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4章 弥shè认命归大唐
战场到处都是一种血腥的味道,可是房遗爱却没有多少失落,因为这里大部分都是突厥人的尸体,龙虎卫并未付出多少伤亡,也就有几个倒霉蛋扔石灰粉没注意风向,结果吹到了自己的眼睛里。战场上还有些活着突厥人,房遗爱也本着人道主义的jing神,给他们进行了包扎,至于能不能活下来就只能看天意了,这次来贺兰山,本来就没带什么军中医者,唯一一点能够消毒的也就是烈酒而已。
与房遗爱的轻松不同,此刻弥shè颓废的坐在牙帐内,左右还坐着几位唉声叹气的大将,其中脸sè最差劲的就是大度设拔亚松了,当初他就劝弥shè不要轻举妄动,结果弥shè就是不听,最后弄到了这种地步了。
“拔亚松,悔不听你之言啊,如今却让我族中兄弟陷入了这种境地!”到了这个地步,弥shè瞬间苍老了许多,语气里也夹杂着几丝苍凉之意,若是可以的话,弥shè真想一刀抹了脖子,可是如今大仇未报,又岂能轻易言死呢。
“可汗,请你不要灰心,说不定我们还有机会呢,具臣观察,对面的唐军好像并不想和我们决死一战!”拔亚松不知道如此说能起到多少作用,听了拔亚松的话,图奇索也说道,“不错,可汗,拔亚松说的正是臣心中所想,依臣看这股唐军应该还有其他的打算。”
已近傍晚的时候,守卫马骡河的豹师迎来了一位文质彬彬的汉人书生,这汉人书生举着双手,面对一群目露凶光的突厥人却是毫无惧意,“我乃天朝使者刘仁轨,奉我家少将军之令,相与兴昔亡可汗说些话,还请兄弟通传声。”
豹师十人长瞪了一眼刘仁轨,面无表情的哼道,“汉人,你等着!”
此时弥shè正和仅剩的今个重臣商议何去何从呢,便听到帐外传来了一阵脚步声,接着一名亲卫跪在地上禀道,“可汗,有位叫刘仁轨的,自称是大唐使者,想要和可汗谈些话。”
“使者?”拔亚松眉头一皱暗道一声果然,看来这股唐军果真是胃口不小啊,这使者前来恐怕是来劝降的吧,图奇索和拔亚松对望一眼后,拱手道,“可汗,这使者恐怕是来劝降的。”
弥shè的情绪并没有多少波动,事到如今,还有更多的选择么,倒不如听听这个使者能说些甚么。向图奇索点头示意了一下,弥shè扬声道,“让刘仁轨进来!”
“是,可汗!”
不一会儿,刘仁轨就被突厥人带到了马骡河西岸,当来到弥shè牙帐的时候,刘仁轨首先看到的是十二个赤着上身扛着斧头的突厥壮汉,刘仁轨不屑的笑了笑,都这个时候了,这弥shè还摆这个龙门阵。越是摆龙门阵,刘仁轨就越觉得弥shè心虚,因为会咬人的狗往往并不是叫的最响的,摆着十二个刀斧手,恐怕是弥shè在为自己壮胆吧。
两旁分坐四位重臣,中间一张狼皮椅子上坐着的便是阿史那弥shè了,见了弥shè,刘仁轨不慌不忙的行了一礼道,“下官龙虎卫录军参事刘仁轨,参见兴昔亡可汗殿下!”
“大胆,汉人,你怎可自称下官,还不赶紧跪下?”图奇索拔出弯刀,虎目一睁,很是凶煞的恐吓道。刘仁轨挑挑眉毛淡淡的笑道,“你又是何人,这可汗殿下还未说话,你变自作主张,真是目无尊卑。这可汗殿下可是我大唐皇帝陛下钦封的兴昔亡可汗,那么自然也是属于我大唐官员了,那么刘某自称下官又错在哪里了?”
“这”图奇索果然说不出什么了,因为刘仁轨说的都是事实,这弥shè却是是李世民钦封的,也是唯一一个活得大唐承认的处月部可汗,就连咄陆可汗都没这个待遇呢。
“图奇索,不可多言!”弥shè计上心头,面sè沉静的挥了挥手,“不知使者此次前来,所为何事?”
“回可汗殿下,下官此来是奉我家少将军之令,特来救可汗殿下一命!”刘仁轨此话一出,弥shè眼神便变冷了,“好大的口气,本汗倒要听听,谁人有如此口气,竟要救我弥shè的xing命,说,你家将军是何人,倒让本汗也见识下!”
“可汗殿下莫急!”刘仁轨仿佛没有看到弥shè的眼神,旁若无人的坐在了一张椅子上慢慢说道,“我家少将军便是新晋驸马都尉房遗爱,现任龙虎卫大将军,兼任左武卫将军。可汗殿下,你说,凭着我家少将军的身份,能不能救你一命呢?”
房遗爱?这不是那个刚娶了长乐公主的小子么,没想到他竟然当上了龙虎卫大将军,虽不知道这龙虎卫是什么地位,但是光从龙虎卫的战斗力上来看,弥shè就能知道这房遗爱也定然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见四位重臣都有些怒气,弥shè抬抬手示意他们稍安勿躁,他看着刘仁轨轻蔑的笑道,“使者,你觉得本汗为何非要投降龙虎卫呢,要知道我突厥咄陆大可汗如今正驻兵金山,本汗为何不能投靠咄陆大可汗呢?”
“哈哈,可汗殿下,你真是这么想的么?若真是如此,那下官也没什么可说的了,可汗殿下还是让那帐外十二个刀斧手将下官拖出去斩首吧,这样,我家少将军正好送两副棺材过来!”刘仁轨站起身,脸sè轻蔑的扫视了一圈帐内文武,他相信,只要弥shè还没疯,就一定不会杀他的,除非他真的蠢如猪头。
“使者,你这是何意?”弥shè不动声sè的笑道。
“何意?当然是为可汗殿下好了,下官可不希望殿下死后,连口棺材都没有”刘仁轨走上两步,看着弥shè的双眼笑眯眯的说道,“可汗殿下,相信你是个聪明人,知道该如何选择。也许你说的不错,投靠咄陆可汗是个不错的想法,可是殿下你又是真的如此想的么,依下官看,不见的如此吧?”
“愿闻其详!”弥shè伸手示意道。
“众所周知,咄陆可汗自从即位后,就一心想将突厥十姓紧紧握在手中,他又岂会将可汗殿下放在心上,等你投靠咄陆后,咄陆可汗只需一批牛羊和一片草地便可以将可汗殿下踢到一边去。没了咄陆可汗的护佑,殿下又能活多久呢,到时布真就算将你杀了又能如何,你认为咄陆可汗真的会怪罪布真么,莫要忘了,布真手中可握着处月、处密两姓呢!”刘仁轨说完,就看到包括弥shè在内的五人全都脸sè凝重了起来,见起到了效果,刘仁轨接着叙述道,“殿下,你该为自己考虑下了,若是投靠了我大唐,就不会有这种结果了,也许到时殿下会丢掉许多东西,但得到也有很多!”
弥shè的双手紧紧扣紧了膝盖,他不得不承认,刘仁轨所说也是他心中最害怕的,呼了口气,弥shè颤声道,“若投靠大唐,本汗和族人将有什么好处!”
“与我大唐子民相同对待,有功必赏,有过必罚!”刘仁轨淡淡的笑道。
“哈哈哈,汉人,你当我等是三岁小孩么,你这种话跟没说又有何不同?”
“当然不同了,你们难道不明白么,我大唐在给你们重新证明自己的机会,若是你们无法理解的话,那刘某也无话可说了。要不然咱们就试试,若是可汗殿下降了咄陆,你们还能活过一年的话,那刘某自动献上头颅!”刘仁轨耸耸肩头,他有万分的把握,依着突厥的传统,是绝对不会允许身边有恶狼存在的。而对于咄陆来说,弥shè和他的手下就是环绕在三弥山附近的嗜血恶狼。
“嘶”随着刘仁轨说完话,帐内也传来一阵抽冷气声,刘仁轨的话实在是太尖锐了,直接插在了弥shè和重臣的胸口处。虽然还未进入冬季,弥shè却觉得此刻心口就如同贴着一块冰块,那种冰凉的寒意贯穿全身,久久未能散去。
“使者,莫不如休息一晚,等明ri再作商议如何?”弥shè之所有如此说,是因为他觉得已经没有谈下去的必要了,剩下的就是和拔亚松等人商量一下具体细节了。
弥shè说的很有礼貌了,可是刘仁轨却笑着摇了摇头,“殿下,下官并不乏累,我家少将军耐xing不是太好,若是殿下一个时辰内还没有决定的话,那下官就要回去复命了。”
“什么?”弥shè很是不爽的瞪大了眼睛,这投降的事情岂是一个时辰能决断的,“使者,你是不是欺人太甚了?”
弥shè心中的怒火可想而知了,自己已经如此默认了,这刘仁轨却要如此逼迫。
“殿下,是不是欺人太甚,你以后就知道了,要知道下官这是在救你的命。殿下,下官就是对你说实话吧,你若是一个时辰内不能做出决断的话,我龙虎卫便会全军撤出白亨海,返回灵州,到时,殿下就自己想办法解决布真吧。当然,殿下也可以和贺鲁商量一下,看看能不能和他联手消灭布真!”刘仁轨说完这些,就兀自转头朝账外走去,大有一去不回的意味,刘仁轨走的如此坚决,帐中诸人可就慌了,任谁都没想到这个刘仁轨居然说走就走。
“慢着!”就在刘仁轨将要走出牙帐范围的时候,只听弥shè站起身大声喊道。
刘仁轨松了口气回头笑了笑,看来这一招还真管用,当弥shè喊出这两个字之后,刘仁轨就知道弥shè已经放弃挣扎了。
晚上,龙虎卫就越过了马骡河,与此同时弥shè也终于在大帐中见到了房遗爱,见到房遗爱的真容后,弥shè突然有了一种已近迟暮的感觉,这房遗爱居然如此年轻。
“下臣阿史那弥shè参见房将军,愿天神保佑天可汗陛下,福寿绵长,万寿无疆!”随着弥shè跪下,代表兴昔亡可汗的大印和兵符也交到了房遗爱手中。房遗爱看着面sè苍老的弥shè,心中却涌起了一种感叹,房遗爱让弥shè起身后,接过兵符并没有收回那枚大印,对于房遗爱来说,他想要的只是兵符,只要兵符在手,他就可以调动弥shè手下的三个鹰师和一个豹师了。不同于大唐,在突厥,只认兵符不认人,没有兵符的话,就算你是突厥大可汗也没劝调动一兵一卒。也是因为这些,咄陆才会那么想将兵符握在手中。
弥shè降了,房遗爱却不敢有半点怠慢,因为明ri还有一场大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