蔓藤在离他脑门不到一寸的位置蓦地停下,几张带有血迹的纸飘然而落,看起来甚是诡异。
鬼夜心知是百里非颜所为,在别人都怕得步步后退时,唯有他上前捡起了地上的纸张,递给许家主。
“这应该是给你的。”
咕噜。
许家主惊恐地咽了咽口水,然后颤抖地接过纸张,纸张上的字散发着血腥味,而且字体歪七扭八的,还拖着长长的血色尾巴,成功塑造了一种惊悚感。
“吾之相公。”
“唯此一人。”
“谁若敢动。”
“吾必杀之。”
临风凑到许家主面前,将几张纸上的字一一念了出来。
嘿嘿。
有意思。
“许家主啊,这上边可是明明白白的写清楚了,许大小姐不希望你动她的人,她已经认定那个男人是她的相公了。”临风提醒道。
“住嘴”许家主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这定是什么人在暗中装神弄鬼,来人啊给本家主搜,一定要把此人找出来”
音落。
咻咻咻
厅堂外突然涌进大量小拇指粗细的蔓藤,将许家主脖子以下的部位缠得密不透风,然后送到了半空。
与此同时。
棺材上的蔓藤亦是松开了,它们像丝线般操纵着许青青的身体飞到许家主面前,原本垂着的脑袋也缓缓抬起。
“青青你、你要干什呃”许家主话未说完,只见许青青像僵尸一样抬起双臂,而后蔓藤便攀上了许家主的脖子,狠狠勒住。
没过多久。
许家主的脸色便被憋得通红,随时都有可能西去。
管家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大小姐,您就放过老爷吧。”
刷
许青青陡然将头偏向他。
管家立马闭嘴。
大小姐果然能够听得他们说话。
“要我说,许家主,你还是别违背许大小姐的意思了,不然真的会丧命哦。”临风脸上挂着云淡风轻的笑。
“青、青青,咱们有话好说,你、你先放开爹”音未落,蔓藤勒得更紧了,许家主两眼开始翻白。
管家急得大喊“老爷,您就同意了吧,不然真会死的”
这时候的大小姐根本就是六亲不认啊
许家主咬牙“好好,青青,爹、爹答应便是。”
咻咻咻
所有蔓藤立马从他身上抽回。
许青青亦回到了棺材中,棺材盖被蔓藤迅速盖好。
管家看着落下来的许家主,连忙吩咐旁边的奴才“快快接住老爷”
然而。
晚了一步。
咚
许家主身体落地,当场昏厥。
“赶紧叫大夫”
“可是管家,一但叫了大夫,咱府里的事情不就”奴才欲言又止。
是了。
如若被大夫发现府中在举办冥婚,那可就遭了。
临风步至许家主面前,轻轻用脚踢了踢,然后说道“放心吧,没什么大碍,只是晕过去了而已,在床上躺个天也就恢复了。”
范父搓了搓手掌,小心翼翼的问“管家,这般看来,我儿子是不是不用和许大小姐成婚了”
管家点头“不错,你可以带着范公子离开了。”
范父连连点头“好嘞,那我就不打搅各位了,告辞,嘿嘿,告辞。”
说着,自己便一个人走了,完全不理会旁边的范良生。
临风笑成傻子“哈哈哈,我说范公子啊,你爹压根就不管你,好歹给你松松绑也成啊”
范良生的脸已经黑如锅底了。
鬼夜无奈叹息,到底还是上前去,给他解开了绳子。
范良生得到自由,立马冲到厅堂门口和范父扭打了起来。
咚咚咚
嘭嘭嘭
“混账东西,你居然敢打我,我可是你爹”
“你这个男人根本不配为人父,你可知,你差点害死了我”
“你就是个废物,考几年状元都考不上,还不如去死呢”范父此话一出,整个现场都安静了。
范良生停止了所有东西,慢慢后退数步,失望的看着他,痛心的说道“你以为我不想考上状元吗我每天都在努力读书,等了一个又一个三年,结果还不是输在了家境上。”
“什么输在家境上,自己没本事别赖我”范父不满。
“其实第一年的状元本该就是我的是有人花钱买通了考官,所以我才会落榜”范良生吼道。
那种无助,那种失望,没人能够体会得到。
“什么竟有此事”范父瞪大眼睛,然后欲要拉走他“爹现在就带你去讨回公道”
“你能讨什么公道啊”范良生甩开他的手“你知道买通考官的都是什么人吗他家里有权有势,你要是把事情说出去,指不定还要惹来杀身之祸,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要一直忍到现在而不告知于天下”
“啊,会死啊那、那咱不去了,你以后也别参加科举了,反正状元什么的都会给人买走,你去了也是浪费时间。”范父道。
鬼夜和临风互视一眼,彼此传递着一个嫌弃的眼神。
这范父果然是个欠揍的料
不过这也是他们父子间的事情,他俩可管不着,也懒得管。
“管家,我俩的任务至此也算是完成了,告辞。”鬼夜言罢,就要走。
“慢着”管家连忙叫住他,接着笑道“二位,咱可得把事情说个清楚,这范良生并未娶到我们大小姐,所以此次的委托,作不得数。”
“你说什么”临风怒。
“阁下莫恼,当初的委托书上可写得明明白白,事成之后,才会付钱。”管家此刻就像一只老狐狸。
“可恶”临风沉着一张脸。
然而。
鬼夜可是淡定极了。
他什么也没说,举步走人。
临风见之,便也不好再说啥,跟着鬼夜离去,留下管家在那儿笑得十分得意。
出了厅堂。
临风便抓狂了。
“啊这许府的人该不会都是这副德行吧我好想把他们打一顿”
“那就去打吧,打完你还得付医疗费。”一道熟悉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两人抬首看去,只见自家主子姿势大爷的坐在屋顶上,但摇折扇的模样,帅出天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