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修默大手倏然攥紧了铁链,深黑的瞳孔直直盯着站在阳台上要跳下去的女人。
“你不把自己锁上,我就死给你看。”江雁声眼中带着无比的坚决,苍白的脸色越发冷静。
她的理智早就在崩溃的边缘徘徊了,要在逼狠一点,真的会跳下去。
霍修默眉目间的戾气快压不住,动怒过后的嗓子,被夜色衬得很寒冷:“声声,宛城你逃不出去,无论你躲哪里都会被我抓到。”
“我不管。”
江雁声双眸浮起泪光,声音幽幽:“你要不怕我跳就过来,看看是我跳楼的速度快,还是你快。”
霍修默五官神色紧紧的绷着,被女人威胁的没有办法,长时间的僵持下,她又站在外面不肯进来。
在这场感情的拉锯战中,先妥协的,只会是男人。
他冷着脸,面无表情将锁链绑在了手上。
江雁声这还不够,她细胳膊短腿的,跑不管男人一双大长腿,霍修默用压都能把她压在卧室里。
于是,又说道:“你把另一端,锁在床头,钥匙扔给我。”
“江雁声。”霍修默克制着怒意,沉声叫她名字。
江雁声语气没有商量余地:“你凶我也没用!”
“好,你也就现在能给我嚣张。”霍修默胸膛内的怒火已经烧到了一个顶点,恶狠狠盯着她,然后转身,大步走到床头。
他高大的身形就坐在床沿,几下功夫,便如她所愿把钥匙扔向了阳台方向。
江雁声听见响声,纤细的手指慢慢松开阳台边缘,站在外面都快被冷风吹的冻僵了,一小步迈开,朝里走去。
在暗淡的主卧里,男人冷峻的身影被壁灯拉的很长,脸部的线条紧绷淡漠,强烈的视线直直扫来。
江雁声垂在身侧的手指捏紧,没靠近他,闪动着泪光的眼眸轻眨,看向一旁的柜子。
她转身,走到哪里,霍修默的眼神都盯着她。
江雁声去衣帽间拿了件裙子穿上,然后又把银白色的救护箱被翻找出来,里面什么东西都有。
她取出棉签和药膏又关上,才抬头,看向了霍修默。
男人表情沉着坐在床沿,宽阔强劲的后背挺得很直,就算一言不发,也气场强大且阴深可怖。
江雁声走过去,脸上还是白的,在他的身前站定,低垂着眼睫毛,视线落在男人衬衫领口处。
霍修默似乎察觉到了她的视线,掀起眼皮,挺拔的身躯作势要站起来。
“你给我坐好。”
江雁声这会还怕他?用手把他重新推下去,然后弯腰,指尖去解开他黑色衬衫的纽扣。
“声声。”
霍修默哑着嗓音叫她。
江雁声抿着苍白的红唇,眼眸盯着男人敞开的衬衣。
他肤色白皙却不显得女气,肌肉线条性感紧绷,那健硕的胸膛上的淤青伤痕也很明显。
江雁声看他受伤,脾气一下子就上来了。
“要你叫。”她一巴掌,打在他英俊的脸上。
霍修默硬生生挨了下来,皮肤被女人指甲刮出很细的血痕,表现的无动于衷,浓黑的眸色盯紧她。
江雁声呼吸微急,忍了忍。
她冷着一张洁白的脸,拆开药膏,用棉签沾了点往男人胸膛上涂抹。
霍修默身躯很配合躺着不动,女人低头时,秀发拂过了他的肩膀,要命的柔。
他抬手,想去碰她。
啪!
江雁声又一巴掌招呼到了他脸上,现在被绑的对象换人了,她气势十足:“给我安分点。”
霍修默被打得抿紧薄唇,眼底隐晦的情绪翻滚,身躯肌肉都明显的紧绷了几分。
江雁声给他抹药,感觉到了。
她抬起哭红的眼眸,问他:“不服是不是?”
霍修默从她的眼神里读到了一种暴力的信息,要敢说是,她又会动手打人。
江雁声重新低头,给他胸膛上的伤痕都涂上药。
“你就是一个无耻的王八蛋,我瞎了眼才会跟了你。”要涂好了,江雁声把棉签扔到垃圾桶里,一边哽咽着给他穿衬衫,一边骂他。
霍修默视线注视着女人伤心的小脸,薄唇溢出:“声声,我们不吵……”
“你之前绑我的时候,怎么就不说这句话?”江雁声听到他处于下风就想和解,心里的气上来了。
她指尖紧紧揪着他衣领,眼眶一热,把压抑在心中已久的话终于问出口:“霍修默,你是不是被我踢废了后,就对我身体硬不起来了,所以你背着我每晚躲在书房里……”
男人神色出奇的冷静,不起一丝波澜。
他不承认,字字沉重:“你想多了。”
“是我想多,还是你心虚作祟?”江雁声逼问他:“我不想刨根究底这样查的……你连骗我都懒得骗,一句解释都没有,你要我怎么说服自己?”
“声声,那晚我看你睡着了不忍心去打扰,才到书房去。”霍修默只字不提套和女人娇喘的声音。
当时她怕第二人格会苏醒就走了,没有当场抓住他证据,现在霍修默死不承认,让江雁声好气。
她眼泪打湿了睫毛,委屈说道:“我听到了,你跟别的女人上床声音。”
霍修默眉头深皱,一句话打回去:“你听错了。”
“没有,我听见了。”江雁声用力去摇晃他的肩膀,情绪激动之下,白皙的额头上细细青筋都冒起,她眼中闪过愤怒的火光,冷着声说:“我小产怀不上孩子,你又对我身体没有反应,霍修默,我们还在一起做什么?”
“江雁声,你又胡说八道什么。”霍修默冷静的五官瞬间就沉了下来。
江雁声深呼吸一口气,弯腰的姿势慢慢站直了。
“我现在就去找郭澄伊,一千万的房子不能白收下是不是?你们两个私底下不是搞在了一起,就是她知道了什么,你大方给了房子作为封口费。”
她板着脸说完,去把霍修默的手机拿了,又将地上钥匙捡起来,想也不想就扔到窗外去。
霍修默看到她大胆的举动,脸黑的没法看。
江雁声要走出主卧,开门前,转身看了他一眼:“你别逼我,弄不死你,我还弄不死我自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