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遗爱进了屋子,便坐在椅子上咕咚咕咚的喝起了水,李承乾半天没搞明白房遗爱是怎么回事,这大半夜的找他调人,结果却什么都没有发生。李承乾皱了皱眉头,坐在另一张椅子上张嘴问道,“房俊,你不是说要秘密行事么,怎么又跑这里来了?”
“太子哥,我看不用再隐藏下去了,我已经被人认出来了!”说完他便将一百万赌资的事情叙述了一遍,听了房遗爱的讲述,李承乾也没想明白哪里出了问题,他端着茶杯有些可惜的说道,“房俊,你难道真的想不出是什么时候泄漏的身份吗?”
“想到了一点,不过还不确定!”房遗爱能想到的也就是渠县了,因为他在苏州城好好的,从渠县回来之后,情况就不同了。房遗爱摸摸额头,有些郁闷的问道,“太子哥,如果没了身份掩护的话,我该怎么去调查江南的事情啊?”
“呵呵,早就给你准备好了!”说着李承乾从锦盒中取出来一副卷轴,房遗爱一看那卷轴,不由得泛起了嘀咕,没想到李承乾手里居然还藏着一份圣旨,李承乾斜眼瞧了瞧房遗爱平淡的笑道,“你自己看吧!”
“嗯?”房遗爱翻了翻白眼,心里确实很舒爽,这李承乾要是让他行个接旨大礼啥的,那得多别扭啊。房遗爱接过圣旨展开看了看,这圣旨倒是简单得很,估计李世民也知道房遗爱啥脾气,所以连一点墨水都没浪费,看完圣旨房遗爱闹闹额头挑着眉毛笑道,“太子哥,这江南道监察使是几品官啊?”
“八品!”
“啥?八品?我说太子哥,你没搞错吧,就给我老了个八品官?”房遗爱很无语,再怎么说自己也算是个四品将军吧,怎么就给了个八品监察使呢?
“怎么?嫌官小?我说房俊,你到底知不知道这监察使是干嘛的?李承乾对自己这个准妹夫算是没啥念想了,他不得不解释道,“房俊,你好好看一下好么,给你的可是江南道监察使,负有监察百官之责,并有先斩后奏之权,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那岂不是等于拥有了一把尚方宝剑?”房遗爱现在才明白啥叫牛,官阶都是浮云啊,职权才是最重要的啊,怪不得后世的八府巡按这么厉害呢,敢情也是一头批了羊皮的老虎啊。
“房俊,你说你啊,长乐怎么就看上你了呢?”
“太子哥,别瞧不起人好不好,房某人别的方面还是很强的!”房遗爱才不会在意李承乾的挖苦呢,他和李承乾闲聊了一会后才打起jing神问道,“太子哥,李穆来找过你吗?”
“李穆?没有啊,自从我来到苏州后,就没见过他啊,他不是一直都跟在你身边的么,怎么你反倒问起我来了?”李承乾觉得很是莫名其妙。
“没来过?”这下房遗爱觉得事情有些不妙了,按照正常情况的话,李穆应该已经将事情办妥了啊,就算出了意外,他也该派人传个信回来啊,可是直到现在房遗爱都没接到过李穆的消息,也正因为如此,他才会如此问。
“房俊,怎么回事?李穆没跟着你?”李承乾一看房遗爱那脸sè异常,并不像开玩笑的样子,也不由得提留了起来。
“太子哥,看来是出事了,李穆应该遇到麻烦了!”房遗爱想不到其他理由了,李穆那个人办事一向是非常稳重的,如果他到现在还没透漏消息的话,那一定是遇到大麻烦了。
“房俊,要不要我传令苏州都督府,让他们帮忙寻找李穆的下落?”
“不,太子哥,寻找李穆的事情只能是暗中来了。你想想李穆如果活着的话,为什么不来见我们?”
“你是说李穆不想暴露自己的行踪?”李承乾说到这里一颗心也不由得沉了下来,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李承乾的内心里是愤怒的,因为他没想到江南的官员居然嚣张到这种地步了,竟然连他这个太子都不放在眼里,“这些人真是胆大包天了!”
“太子哥,再忍忍吧,我们来江南的时候就应该能想到今ri的局面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这行宫周围光暗中监视的就不下雨百人,你说如果你是李穆的话,你会怎么做?”
“如果是我的话,我会先藏起来,然后等待机会!”
“太子哥,如果李穆遇到了麻烦的话,那证明江南官场已经开始运作起来了,所以我们必须尽快将宋博轩的案子查清楚了才行,免得夜长梦多啊!”房遗爱觉得现在都头大如斗了,这发生了这么多事情,他却无法将将所有的事情串联起来,总觉得中间缺少了某个环节。
“这谈何容易啊,如今你的身份也暴露了,这暗中调查也不可能了!”李承乾本来指望房遗爱那边能取得一些进展的,可是谁又能想到他会被人识破身份呢。
“所以现在只能明着来了,太子哥,我能不能查下去,就得看你的了!”
李承乾眉头紧紧蹙了起来,他点点头说道,“你是担心苏州的那些官员给你使绊子吧,放心吧,我会替你解决这个问题的。”
房遗爱也欣慰的点了点头,他想了想继续讲道,“太子哥,这太子巡查江南,这江南的官员按照规矩应该是要来拜见的吧?”
“房俊,你是想让我帮你把江南的大员们拖住?”李承乾稍一思索便有些明白房遗爱想干嘛了,他有些苦涩的笑道,“房俊,我最多只能为你争取半个月的时间,再久的话,我也没有把握!””
“太子哥,尽力而为吧!”商量了一些事情之后,也过了寅时了,这时房遗爱身上也传来了一丝困意,他打了个哈欠后说道,“太子哥,就按我们商议的办吧,我先回去休息一下了!”
“好的,你不在这里歇息?”李承乾站起身问道。
“算了吧,我还是回去吧,住在你这行宫里总觉得跟呆在牢笼里似的!”
李承乾心里很恼,这个房俊到底是怎么说话的,这行宫要是个牢笼,那他李承乾不就成了笼中的牲口了吗?
“房俊,你自己注意一些,你在渠县救回来的那个女人是怎地安排的?”
听了李承乾这样问,房遗爱心里便不舒服了起来,他转过身皱着眉头说道,“太子哥,你是不是管的有点宽了?”
“房俊,你也不要嫌我啰嗦,总之在和长乐没有成婚之前,你不要弄出什么岔子出来,我希望你能明白,我父亲不会让长乐受半点委屈的!”李承乾本来是不想说这些的,因为他觉得在这种问题上较真真的很影响他和房遗爱的关系,可是这次他却不得不说出来,那田梦涵是什么人,说好听点是个女侠,说难听点那就是个毫无身份的‘犯女’。
“太子哥,谢谢你的好意,我知道该如何做的!”房遗爱转过身挥挥手便走出了房间,他的心里想着许许多多的东西,他不得不承认李承乾说的都是对的,在这大唐朝身份永远都是一个无法跨越的沟壑,任你再强,任你再不循常规,也逃不脱这个枷锁。可是他房遗爱又能怎么办,难道跟田梦涵说没有将来吗?呵呵,想想田梦涵的xing格,房遗爱就否决了这个想法,他可不想上演一出大唐版的白发魔女传。
回到府里的时候,后院的灯居然还亮着,房遗爱看着屋中的烛光苦笑着摇了摇头,他和程灵儿打了个招呼后,便推开了自己的房门。此时,田梦涵正卧坐在榻上和海棠聊着些东西呢,房遗爱咳嗽了一声后笑着问道,“你们两个都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
“二公子,你回来了,出了什么事了?”海棠一看到房遗爱,心情便放松了下来,对于事情有没有解决她倒是不太关心,只要二公子不出事就好了。
“呵呵,无甚子大事,海棠你先去休息一下吧,明ri估计就得离开苏州了!”
“二公子,这么急吗,这刚来苏州,就要走?”
“哎,谁又愿意呢?”房遗爱无奈的耸了耸肩,有些事情他并不想说的太明白,对于海棠来说,知道的太多了并不一定是什么好事。就像宋博轩一样,如果他真的一无所知的话,那也就不会死了。
“嗯,那婢子先行退下了!”海棠说着看了一眼房遗爱便轻轻的退出了房间,走的时候还不忘替房遗爱关上了门。
田梦涵看着房遗爱的眼睛,她总觉得房遗爱好像有事情在瞒着她,她犹豫了一下还是蹙着眉头问道,“房俊,你是不是有话要说?”
“嗯?哪有?我只是在为税银的事情发愁而已!”他笑着替田梦涵盖了盖被子,站起身说道,“梦涵,别多想了,先睡觉吧,时候不早了,我也去找个地方休息了!”田梦涵想要喊住房遗爱,可是话还没出口,房遗爱就已经溜出了房间。
第二ri,当苏州官吏们来到行宫之后,李承乾便借机宣读了圣旨,而房遗爱则光明正大的站了出来,还当上了江南道监察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