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湘没有看群消息，只是一脸疑惑地看着林孤。
他怎么毫发无损地出来了？
花儿呢？
花儿又钻回地板里去了？
林孤指了指她的电脑：“在跟人视频？”
何湘看回电脑：“我在给同学们梳理高中化学知识体系。”
“哦。”林孤往后退了几步，“你先梳理，我一会儿再和你说。”
“好吧。”
何湘心道：还梳理什么呀？他们早就没心思听了，一个个八卦得跟什么似的。
但是明明杵在她面前，感觉怪怪的，还是讲题来得轻松。
她看着同学们的头像，问：“我们刚才讲到哪儿了？”
夏小安：“何老，你现在是不是不方便给我们讲课？”
何湘：“方便，怎么会不方便？”
这帮孩子，就爱脑补。
谷小七：“何老，要是不方便的话，我们改天再梳理。”
何湘心道：半年前就说要给他们梳理，这都耽误半年了，马上就要高考，再不梳理，恐怕会来不及。
她对同学们说：“方便，有什么不方便的？刚才是不是讲到离子反应的概念和条件？我们接下来继续。”
班长白小仙也看不下去了：“何老，改天再讲吧？”
何湘还在努力劝说：“不用改天，就现在，今日事，今日毕，明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你们还想不想考北大华了？”
正说着，何湘发现有同学的头像显示“已离开”。
仔细一看，是王小明。
何湘没有在意，继续说：“当然，我是相信你们能考上的。只要这一秒不放弃，下一秒一定会有希望。”
又有几个同学的头像显示“已离开”。
何湘有点无奈，继续给他们打鸡血：“山岩千炼，历经锤凿获清白。凤凰涅盘，试遍沧桑得新生。”
又有人陆陆续续显示“已离开”。
何湘面对着电脑，决定用知识点来争取：“还有电化学、化学平衡、离子平衡、有机化学、盖斯定律没讲……”
话没说完，同学们全都离开了。
何湘发了会儿呆，无奈地关了电脑。
林孤走上前去：“何老师。”
何湘抬头看他：“嗯？”
林孤：“你讲得挺好的。”
何湘一脸无奈，她使尽浑身解数，都没能把学生留住，明明这是在揶揄她吗？
注意到何湘的表情变化，林孤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
他本意是想鼓励她，没想到适得其反，有点尴尬。
他道：“不好意思，我不太会说话。”
何湘摇了摇头。
他是谁？他可是这个程序的创造者，是神，他做什么都是对的。
他就算天天对着所有人破口大骂，也没有人敢怪他。
她只不过是没想到，这帮孩子竟会过分脑补，yy她和明明的关系，还有点过度体贴。
要知道，她以前可是明明的老师啊，教五门课的老师！
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她简直可以给他当五辈子妈了。
林孤将装有林花儿的自封袋拿出来，递到何湘面前。
何湘看着自封袋里绿色带刺又黏糊糊的东西，有点恶心，没敢伸手去接，她问：“这是什么？”
林孤还没有回答，自封袋里的恶心东西就开始说话了：“离老子远点，别在我面前碍眼。”
这声音——
何湘一脸疑惑地看着林孤：“是花儿？”
花儿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看着好恶心。
林孤点点头。
何湘知道，这个程序还不健全，里面的许多指令可以被人为地改动和删减。
改动和删减的结果，就会造成很久很久以前那种的，现实世界里的神话传说，给人以视觉震撼。
她不觉得这样的花儿奇怪，她只是想知道，花儿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又该如何处理变成了这个样子的她。
林孤给何湘讲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何湘听着，惊得下巴都快合不拢了。
她没想到，曾经一问三不知的孙小强，如今居然这么有出息。
还有花儿，她看起来那样美好，姱容修态，背地里居然这么阴暗。
何湘不得不承认，自己看人的眼光不太行。
不过，更不行的应该是明明吧？
他曾经和花儿还是情侣呢，都没有发现她背地里居然是这个样子。
何湘安慰他：“你也别太伤心了，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以后还会遇到更好的。”
林孤定定地看着她，没有说话。
何湘以为他是伤心过度，一时想不开，也便没再说什么。
毕竟人家今天才看清女朋友的真实面目，才和女朋友分手，总要留点时间给他伤心的。
“对了，”何湘忽然想到了什么，从书包里取出一个塑料袋，“这是王小明头上结的葵花子。”
林孤接过葵花子，在手里掂了掂。
何湘看着他说：“晚自习的时候，王小明吃了一颗糖之后，忽然就生根发芽，结出了这么多葵花子。”
林孤道：“是他们。”
何湘点点头，除了他们，好像没有其他人会这么无聊。
何湘问：“那这些葵花子怎么办？”
这样诡异的东西，留在程序里，不知道会不会造成物种侵害。
林孤剥开一颗葵花子仁，碾碎，看了看，说：“跟正常的葵花子一样，正常处理就行。”
何湘的眼睛亮了：“那可不可以炒了吃？”
林孤笑了：“可以。”
说着，他又补充道：“不过这是油葵，不太好嗑，可以用来榨油。”
何湘看着林孤手里的一兜子油葵籽，摇了摇头：“太少了，榨不了多少油。”
转念，她又想道：“我们可以把这些种子种下，等到种子结了籽，就能收获好多好多油葵，就能榨油了。”
林孤看着她笑，这样的何老师，真是单纯得可爱。
她好像脑子里除了学习，就是吃。
比花儿简单多了。
何湘看到林孤的笑容，心里有些发毛：“不可以吗？”
林孤点点头：“可以。”
何湘从林孤手上接过向日葵种子，说：“那我就把它们种在我家草原上吧。”
“何湘。”
林孤忽然叫她的名字，何湘一愣，条件反射地问：“什么事？”
林孤：“跟我去个地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