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得三女同意后,高翔安排陈尚香负责筹备迎娶高焕之事。
高家庄沉浸在喜悦的氛围之内。万历皇帝的圣旨,命高翔即刻回京。
原来,朝廷那边风起云涌,血雨腥风。东林党与浙党、齐党、楚党等的斗争,自各党建立以来从没有停止过。
说起来,这还是万历皇帝种下的恶果。
“争国本”事件,导致大批官员离职。顾宪成因为上书推荐入内阁人选,而惹怒了万历皇上,被万历皇帝打发回家了。
正常情况下,顾宪成这一去,只是暂时的。过不了多久,还会重新被起用的。但是顾宪成却没有再入官场。
闲来无事,顾宪成就与弟弟顾允成和好友高攀龙联合起来,进行讲学。
讲学的地点就在无锡县城东面,名称叫做东林书院。这股势力也被成为东林党。
以浙江人为主的浙党,以湖光人为主的楚党,以山东人为主的齐党。也都陆续在朝廷中形成。由于势力比较小,为了对抗强大的东林党,三党竟然抱团取暖。
双方争斗的主要形式,除了日常互相使绊子,最重要的是通过“京察”。
东林党本着“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的原则,利用“京查”打击浙党、楚党、齐党等小党。
这些小党感受到了形势的危险,于是,开始展开合作,共同对抗东林党。
最经典的合作,就是成功阻止东林党的猛人李三才进入内阁。
叶向高退休之后,三党成功取得了“京查”的主动权。
主持“京查”的是吏部尚书郑继之和刑部尚书李志。
二人的身份也很明确。郑继之是楚党,而李志则是浙党。
最后的结果可想而知,三党通过“京察”,将东林党彻底打趴下了。
眼下朝廷就是三党的天下。高翔被召入京,也是基于平衡朝中势力的需要。
虽然万历皇帝长期不上朝,但是对于朝中的情况,还是比较了解的。
他见三党将东林党打趴下了,决定朝廷局势有些难以掌控。因此,急命高翔以及英国公张维贤等人回京。
此时的内阁首辅是浙党领袖方从哲。三党成员遍布各部。形势不可谓不危险。
高翔自然知道其中的利害关系。他命陈尚香负责协调迎娶高焕的相关事宜。自己则率领着高勇、褚三等人赶往京城,向万历皇帝复命。同时,留下高飞、高跃协助陈尚香。
一行人风尘露宿,快马加鞭,直奔京城而去。
到了京城,高翔见时间尚早,就带着高勇与褚三直奔皇宫而来,其他人员则回到祥云伯府。
万历皇帝见到高翔,十分高兴。同时内心还是有些愧疚的。
毕竟自己曾经听信谗言,将高翔这样的忠臣打入大牢。
可是高翔丝毫没有怨恨,不仅在隐退期间,帮助朝廷度过了因天气降温而引发的粮食危机。而且付出之后,赶走了荷兰人,占领了东番(今宝岛台湾)。
据奏章所述,东番(今宝岛台湾)不仅四季如春,而且地理位置非常险要。还能为朝廷提供一些粮食。
因此,当三党利用“京察”将东林党打败的时候,万历皇帝意识到,必须把高翔调回京城,以防三党一家独大。
万历皇帝关心道:“祥云伯此次打败荷兰人,扬我大明之威名,还占领了东番(今宝岛台湾),居功甚伟呀。”
高翔依旧恭敬地说道:“这都是皇上英明。臣只是做了份内之事而已。”
万历皇帝听了,叹了一口气,说道:“朝中如果多几个祥云伯这样的人,那我就心满意足了。”
高翔拱手说道:“皇上洪福齐天,朝中也是人才济济。”
万历苦笑道:“此次京察,朝中斗得非常厉害。现在形势有些危险。原来是东林党与浙党、楚党、齐党,争斗不断。我也没有太在意。
但是,现在形势发生了变化,东林党被三党打趴下了。朝中被三党所把持。
你也知道,三党成员手脚没有那么干净。为人也较东林党差几个档次。
我担心朝中会逐步恶化,影响国体呀。”
在赶往京城的途中,高翔就研究了一些对策。在他看来,此事必须解决,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他将万历皇帝推心置腹地说话,就将自己的想法和盘托出。
高翔说道:“启禀皇上。臣当年落实两项制度时,原以为提高官员的俸禄,让他们没了后顾之忧,就会一心一意为朝廷办事,为百姓谋福祉。
但是,从目前的情况来看,效果甚微。
朝中党争不断,其根源就是利益驱使。无论是东林党,还是浙党、楚党、齐党等,都是为了利益而已。
臣以为,他们都不是好东西。既然东林党已经被打趴下了,那么我们可以借势,趁机将浙党、楚党、齐党也都打趴下。提拔一批没有党派色彩的官员,然后重整都察院和给事中,做好监督,严防官员拉帮结派,方是正道。”
万历皇帝听了,很感兴趣,就继续问道:“祥云伯可有什么良策?”
高翔实话实说,道:“实不相瞒。皇上。我在平定秦王叛乱之时,秦王曾经交给我一个账本,就是他多年贿赂朝中官员的账单,上面对于行贿官员的姓名、物品等记录得非常详细。
我们可以利用锦衣卫和东厂的力量,逐步调查、逮捕三党成员,然后换上底子干净的官员。”
万历皇帝十分高兴,说道:“爱卿真是国之栋梁呀。那我就安排锦衣卫指挥使骆思恭和东厂厂公陈矩协助你完成此事。”
高翔十分谦虚地说道:“皇上。臣何德何能让锦衣卫和东厂协助。臣配合他们,将账本交付二人,由皇帝指挥,定能将这帮害群之马绳之于法。”
高翔的意图非常明显,由锦衣卫和东厂协助自己,就会让人误会自己,尤其是锦衣卫和东厂的人员。
正所谓树大招风。骆思恭和陈矩的态度尚且不知,下边的人更加不知了。
另外,锦衣卫指挥使常年为皇上做事,但是得善终的,没有几个。
万历皇帝安排给他的这个工作,与锦衣卫的工作,区别不是很大。
好听点说,就是重振朝纲。说得难听一点,就是整人。
高翔经过这么些年,早已明白伴君如伴虎的道理。眼下皇上正是用人之际,自己被皇上委以重任,为其做事情。
如果三党察觉到了,疯狂反扑,万一万历皇帝抵挡不住,就会弃车保帅,放弃自己。自己则成为替罪羊。
如果进展顺利,将三党铲除掉,就会出现狡兔死,走狗烹等情况。
为国家、为人民做些事情,真得有点太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