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后,周然醒了。
她是在令人放松的熏香味里…醒来的。
此时此刻,病房里进来了两个人。
一位高大帅气的年轻阿sir与一名年轻漂亮的女人,他们在到来后,简单的与她说明来意,平缓下心情,周然终是轻轻点了点头,答应接受。
于是,她因着讲不出话来,只能用写的,表明自己的意思,“我会把我知道的告诉你们。”
…
作为一个专业的心理咨询师,对于患者这样采取乖巧配合的样子,sara李其实是有些微微意外的,想她办公室里那些贵『妇』们常年花大价钱来找她,请她去咨询的对象无非很多都是采取逃避反抗的措施,不愿意让咨询师窥视到她们的内心世界,不愿意讲述出她们所经历过的东西。
因为大多数是黑暗的往事。
所以不想讲出来,只想永远深埋在心底。
周然话落,sara李抬头看了一眼汤思韫,便是示意开始了。
“这些日子你遇到了什么?”她淡淡开口。
“死亡、血腥。”
“那你害怕吗?比如你有没有反抗,有没有逃跑等等。”
“…害怕,我有反抗我有想逃跑,所以我被男人抓到了,他就毁了我的脸,他是在惩罚我。”
sara李蹙了蹙眉:“男人?你说是一个男人,那你有没有见到他的样子?”
“没有。”
“为什么没有?”
周然一瞬间脸『色』难看了起来,轻轻抿了抿唇,写道:“他老是戴着个斗篷,像幽灵一样……我,我看不见他的样子……看不见……”
淡淡话落,sara李停顿了几秒,在看到周然眼睛里流『露』出的恐怖惊惧情绪之后,她垂眸,在自己的笔记本上写下了一些记录。
像周然这样的患者,经历了毁容嗓子也毁了这种创伤,想必以后,也不会再拥有同正常人一样的生活了,真是个可怜的孩子啊,瞧着年纪不大就遭遇到了这些,不幸不幸。
想着,sara李神『色』间染上了几丝同情,进一步展开了话题:“那你知道你待在的地方是哪里吗?具体的我指具体的,你有没有看到过附近一些标志『性』建筑?”
“没有。”周然颤抖的写下了这两个字。
“我是在地下室。”
面『色』顿了顿,sara李眸中闪过一抹思量,复又道:“那你还记得,那个抓你的男人,你对他的印象吗?不要怕,你告诉我,慢慢的写下来,放心你现在已经很安全了。”
“恐怖。”周然握笔的手一顿,“残忍。”
“还有呢?”
“我记得……他的声音。”
记得他的声音!
sara李眼睛一亮,继续平静开口。
“如果让你再听一遍他的声音,你能分辨出来吗?”
瞬间,周然倏然抬头定定望上 sara李的眸,下一刻用力的写下了几个字,“我尽量,不能肯定。”
sara李:“不错。你开始在正确面对你经历过的事情了,这是一种好现象。”
“如果我还有问题要问你,你现在还想继续下去吗?” sara李的咨询方式是采取循环渐进,并不急于一时。
周然:“不了,现在很晚了,我困了。”
sara李:“那好,你就先休息吧,我不打扰你了。”
两人一连串安静的问话,思路清晰问答如流, sara李并没有从周然的反应中看出丝毫太过激动的情绪,她想这小女孩恐怕是内心害怕激动的要死,面上就不敢显『露』出半分。
总之她的精神还算稳定,在经历这一些事情以后,没有闹着要死要活就已经是好事一件了。
——
把这些得来的消息告诉汤思韫,他已是明白地道:“你说周然还记得那个男人的声音,怎么那时候我们给她做笔录,这么关键的信息,她竟然没告诉我们!”
sara李笑了笑,道:“你们警察一般采取的问话方式都简单粗暴,言辞步步紧『逼』,恨不得有了一个被害人的出现,就要把犯人的线索全都从她身上顺藤『摸』瓜的找出来。”
“她一个那么小的女孩子刚经历了那些,你说在遇到你们这种问话方式,她肯定不会说,怕都怕的要死怎么会说?”
“还有,别忘了掳走她的是一个男人,而你们这些警察一个个的都是男人,其实她骨子里对你们这群男人可是产生了排斥惧怕的!而我嘛,说话又温柔又是女『性』,嗯~还知道准确的问话方式,她当然会告诉我咯~”
“哦,原来是这样。”
“还是你厉害。”
汤思韫笑得清浅,微微上扬的嘴角,甚至带上了一抹浅浅无奈的调侃情绪。
望着这样的汤思韫,sara李眨了眨眼睛也笑了,笑着伸手搂住他的胳膊。
“看啊,我帮你问出了这么关键的信息,你有没有想好答谢我的方式?那个……现在我不想收你钱了,我想找你要个礼物。”
“……”汤思韫无奈抽出自己的胳膊,偏了偏头道:“公事公办,说吧sara,这次出来咨询你的报价。”
“不嘛,别谈钱呀思韫,谈钱伤感情,你就送我个礼物呗。”
汤思韫一本正经地道:“礼物,你可以叫你的丈夫送,你不是有丈夫了吗?”
“那不是丈夫啦~”sara李抬头看着他,眼睛里的神『色』变幻莫测,叫人捉『摸』不透。
“我刚才称呼老公,只是我对男朋友的爱称。”
汤思韫冷冷淡淡的哦了一声,便道:“既然你都有男朋友了,还找我要礼物,怎么,你是又想出轨?”
sara李:“……”
这真是一件尴尬的往事……
她悻悻眨了眨眼,撅着嘴道:“不送就不送,你没必要侮辱我。”
“以前的事,是我不对。”
“还有……思韫,我知道……那个时候伤害了你,真是抱歉。”最后,sara李终于诚恳地说道,开口的时候,嘴角的笑意都敛去了。
而这,才是她今晚真正想说的话。
对,她以前是真的很对不起汤思韫。
对不起,以那样一种羞辱的方式跟他分手。
汤思韫勾唇,声音平叙:“不必。”
“我工作那么忙没有时间陪你,你移情别恋是正常的,真的我不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