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你哪来的馒头啊?还是白面的,好香啊。”
小妹看着眼前的大馒头,激动的差点叫出声。她是不是眼花了,还是做梦?
灼萝赶快把她的嘴捂上,“嘘——”
正所谓财不可露白。
这逃荒路上什么最可贵,不是真金白银,是粮食。
灼萝把小妹带进山洞最里面的隐蔽处,才把馒头拿出来给她吃。
其实她也不想光啃馒头,空间里那么多好吃的,但这个世道,还是馒头保险点,怀璧有罪啊。
“快吃吧,别让别人看见。”
小妹高兴的吃起来,“嗯嗯。”又一边觑着灼萝,娘真的和以前不同了,看她的眼神都是柔和的。
“小妹。”这时元大郎哥俩收集完木柴回来,看见小妹吃着馒头都很惊奇,“小妹,你哪来的白面馒头?”
小妹的嘴被馒头塞得说不清楚话,“良给的。”
“她给的?”元大郎不可置信的瞅了瞅灼萝,“她哪有那么好心,有吃的她还不得留给自己,小妹,你小心有毒。”
灼萝闻言,顿时有种好心被当做驴肝肺的感觉,“是啊,有毒,你千万别吃。”
她自己大快朵颐起来,连吃两个馒头,喝着从物资空间拿出来的矿泉水,“嗝——”打了个响嗝。
元大郎不屑的撇撇嘴,转眼却看元二郎自己去包裹里拿馒头吃了。
灼萝瞥了元二郎两眼,“你不怕有毒啊?”
元二郎慢条斯理道:“话又不是我说的。”
元大郎瞪大眼睛,“……”
“二弟,你怎么也吃起来了?”他怒其不争。难道二弟也被这坏女人用馒头收买了?
元二郎淡淡道:“要是有毒,她也得中毒。”
灼萝:“……”瞬间手里的馒头就不香了。
元大郎想了想,觉得二弟说的有理,伸手向灼萝要馒头。
灼萝扔给他一个,道:“这回不怕我下毒了?”
他小正太的脸上偏要做出凶狠的表情,“哼,别想吓唬我,这些粮食都是我爹挣得,我不吃不就便宜你了。”
……
生了火,空旷的山洞才有点热乎气。
但气氛却越来越低,开始还有说话声,到后来都默不出声了。
可能是因为突如其来的变故,背井离乡,也不知前尘怎样,有人已经在小声抽泣。
终于有人憋不住,“我不走了,那些蛮夷要杀要剐都随他们去吧,反正人都要死,我可不想死在半道上被狼叼走,连个全尸都没有。”
又几个人也站起来,“没错,或许蛮夷嫌咱村子穷不去哪,我看外面更危险。”
临时改主意的人也越来越多,村长拦着这个,拦不住那个,转眼人数就只剩下一半。
剩下的人也都内心忐忑,在走和留之间犹豫不决。
哪有人像灼萝一样心大,没多一会儿就靠着墙睡着了。
“救命啊,村长叔,快救命啊。”
几声呼喊声把正在做梦吃烧鸡的灼萝吵醒。
“可恶。”灼萝低声咒骂一句,揉了揉惺忪的眼睛,洞口洒进来的光亮,很快被人堵上。
只见洞口跑进来一个人,怀里还抱着一个浑身是血的孩子,可把众人吓了一跳。
“村长,快救救我儿子,快救救他。”
“大壮,这是发生什么了?”村长一时也是手足无措。
李大壮大哭道:“村长,蛮夷把咱村子屠了,昨晚回去的人,全死了。”
村长闻言,险些站不住,“什么?”
李大壮老丈人老赵头听了这话冲了出来,一把抓住李大壮的领子,“那小慧哪?还有兰兰?”
李大壮胸腔里发出呜咽的哭声,“我媳妇儿,闺女儿……”已是溃不成声,“那帮畜生!”只有撕心裂肺的恨意。
老赵婆子险些晕过去,冲过去结结实实给了李大壮几巴掌,“让你们昨晚别走,你偏走,你害死我女儿,你把女儿还给我!”
李大壮不躲不闪,生生承受她的巴掌,“都是我的错,我该死!”他哭的鼻涕过了河,“可墩子是我家三代单传,他不能死啊。村长,我求求你,你救救我儿子,我求求你了。”
怀里的孩子胸口插着一支箭,已经昏迷不醒,气息相当的微弱。
村长让他先把孩子放下来,眼下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救人才最要紧。
可这群人中谁也不是大夫啊。
村长的眉头皱成三道褶子,环视了一圈,最后指着一人,“王有才,我记得你能看病吧。”
王有才立即摆手,“不行不行,我是兽医,那是给畜生瞧病,人不行。”
“兽医也是大夫,总比我们强吧,我家那头羊去年还是你帮下的羔子哪,你那手艺不赖。”有人道。
王有才歪着脖子认真道:“羊和人能一样吗?这要是万一有个好歹,我承担的起吗?”
众人也都不说话了,人命的事,谁也承担不起。
最后还是村长下了决心,“有才,这里面就顶数你还算个大夫,就你来吧。”
“啊?”王有才的脸跟个苦瓜似的,“可村长,这要是有个万一——”人命可不是开玩笑的,要是救不活,不都得找他拼命啊,他何苦来的。
村长咋不明白他怎么想的,但这个时候,只能死马当活马医。
一拍大腿,“你就来吧,出了什么事我负责。”
村长都这么说了,王有才只好硬着头皮上,他暗自给自己壮胆,人和畜生也没什么不一样。
可拔箭的时候还是退怯了,“不行不行,我真不行,村长,我真来不了。”
众人都提着心,到了嗓子眼,他突然一刹车,把人闪够呛。
“王有才,你咋恁废物,你到底行不行啊?”
男人最恨被人说是废物,王有才喊道:“我不行,你行,你来啊。”那人反而没了声。
一阵沉默之后,突然传来一声轻飘飘的声音。
“我来。”
众人都向灼萝看去,各色眼神,但都一个意思——这货怕不是疯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