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封霄!
曾右右脸色微变。
他怎么就这么阴魂不散?
她都要怀疑封霄在她身上安装了追踪器,她到哪儿,封霄就追到哪儿。
曾右右捏紧了手指,指关节都泛白了,脸色也不大好看。
沈寒朝她看了一眼,目光审视,有些锐利。
助理问他:“部长,要开门么?”
沈寒没搭话,他看着曾右右,表情渐渐意味深长。
她脸色苍白,一下从沙发上起身,说:“我人有点儿不舒服,我能不能去房间休息?”
沈寒默了一下,点头,“好。杨助理,带她上楼。”
得了他的同意,曾右右逃也似的奔上了楼,哪里有半点儿不舒服的样子?
待听到楼上的关门声,助理下来,沈寒才起身去开门。
外面,封霄目光森森地盯着他,“她人呢?”
沈寒微微蹙眉,“什么人?”
“别给我装蒜!”封霄狠狠捏住了他的衣领,将他压制在墙壁上,咬牙切齿的,“告诉我,她人在哪里?”
“部长!”助理脸色大变,正要上去,封霄的那几个保镖一下冲进来将他制住。
沈寒面色淡定,语气平稳,“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沈寒,我告诉你,七年前你得不到她,七年后,你照样得不到她!”封霄目光阴狠,“因为她是我的!”
沈寒握住他手腕,用力拿开,慢条斯理地理了里衣襟,才开口:“你说的是我今天救的那女人?”
封霄不说话,只目光冷冷地注视他。
沈寒笑了一下,“素描画像我也看了,那女人确实有几分像,但是,她不可能是乔忆,至少我不会相信这种天方夜谭的事情。”
“我管你信不信,把她交出来!”
“人我已经让我的下属送医院了,她有点中暑,不在我这里。”沈寒表情平静,“你以为我会带一个陌生女人回私宅?你应该知道我的身份不允许做这种事情。”
封霄当然不信。
沈寒这只狐狸,擅长诡计多端,要不然他年纪轻轻,怎么可能连续七年稳坐外交官一把手的位置?
“沈寒,我再说一遍,把她交出来!”
“我也再说一次,她不在我这里。”
话落,两个男人四目相对,火花四溅。
半晌过去,封霄蓦然抬手示意,“给我搜!”
“是,少爷!”
十几个保镖一下闯进了客厅,封霄也跟着进去一块儿找人。
助理担忧:“部长……”
沈寒抬手示意他闭嘴,“没事,让他搜。”
他表情冷静,语气也很冷淡,可心里却急上了火儿,心脏突突的狂跳着,生怕那个女人被找到。
那个女人刚才那种反应,很显然她和封霄有纠葛。
难道……她真的是乔忆?
那她为什么要否认?
她不愿意见封霄情有可原,但为什么不和他相认?
沈寒目光沉沉。
这时候,搜完楼下的封霄已经带人上楼了。
而一直躲在房间里的曾右右悄悄拉开一条门缝听楼下的动静。
听到封霄带人闯进来,准备搜人的时候,她当下小心翼翼地关上门,奔到了阳台。
她伸直了脖子看了眼阳台下面,幸好沈寒住的是别墅,二楼看上去似乎也不高,下面是草坪,如果跳下去的话,应该不会摔断腿吧……
门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一阵阵踹门的声音也越来越响。
很显然,封霄正一间一间地搜人。
曾右右爬上阳台,眼睛一闭,牙一咬,纵身一跳!
咯啦一声!
一股剧痛从脚腕传来!
脚好像骨折了!
曾右右痛得眼泪汪汪。
她扶着墙壁爬起来,几乎是连滚带爬地躲进了墙角的暗处,抱着膝盖坐在地上,缩成一团。
头顶上,脚步声凌乱。
封霄已经闯进了她睡的那间房。
曾右右抱着膝盖,咬牙忍着脚腕上的剧痛,连气儿不敢喘一声。
楼上是翻箱倒柜的声音,不过多久,封霄似乎走到了阳台,刷刷几声,是窗帘被掀开的响声。
“少爷,这是最后一间房,没找到。”
“不可能!”封霄目光锐利,“再给我搜一遍,你们几个去外面找!”
一声令下,几个保镖立刻奔出房间。
曾右右脸色惨白,不知道是吓的,还是痛的,额头上全是细细密密的冷汗。
他的人要搜外面,那她……还能躲哪里?
怎么办?
曾右右往周围迅速看了一圈儿,草坪的角落里有一座水泥房,大概有人那么高,只有那边能躲!
她连忙扶着墙壁起来,忍痛朝水泥房的方向狂奔。
远远的,她已经听到阿立在说:“你去那边找,你去这边,其余的人到花园,剩下的都跟我过来!”
心脏咚咚直跳,她拖着骨折的脚腕,痛得根本跑不快。
快到了,就快到了!
隐隐约约的脚步声已经朝这边过来了,曾右右回头看了一眼,封霄的人还没到这边。
她咬紧牙关跑,终于跑到了水泥房,拉开铁门,弯着腰躲了进去。
水泥房下面黑漆漆的,还有滴答滴答水滴落的声音。
曾右右猜测,这应该是用来储水的地下室。
果然,漆黑中,她摸到了铁桶大的水管。
她瘸着脚走下楼梯,上面隐约有脚步声过来。
“立哥,那边没有人。”
“立哥,都找过了,花园里也没有。”
“立哥,全都找过了,没有人。”
上面的人在向阿立一一汇报。
曾右右缩在漆黑的角落里,一边捂着嘴默默流眼泪,一边捂着脚腕。
真的太痛了,再加上她之前中暑,身体也没好,她的脑袋昏昏沉沉的。
要不是脚腕上剧烈的疼痛刺激着她的脑神经,估计此刻的她已经昏过去了。
她在心内祈祷着,千万千万不要进来……
如果这次被他找到,那就是命中注定。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上面的脚步声终于渐渐远离。
曾右右松了一口气,此时此刻的她已经意识不清了。
储水的地下室湿气很重,还很冷,冷得她浑身发抖,而且地下室空间密闭,空气不流通,时间久了,她呼吸有些困难,已经快喘不上来了。
她想呼吸新鲜空气,想爬上去,却没了一丁点儿的力气。
曾右右躺在了潮湿阴冷的地上,整个人缩成了虾米状,浑身颤抖。
真的好冷,好闷……
倏地,黑暗的地下室里投射进来一道亮敞的光线,有人从外面进来,一步一步走下楼梯。
曾右右颤着睫毛,微弱地呼吸着。
是谁?
一双大掌伸了过来,将她拦腰抱起。
她模模糊糊睁开眼睛,昏暗的地下室里,哪怕有微弱的光线,可她依旧看不清来人的脸。
是封霄吗?
不不,千万不要是他!
要说不恨封霄,那是不可能的,她恨他,怨他,恼他……
她一辈子都无法忘记封霄抱着池盼盼离开的那道背影。
当初她被压在废墟堆下,临死前,她是抱着怨气闭眼的,甚至暗暗发誓,她绝对绝对不会原谅这个男人。曾右右毫无力道地揪住了来人的衣服,昏迷前,恨恨地说了一句:“……我不会……原……原谅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