇,一双钟天地之灵秀眼不含任何杂质,清澈却又深不见底。肤色晶莹如玉。
男人轻叹了一声,在看到这抹白色身影后,终是没忍住叫出那个名字:“真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