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遗爱,二师弟,你给我出来,你今个要是再不给我个说法,老子就赖你这门口了!”九手的光头亮铮铮的,他盘腿坐在花池上,手里还剥着个橘子。这都多长时间了,九手算了算都快半个月过去了,到现在房遗爱还没跟他谈过话呢,九手都准备好慷慨赴义了,可是房遗爱居然连表现的机会都不给他,真是太可恨了,九手掰了一块扔到了嘴里,今个算是豁出去了,这要是再没个说法,他非闷死不可。
听这一声叫,铁靺扔了手中的烧饼就往外跑,他一脚踩着花池边一手握着拳头不断地晃着,“鸟人,你是不是活腻歪了,这大清早的作死呢?”
“蛮子,你一边去,没你的事!”九手头都没抬,这吐蕃蛮子来的倒是挺快的,还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咋叫没老子事了,影响老子吃烧饼了知道不?”
“”九手死死地瞪了瞪眼睛,算了,大人不记小人过,咱九手是什么人物,跟这个粗人闹什么闹,这家伙除了会打人,就啥都不会了,“二师弟,你赶紧给我出来!”
“这王八蛋,乱喊什么,你才是二师弟呢,你们全家都是二师弟!”房遗爱喝了口小米粥,放下碗就提着刀往外冲,那样子跟要杀人似的。闻琦端着碗迷迷糊糊地,田梦涵点了点额头道,“海棠姑娘,房俊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听了二师弟就如此生气,好像九手没喊错吧?”
“不晓得!”海棠也是一脑子的问号。
房遗爱看着九手就来气,你这个死光头,喊什么不好,非要喊二师弟,你以为你是孙悟空呢,再说了,他房遗爱也不是猪八戒啊。房遗爱刀一扔,一把夺过了九手手中的橘子,“我说师兄,你这大清早的鬼叫什么,是不是显得你很聪明?”房遗爱吃着橘子,一屁股坐在了石墩上。
“哎,好师弟,你看我在扬州待了这么久了,是不是可以放我回洛阳了啊?”九手一改刚才的气焰,腆着脸献媚的笑着,铁靺差点给笑抽了,果然是千年难遇的极品人物啊。
“放你走?哎,师兄,难道师弟我对你不好么?”房遗爱一口吞下了剩下的橘子,搓搓手朝铁靺瞪眼道,“铁疙瘩,是不是亏待我师兄了,不是让你好好照顾的么,真是的!”
“主人,没有的事,这天天酒肉管够的,就差给他找个女人了,我可没亏待他!”铁靺站的笔挺笔挺的,那样子非常认真,房遗爱眼珠子一转悠顿时喜笑颜开了,这铁靺很有表演的天分么,就是没有小金人,否则非发给铁靺一个不可。
“”看着这主仆两人的表演,九手恨不得骂一句脱裤子乱放屁,这特么一唱一和的把他九手当傻子了?九手摸了摸光头,一点都不敢生气,“师弟,师兄我一心想去钻研佛法,实在是不能久待了啊!”
“啥?啊,我呸!”房遗爱差点笑翻了天,就这货还钻研佛法,都研究怎么吃狗肉了吧,呸了九手一唾沫星子后,房遗爱脖子后仰,胸一挺摸着鼻梁嚣张的说道,“好师兄,咱们就别绕弯子了,你就给句话,跟不跟我混?”
跟你混?九手一头的黑线,这是地痞流氓吧,九手觉得这房遗爱更适合混江湖,瞧这副嘴脸,简直就是地地道道的老大对小弟说话的语气啊。九手很纠结,这该怎么回话呢,踌躇了良久,九手挠着脑门问道,“这个不太好吧,你是官军,我闲散惯了,受不了那么多规矩啊!”
“哦!”房遗爱眼皮一挑,头一歪朝铁靺吩咐道,“铁疙瘩,给弟兄们说一声,听说江湖上有个叫三仙阁的玩意,给我好好查查,对了,先把洛阳的烈阳帮给我剿了,听说那可是三仙阁的一个堂口呢!”
“主人放心,我这就去!”铁靺是个诚实的人,既然主人吩咐了,那他就得去做。铁靺还没迈开步子呢,九手就虚了,他瞪着眼指着房遗爱怒道,“房遗爱,行,算你狠,老子答应你了,不过丑话说前头,我答应替你做事,不过你也别逼我泄露三仙阁的秘密!”
“这就对了么,放心,就是你不说,我也总有办法知道的!”房遗爱拍了拍九手的肩膀,这个可怜的大和尚,明明知道反抗无用非给自己找不自在,“对了,师兄,那个天刀成业你认识么?”
“当然认识了,怎么了?”九手不明就里的歪头道。
“认识就好,师兄有时间帮我去劝劝那家伙,否则我只能送他去见阎王了!”房遗爱背着手慢慢往屋子走去,铁靺捡起刀拍了拍九手的肩膀装深沉道,“鸟人,任务繁重啊,多多努力吧!”
“给老子滚!”九手正郁闷呢,这铁靺就找上门来挨骂,骂完铁靺,九手踢了一脚花池,疼,这个感觉这不好的,nǎi个水的,这房遗爱真不是个好东西,刚谈完就给他分配任务。九手抬头望天一脸的忧伤,这不对啊,光答应跟他混了,可是这报酬呢,这工钱呢,难道免费劳工?
房遗爱一坐下,程灵儿便捂着油腻腻的小手扑了上来,“房俊,这么快就把那秃驴打发走了?”房遗爱笑容不见了,他脖子一梗,很是纳闷的眨了眨眼,这程灵儿是诚心刺激人的吧,貌似他房遗爱也顶着个大秃头呢。房遗爱鼻子一吸,怎么有股子怪味,香香的还有股子臭耗子味,“等等,灵儿,你搞什么鬼,怎么身上有股子怪味?”房遗爱说着屁股往后挪着,他真怕程灵儿扑上来,再把那味道传染过来。
“嗯?我听别人说将花瓣挤出的水抹在身上很香的,就试了下,难道不好闻?”程灵儿小脸红扑扑的,那表情就像是等着老师夸奖的小学生一般。房遗爱的心噗噗跳着,乖乖,这不是大唐版的生化主义先驱么,这花水不处理就往身上抹,难道她就不怕惹上什么花粉毒?房遗爱俩眼一瞪手一指门外,“赶紧去洗澡,瞧你这股子味,那花水是可以随便抹的么,也不怕中毒!”
程灵儿惊怒交加,将手中的手绢狠狠地扔在了房遗爱的脸上,“没良心!”程灵儿扭着小屁股拖着长裙子很男子汉的走出去了,房遗爱拿着那手绢苦笑道,“脑子有毛病,没事学人家当什么淑女,还往自己身上乱抹东西,也不怕长痱子!”
众女笑得那个花枝招展啊,就连田梦涵都忍不住掩嘴笑了起来,最过分的就是闻珞那个小魔女了,你笑就笑吧,干嘛把嘴张这么大啊,怕别人看不到自己的大白牙么?房遗爱很嫉妒,哼,这小娘皮,“珞丫头,笑笑,笑个啥啊,再笑小心我抽你!”
“你来呀,我的公子爷,奴家等你哦!”闻珞捏着兰花指,无比妩媚的笑着,说着还故意抖了抖自己的胸脯。房遗爱觉得有股子热流从喉头往鼻子冒,不行了,丫的,怎么越来越像个野兽了,为了防止自己变成真正的野兽,房遗爱站起身手绢一撇无比正经的说道,“嗯,本公子还得去找太子殿下谈些事情,你们慢慢玩!”房遗爱手一背,头一抬光明正大的闪人了。
“德xing,还不知道谁抽谁呢?”冲着房遗爱的背影,闻珞很开心的举了举小拳头,闻琦抿着嘴打了一下闻珞笑骂道,“你这丫头,怎么跟公子说话呢?”
“嘻嘻!”闻珞吐了吐舌头,不就一个房遗爱么,别个怕他,她可不怕,闻珞觉得都用剑房遗爱绝对是手下败将。
扬州刺史府,此时已经作为李承乾的临时行宫了,李承乾这几ri过得美滋滋的,江南的案子解决的差不多了,在完成任务的时候,他还亲切体验了一把胸怀天下的感觉。也不知道何时李承乾也开始养成跷二郎腿的臭毛病了,今天他正翘着二郎腿看一本《乐府诗》呢,此时黄杰走进来瓮声道,“殿下,房将军来了!”
“房俊?这臭小子不是要在府中修养么,怎么舍得出来了?”李承乾将书本一扔摆手道,“让他进来,对了,给厨房说一声,不用预备午饭了!”
“”黄杰一脑门的汗,这太子殿下变化也太大了吧,难道他又想宰房将军了。
房遗爱迈着八字步一走进院子,就感觉到了一丝危险,他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检查了许久,才确定没有什么生人,哎,难道第六感出问题了?房遗爱挠着头走进屋中看都未看李承乾拱了下手就坐在了椅子上。
“哼,房俊,就属你这行礼最没有诚意了,我明明在东边站着,你却朝北面行礼,这不是在作践人么,以后不愿意,就别行礼了,我还不少你这个礼!”李承乾掐着腰一脸的不岔。
“你说的哦,太子哥,那以后遗爱可就不行礼了啊!”房遗爱一点都不觉得不好意思,这别人的好意,自己怎好意思拒绝呢。
“你倒是不客气!”李承乾左右瞧了瞧房遗爱的神情,笑眯眯的问道,“怎么舍得出来了?”
“呃”房遗爱眼睁得溜圆,这太子哥也太坏了,哼,你想听,老子偏不说。房遗爱敲着桌子,摇头晃脑的喊道,“喂,小石榴,怎么伺候人的啊,本公子来这么久了,怎么还不上茶?”
李承乾觉得自己应该生气,怎么自家妹子偏偏喜欢上了这么个无赖呢,“就你还喝茶,什么茶到你嘴里都成白开水了,哼!”
“嘿嘿,太子哥你真小气!”房遗爱调笑了一下,趴在桌案上小声问道,“太子哥,事情做得如何了,什么时候可以回长安?”
“都差不多了,江南的事情好说,就是杜家湾那些军械押运起来有些麻烦,不过做多四ri也该可以搬运完了,到时就可以启程回京了!”
“嗯,太子哥,这返还银钱的事情你最好用心些,最好能让江南百姓记住你的好!”
“放心吧,我明白这个道理的!”李承乾点了点头,这些ri子,他已经见识到名声的重要xing了,也许这就是父亲所说的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吧。
“呵呵,太子哥,今个让厨房准备下,我就留这里吃饭了,府里那些女人太烦人了!”房遗爱绕了一圈,终于绕到点子上去了,其他的都是虚的,这才是他来刺史府的真正目的,李承乾身边可是带着几个御厨呢。
“算了吧,今个厨子们都生病了,咱们出去吃吧!”李承乾早有准备,手一抬心不慌的笑着。房遗爱差点把舌头咬下来,这李承乾真无耻,这样的理由都能说出来。
“那去哪吃饭?”
“暮chun楼,如何?”李承乾在问着,可那笑容却是那么的邪恶,房遗爱捂着脸别提多郁闷了,完蛋鸟,今ri是被李承乾给算计了,不过不用担心,等回到长安非好好恶心下李承乾不可,这太子哥好东西多着呢。
两匹马,众侍卫,一帮子人耀武扬威的出了刺史府,朝着暮chun楼前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