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常洛在高翔的教导之下,成长的非常快。
高翔教给朱常洛的都是在实用之学。都是能够在将来当上皇帝之后,切实可用的知识、手段。
朱常洛自卑、懦弱的性格,也在高翔的鼓励下,得到了改善。
两个人在不断地接触当中,建立了深厚的感情。
高翔是一个心有大我的热血青年。他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是为国为民着想。
这也深深感染了朱常洛。
这一日,高翔照例到东宫去见太子,可是在半路上却被两个太监给拦住了。
其中一个太监说道:“奉皇上的旨意,请祥云伯前去议事。”
高翔说道:“太子那边,可否容我前去告个假?”
这名太监一听,皱了皱眉,转身吩咐另一名太监前往东宫为高翔告假。
高翔就跟着这名太监面圣。
见到万历皇帝之后,高翔才知道,东南的倭寇又呈现出泛滥之势。沿海百姓苦不堪言。江南的卫所处于糜烂状态,战斗力根本不值一提。
相反,各地自发组织起来的民团,有时候竟能击溃倭寇。
这让万历皇帝非常生气。此时,正是抗击倭寇的时候,处罚将领只能是适得其反。
北方刚刚经历蒙古联军的进攻,九边尚处于休养生息,补充兵员的时期。
内阁和诸位大臣研究来,研究去,丝毫没有什么好的办法。英国公张维贤最后建议,由高翔率领祥云卫赴东南剿灭倭寇。
但是内阁次辅李廷机,还是叶向高,都觉得仅凭祥云卫这点人,根本无法剿灭倭寇。
毕竟,江南沿海海岸线有几千里长,倭寇登陆的时间、地点根本无法提前预知,再加上沿海百姓中有一些汉奸为其通风报信。当你赶到时,倭寇早已逃之夭夭。因此,剿灭倭寇就如同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一样。
万历皇帝也知道李廷机和叶向高说的都是事情。但是事情终须要解决。
这时,万历皇帝不由地想起了戚继光。这位抗倭英雄曾经将倭寇打得落花流水,平息了东南沿海的倭寇之乱。使东南沿海恢复到往日的平静。
可是,这位抗倭英雄已然去世。想到这里,万历皇帝说道:“朕听闻戚继光调往蓟州时,曾经将一部分戚家军留在了浙江呀。可否用戚家军继续抗击倭寇呀。”
兵部尚书田乐上前说道:“启禀皇上。当年朝鲜之役,浙江的戚家军就曾参加。当时,在朝鲜期间,戚家军也死伤了很多人。再加上兵员更替,训练跟不上,战斗力已大不如前了。”
万历皇帝听了,感慨道:“千军易得,一将难求呀。戚继光不在了。李如松也不在了。要是他二人有一人还在的话,何愁破不了倭寇。”
众人听了都露出了羞愧之色。不能为皇上分忧,还算什么臣子呀。
田乐说道:“皇上。祥云伯向来足智多谋,在历次战斗中,都能出其不意,屡立奇功。不如让其前来,听听他有什么好的办法。或许他真能解决这次倭寇之乱呢?”
万历皇帝一听,就抱着试试看的心理,这才让太监前去召高翔进宫。
高翔听了兵部尚书田乐对东南沿海倭寇之乱的情况介绍。
万历皇帝问道:“博陵呀。你有没有什么好的办法呀。现在是要兵没兵,要将没将。你素来机智,有什么想法尽管说,大家也跟着议一议。”
高翔十分恭敬地说道:“这次恐怕要让皇上失望了。东南沿海的倭寇之乱,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原因也很多,绝不是表面的打家劫舍,抢夺财物那么简单。仅靠武力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万历皇帝说道:“将这些倭寇全部杀光,不久解决问题了吗?当年戚继光就是连战连捷,将倭寇打得落花流水,最终平息了倭寇之乱。”
叶向高见皇上这么说,也将矛头对准了高翔,他面露讥色地数落道:“祥云伯。有些危言耸听了吧。兵来将挡,水来土屯。我们只需调集足够的兵力,选派出色的将领指挥,定当将这帮可恶的倭寇消灭掉。”
高翔刚才之所以那么说,完全是想从根本上解决倭寇之乱。
听了叶向高的讥讽之言,高翔气不打一处来,他冷笑道:“按叶大人所言,当年戚总兵就是这么做的。可是,现在倭寇为什么又死灰复燃了呢?就按叶大人的想法,咱们派名将,带足够的兵前去剿灭。我敢保证,过不了多久,倭寇还会卷土重来的。”
叶向高被高翔说得脸色十分难看,他向万历皇帝说道:“皇上。祥云伯危言耸听。说即使剿灭了倭寇,倭寇还会卷土重来。请皇上治他的罪。这绝对是蛊惑呀。”
万历皇帝现在只想解决问题,他没有理叶向高,而是对高翔说道:“博陵呀。这件事情确实难。你就把你的想法说出来。否则,我就按叶大人的建议,治你的罪了。”
高翔知道国家大事不是儿戏。他正色道:“臣以为,武力剿灭只是治标而已,根本达不到治本的目的。让臣带兵平乱,臣定当能够剿灭这帮倭寇。可是,如果不从治本的角度解决这件事情的话,倭寇势必会卷土重来的。从戚总兵平定倭寇,到此次倭寇再次兴风作浪,就已经说明问题了。”
万历皇帝继续问道:“那如何能够达到治本的目的呢?”
高翔说道:“重整江南卫所,开通海上贸易。”
内阁次辅叶廷机听了高翔的话,脸色大变,他上前说道:“皇上。自成祖之后,早已定下海禁之策。这是祖训,不可违呀。”
叶向高、李戴、田乐等在场的官员也都纷纷表示,不能解除海禁。
万历皇帝皱了皱眉,说道:“先皇不是解除了海禁,在福建海澄的月港开通了海上贸易,允许民间进行贸易吗?”
高翔拱手说道:“启禀皇上。确实如此。但是这次解除海禁有几个不妥之处。第一,沿海所有的贸易船只,都需要到月港这个地方出港、入港,并且还得办理繁琐的手续。并且对出海船只的建造、使用都有严格的控制。
第二,禁止与日本进行贸易,如果私自来往,就会被判处“通倭”之罪。这也是导致倭寇之乱的一个原因。”
高翔话音刚落,左都御史温纯就说道:“倭寇长期危害我东南沿海,前些年还进攻朝鲜。可以说是罪恶滔天,我们岂能与之开展贸易。如果与倭寇通商,就对不起东南沿海遭受倭寇伤害的千千万万的百姓。”
温纯这番话,说得慷慨激昂,得到了在场各位大臣的赞扬。
高翔暗骂这些人都是一群鼠目寸光之辈。但是他默不作声,并没有说什么。
万历皇帝说道:“通商的事情,再议。眼下最为关键的是,平定倭寇。命祥云伯为备倭总兵官,祥云卫及东南各处卫所都归你指挥,调派。英国公张维贤为备倭总经略。兵部、户部做好配合工作。”
抗倭大戏,就此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