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晚,在这别墅里。
江雁声走到哪儿霍修默都要跟着,要将她纤瘦的身影牢牢地缩在自己视线内,二楼的灯光被打开一盏,又灭了一盏。
江雁声走进主卧,他也就跟不舍进来。
她将几盒药都搁在了沙发上,缓缓地抬头,视线落在了霍修默的身上,抿唇开口道:“去浴室把脸洗干净。”
霍修默站着没动,将修长的大手伸到了她面前。
要刮胡子可以,她要在一旁看。
江雁声犹豫几许,最终将白皙的手放在了他宽大的手掌里,微微借力,从沙发站了起来。
浴室的灯光被打开,明晃晃的光线下,男人高大的身影和女人纤细的身影仿佛交叠般倒映在了墙壁前,她低着眉,面容在光晕照映着很是白皙又透着淡淡的冷清。
霍修默是低首靠近,身形高大的缘故,尽量俯身与她拉近距离,深暗的眸子依旧盯紧她的一举一动不放。
江雁声转身,将白色的毛巾用热水染湿了,然后敷在他英俊的脸颊上,白皙的手去拿起霍修默的大手,让他按住自己。
男人的剃须刀,软须膏以及须后水都搁在洗手台上。
江雁声算着时间,然后手指拿起了锋利的剃须刀,对准他完美的下颚。
像霍修默这样的男人,经历过生死,全靠着一口气挺下来,绝对是不会让任何人将最锋利的东西对准自己。
而他如今面不改色地看着江雁声手里捂着剃须刀,连避开的意思都没有。
江雁声微微踮起脚尖,漆黑的眼眸很认真,透着纯粹的感情,小心翼翼的用这把剃须刀,将他下颚的胡渣一点点慢慢刮去。
这个时间是漫长的,她将霍修默脸上的胡渣全部刮掉的那瞬间,眼眸倒映着是一张英俊如初的脸庞,就仿佛还是当年那个年轻成熟的他。
一点儿,看上去也没变。
变的只有霍修默眼底隐藏的浓重戾气,不似当年那般淡漠了。
江雁声手指一点点抓紧剃须刀,忘了松开力气,直到手指内侧被划破,嘶疼的触感让她恍然回过神来。
她皱起了眉心,低叫出声。
霍修默英俊的神色大变,将她白皙的手拿过来看,在灯光下,白皙的手指上有一道很浅的血痕,看上去伤口不重,落在他眼里却像是致命的伤般。
“疼不疼?”他低头,薄唇很珍宝般去吻她的手指。
江雁声指尖一缩,也就当时疼了下。
霍修默却小题大做,硬是要拽着她出去,翻箱倒柜的找医药箱,倘若她想说什么,他眼底便会浮现出薄薄的戾气。
江雁声只好闭嘴,任由男人处理自己手指上微末的伤口。
“下次不许在碰刀了。”霍修默想让她替自己刮胡子,却没想到会弄伤她的手,而不是自己的脸。
他对她的怜惜,毫不掩饰地表露出来。
好像伤了一点点,都足以要他的命了。
江雁声眼眸处酸涩的厉害,别过脸,不想去面对他这张英俊如当年的脸庞。
霍修默刮了胡子,那种荷尔蒙旺盛的气息就减轻了不少,仿佛又恢复了成熟深敛的气度,到底是被岁月善待的男人,他将江雁声抱到了床上,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又开始没完没了的去吻她了。
江雁声被他强烈的气息影响得身体很热,耳根处泛起红色,一直蔓延到了脖侧,想伸手去推,又被男人强健的胸膛压的喘不过气来。
忍了又忍,她抬手,扇了男人一巴掌。
霍修默低头吻她的动作停顿下来,掀开眼皮,直直地望着她微微愤怒的脸蛋,还有被吻得红肿的唇瓣,还要哑着声问:“怎么了?”
江雁声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胸口呼吸微喘,说道:“亲够了?”
每晚要睡的时候,他开始给自己养成了都得压着她亲舒服来的习惯了。
霍修默扯了扯自己领口,解开几颗纽扣,也知道是过分了些,这才心不甘情不愿的从她身上起来。
江雁声用被子捂着自己,低头整理被扯凌乱的衣服,眼角余光扫了眼英俊的男人,出声提醒他:“吃药。”
霍修默视线看过来,停顿几秒后,便去将沙发的药瓶拿起来,当着她的面,服用下了一片。
江雁声漆黑的眼眸盯着他吃的,见男人吞下才收回视线。
霍修默将药瓶放回茶几上后,转身就走进了灯火通明的浴室,在女人看不见的视线里,他抿紧着薄唇朝马桶,将口中的药片吐了出来。
这一切,躺在床上准备入睡的江雁声并不知道,她梳理着自己的长发,裹紧被子侧躺在床上,怀孕以来,她动怒的次数,几乎都是因为霍修默。
也不知道肚子里的孩子好不好受影响,而且她也年纪不轻了。
怀着双胞胎的情况下……
江雁声闭了闭眼睛,不想让自己的情绪浮动影响到孩子,所以,等霍修默洗完澡携带着一身寒冷之气出来,躺在床上就来抱她,也忍着不想说话。
偏偏身后的男人,却热衷于跟她沟通,将灯光熄灭后,胸膛就紧贴了进来,埋首在她的脖子,吐出的呼吸薄烫极了:“你没这么早睡,我知道的,声声,我们说说话。”
江雁声依旧双眸紧闭,不想理他。
霍修默大手开始沿着腰间,移动到了她的肚子摸着,又一边啃吻着她脖侧白嫩的肌肤,气息湿烫又浓烈,用只能两个人才听得见的声线,嗓音很浓磁,清晰地洒在她耳旁:“我爱你……声声。”
他明知道她左耳听不见了,却偏执地在她这只耳朵里,一边又一边地说着我爱你这三个字。
江雁声另一只耳朵是听见了,可是她不想回应。
假装什么都没听见,去逃避男人浓烈让人不能轻易忽视的爱意。
霍修默越吻就吻想将她往怀里狠狠的揉一顿,又顾及她肚子里的孩子,到最后,他高大的身躯紧绷,额头都是汗水。
江雁声只想睡一个安稳觉,却被他烦的想发脾气。
在快凌晨的时候,忍不住又想扇他巴掌了,柔和的眉眼间透入着一丝不耐烦:“你再这样骚扰我睡眠试一试?我明天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