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小晶对何湘道:“湘湘,带你去见个人。”
“谁?”何湘一脸疑惑地看着他。
马上就十点了,这个节骨眼,见什么人?
何小晶笑得一脸慈祥:“我未来的孙女婿。”
何湘一惊。
自己还有未婚夫?
她下意识地往陈大壮看去,早知道自己有老公,在他身上下什么功夫啊?
何湘问何小晶:“爷爷,我未婚夫叫什么名字?长得帅吗?”
何小晶拉住她的胳膊就要把她拽走:“先别问了,去了就知道了。”
爷爷的力道奇大,拽得她生疼。
何湘本能地觉得不对劲。
她脚步一顿,将自己钉在地上:“爷爷,您先等会儿。”
何小晶回头看了她一眼,眼睛里竟有些不耐烦:“怎么了?”
何湘意识到,这个爷爷可能是出了故障,他要带她去见的那个人,可能是什么程序病毒也说不定。
不能贸贸然前去。
她看了看表,还有两分钟。
得拖延一下时间。
爷爷又在问:“怎么了?”
何湘灵光一闪:“爷爷,我饿了。”
何小晶:“一会儿让赵阿姨给你做点东西吃。”
何湘往后退了一步:“赵阿姨不知道我想吃什么,我先去跟她说一声。”
何湘转身就想走,被何小晶一把抓住。
何小晶的手像钳子一样,将她的胳膊都快抓断了。
他一脸木然地看着她:“你想吃什么?爷爷去跟她说。”
这表情,就跟傀儡一样,爷爷果然不对劲。
何湘想了想,说:“我想吃春天的草莓,夏天的西瓜,秋天的橘子和冬天的牛蛙。”
“什么?”
“牛蛙,我想吃麻辣牛蛙火锅。”
听到何湘的话,爷爷犯了难,他愣了好一会儿。
何湘本以为爷爷会继续发愣,没想到他只发呆了一会儿,便一口答应:“好,让赵阿姨给你准备麻辣牛蛙火锅,先跟我去见个人。”
何湘还在挣扎:“我现在就想吃!”
正说着,麻辣牛蛙火锅的香味就飘了过来。
何小晶忽然换了副面孔,耐心地哄她:“火锅已经准备好了,见完人回来就能吃。”
这就准备好了?
看来还得再找一个借口。
何湘瞅准时机,忽然“哎呦”一声,跌坐草地上。
金色的礼服在草地上铺散开来,遮住一双细腿。
爷爷忙去扶她:“湘湘,你怎么了?”
何湘:“爷爷,我脚崴了。”
何小晶皱了皱眉,掀开裙摆去看:“怎么会崴脚呢?”
何湘:“可能是鞋跟太高了吧?”
何小晶蹲了下来:“来,爷爷背你去。”
何湘吓了一跳。
爷爷今年已经九十三岁了,身子骨不太结实,她这九十三斤的体重扑上去,不得把人给压塌了呀。
何湘连连后退:“不不,爷爷,怎么能让您背呢,我休息一会儿就好。”
何小晶陷入了矛盾之中:“还得去见人呢。”
爷爷越是执着,何湘就越怀疑这其中有鬼。
那个人,一定不能见。
她看了眼表,还有最后几十秒。
何湘闭上了眼睛。
能拖一秒是一秒。
希望一切平安顺利地度过。
“何老师?”
这声音,不是明明。
还会有谁喊她何老师?
何湘很是好奇,睁开眼睛。
那声音:“你真的是何老师?”
何湘刚想看清声音的主人长什么样子,就听到明明的声音:“学弟,你怎么来了?”
学弟?
那个“学弟”的声音:“山不来就我,我就来就山。”
冯明明:“果然是你。”
何湘更好奇了。
可是她的面前只是明明的背影看不到“学弟”的模样。
她绕过明明,看到了那个喊她“何老师”的明明的学弟。
乍一看,挺帅的,还有点眼熟。
会是谁呢?
待她想要仔细去看,忽然一阵眩晕,倒下了。
紧接着,是一片哭天震地的哭声,吵得她头疼。
她死了?
就这么……死了?
声音越来越吵,她的头也越来越疼。
她想要伸手捂住耳朵,但是动不了。
头痛愈发强烈,渐渐就盖过了哭声。
何湘只觉得每一秒都是煎熬,恨不得让灵魂马上去死。
要不是答应过明明,要帮他完成试验,她才不想要什么没有实体的第二生命。
这濒死体验太痛苦了!
何湘想要尖叫,但是出不了声音。
“何老师!”
“何老师?”
“何老?”
“湘湘。”
……
何湘听到好多人在叫她,但是她无法回应。
“活了活了,老大,何老师活了。”
这是,谁的声音?
……
“死了死了,何老师又死了!”
这又是谁的声音?
……
头痛还在持续,何湘睁开眼。
蔚蓝的天空,略微泛黄的草地。
主持人的声音响起:“何家的继承人会是谁呢?让我们拭目以待!”
……
感觉已经过了很久,双仪活动还在继续。
何湘躺在草地上,草尖扎到了她的肉里,但她一点感觉都没有。
她睁开眼,一只雄鹰从天空中飞过。
雄鹰的尾端留有痕迹,像是飞机划下的白线。
那白线聚拢在一处,缠绕成了两个字:坚持!
何湘的眼珠子转了转,林建好赶紧扶起她:“湘湘,你终于醒了。”
何湘的头还是很痛,她看着父亲,声音也有些无力:“爸爸,几点了?”
林建好抬腕看了眼表:“十点零五分。”
十点过五分,自己这是复活成功了吧?
正想着,脑中一阵剧痛,她又晕了过去。
……
再次醒来时,头不再痛了。
不仅如此,整个人还特别轻盈。
何湘睁开眼,周围一个人都没有。
她坐了起来,感觉环境跟之前好像不太一样。
草地绿茵茵的,还夹杂着许多白色的花苞,像散落一地的细小珍珠。
用手触了触,极其柔软,像是丝滑的绸缎。
“你醒了?”
是花儿的声音。
花儿怎么也在这里?
何湘站了起来,循声望去,果然看到了花儿那张冷静睿智的脸。
花儿还跟之前一样,清清冷冷,沉静内敛。
不同的是,这张脸比之前多了几分好奇。
她抬腿向花儿走去,哪想刚迈开脚,还没走几步,整个人就飘了起来。
越飘越高,地面上的树木越来越小,草地上的花儿逐渐变成了点。
点的旁边,不知何时又多了一个点。
一个点问另一个点:“刚才那个人呢?”
另一个点回答:“飞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