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建的不配合,完全在高翔的意料之中。
在高翔看来,肖建与朱梅相恋,无非有两种可能。一种是肖建是想通过与朱梅的结合,迅速获得荣华富贵;另外一种就是,肖建与朱梅是真心相爱。不计较身份地位。
刚才高翔的一番话,实际上是在试探肖建。如果是贪生怕死之辈,在被朝廷抓住后,定然会选择投降。谁对他有利,谁能给他利用,他就会跟谁,这就是小人的主要特征。最经典的就是三国时期的“三姓家奴”吕布。
肖建既然没有细想,毫不犹豫地选择拒绝,说明他不是唯利是图的小人,而是重情重义的君子。
高翔静静地看着肖建,而肖建默不作声。就这么僵持着。
时间如此紧迫,而动刑毫无作用,并且还有可能使肖建的性命丢掉。
高翔最后下定决心,只能用这种招了,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想到这里,高翔就说道:“肖大侠义薄云天,像你这种重情重义,知恩图报的人,现在是太少了。高某佩服佩服。”
肖建看着高翔并没有接话。
高翔继续说道:“我知道你已经报着必死的决心了。但是,你有没有为朱梅想过。你死了,他怎么办?”
肖建一听,脸色大变,他喊道:“祥云伯。我知道你是国家栋梁,做事坦坦荡荡。作为君子,你不能对女人下手。”
高翔看着肖建的表现,知道找到了肖建的软肋。他笑着说道:“你误会了。我是说你报着必死之心。如果你死了,朱梅怎么办?我岂能对女子下手,你太小瞧我了。实话告诉你,我这是在给你机会。依你现在的状态,虽然朱梅也喜欢你,你觉得以秦王的性格能同意你们的事情吗?”
在爱情面前,人都会变得非常天真,肖建说道:“我尽心尽力为王爷办事,这么些年,可以说是立下了汗马功劳。待秦王完成大业,我向其提出此事,他念在我多年跟随他的份上,一定会答应让朱梅和我在一起的。”
高翔不屑地说道:“你太天真了。秦王十分宠爱他的妹妹朱梅,这是有目共睹的。他岂能让这么好的妹妹嫁给一个侍卫呢?你是为了秦王做了很多工作,但是一码归一码。二者不可混为一谈。
我就给你举个例子吧,胡惟庸、李善长、蓝玉,在建立大明时,立下了多少功劳,最后他们是什么结局?近些年的张居正,推行改革,治理国家,做得挺好的吧。最后的结局呢?
你一定要明白一个道理,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现在你为他做事情,说明你还有利用价值。假如他真有成功的那一天,你觉得他能让你活着吗?我知道,你为他做得都是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情,这样的事情,他能让其传播出去吗?只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的道理,你应该知道吧。”
从肖建的表情,就可以看出他内心的恐惧,可是他嘴上却不承认,说道:“秦王不会这么做的。你就是在吓唬我。我不信。”
高翔继续说道:“我相信你和朱梅是真心相爱的。你如果选择投靠朝廷,我保证你和朱梅能够在一起。我高翔说话算数,说到做到。你看怎么样?”
肖建“哼”了一声,说道:“就凭你能劝秦王同意,我不相信。”
高翔听了,有些生气了。自己向来是讲信用,说话从来是言出必行。可是面前的这个小小的侍卫,竟然不相信。他喝道:“秦王正在谋划什么,你比我更清楚,我可以负责地告诉你,他不可能成功。有我高翔在,绝不允许他动摇大明的根基。
你投靠朝廷,凭我为你讲情,你绝对没有问题,至于朱梅,我会想办法让其安全脱身。你们二人可以隐居,像神仙仙侣,过着世外桃源一样的生活,岂不是美哉?”
肖建听了,默不作声。
高翔趁热打铁,说道:“为了你与朱梅的未来,你只有投靠朝廷这一条路。现在你投降还来得及。实不相瞒,朝廷已经掌握秦王的谋朝篡位的证据,正在抓紧调查,准备予以处理。你要再不投降,就没有机会了。我也不劝了。到底怎么做,你自己定。”
肖建突然问道:“你现在能放了我吗?我想回去考虑考虑,如果我再不回去,他们会怀疑的。”
冯起民一听,就不干了,他忙说道:“伯爷。不要听的谎话。他这是权宜之计,如果我们把他放了,他定然回府报信,秦王府就会派人将我们一网打尽。”
褚三和丁尧也这么认为。
高翔则不这么认为,他笑着说道:“虽然我们接触少,但是我相信你,褚三、丁尧,快快给他松绑。冯百户。你马上去给他找些吃的。”
三人还是反对,但是被高翔制止住了。他们见祥云伯如此坚决,只好照办。
毫不夸张地说,锦衣卫的严刑拷打确实非常残酷。肖建是被褚三和丁尧架下来的。
冯起民还是比较细心的,为肖建准备了汤、粥等稀饭,就是怕太硬的食物,影响他恢复。
并且准备为其处理一下伤口,但是却被肖建拒绝了,他说道:“一会儿,我自己走回去就行。府里的人如果问起,我就说被几个毛贼暗算,将我一顿严刑拷打。夜间,我趁着他们都睡了,才逃了出来。”
高翔笑着说道:“我们这几个就是小毛贼。”
肖建说道:“伯爷误会了。回去后,我就与朱梅商议此事。”
高翔摇了摇头,说道:“这件事千万不能告诉朱梅。”
肖建十分不解,就问为什么。
高翔解释道:“你想想,一边是宠她的哥哥,一边是爱她的情郎。你把这件告诉她。她就会陷入到矛盾之中。如果她把这件事情告诉给哥哥,情郎就会死无葬身之地;如果她不把这件事情告诉给她哥哥,她就有种负罪感,辜负了哥哥对她得宠爱。
因此,无论说不说,她都会十分伤心的。”
肖建十分为难地说道:“我如果不告诉她,那就是欺骗她,不是真心爱她呀。”
高翔劝慰道:“你这也是为她好。听不见,心不烦。秦王这是咎由自取,自取灭亡。朱梅必然会受到株连。我会想办法让朱梅无罪。你放心,我答应你的,就一定能办到。”
肖建听了,说道:“久闻祥云伯足智多谋,义薄云天。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那我就先回去了。”
临走前,高翔特意嘱咐肖建,注重收集秦王反叛的证据。并且让其简单讲诉了秦王的斑斑劣迹。丁尧则全部记了下来。
最后,高翔还特意让肖建将绑架、殴打他的地方,设定在王府西面的那户人家。因为,那户人家是高翔的贴身侍卫的暂住地。
直至深夜,肖建才一瘸一拐,艰难地离开了店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