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国公权衡利弊决定壮士断腕，家族千万不能倒，仍旧要传承下去，“皇上，微臣真不知道此事，全凭皇上做主。只是程家数百口人，还有其他旁支族人，都被蒙在鼓里，不知邪教之事。程家百年声誉好不容易积累至今，是微臣的错，是逆子的错，微臣会将爵位传给其他人，还请皇上放过微臣的家人。”
皇上之前已经想好怎么处置，不过，他要等程国公自己亲口说出来。
“程国公，你应当知道，朕要保的是大皇子的声誉，所以此事会被盖住。不过，该有的惩罚还是会有。程世子是回不去了，你另选一人继承你们程国公府吧，大皇子还活着，你们仍旧是国公府，至于以后，还要再看你们程家后人如何尽忠了。”
“谢皇上不杀之恩。”程国公感激涕零。
“程世子他重病暴毙，明白了么？”
“是，皇上。”程国公也是个狠人，为了家族，把嫡长子舍弃了。
回府之后，程国公久久不能入睡，程夫人庞氏一直在等他的消息。
“妾身一直等您归来，您居然在书房里？皇上究竟是怎么说的？那个康大人无故扣押咱们国公府邸的世子，而且还是皇后的亲哥，真是目中无人。”
“不必再问，死罪不可免。”程国公给自己倒了杯茶，似乎已经非常淡定了，“世子位，会落入勇儿之手。”
程勇是程国公的嫡次子，目前在京郊大营做副指挥使。
“什么死罪？明天，妾身要去宫中求皇后娘娘。”程夫人万万没想到。
“你去丢什么人？丽华这皇后不知还能做多久，他们兄妹二人闯下的祸事差点连累我们整个程家。你给我待在府里，哪儿都不准去。”程国公突然大声说话。
程夫人吓了一跳，随即哭道：“那国公爷说清楚，他们到底犯了什么大罪？是不是有人故意陷害？”
“他们害了不少百姓，皇上要压下此事全是为大皇子的名声考虑。我劝你少打听，免得没命。以后，我们程家就没有嫡长子了，也没有嫡长女了。”程国公说完就一甩袖子走了，去家祠向祖宗祭拜、说明此事。
其实，程国公心里很清楚，等到大皇子去了，皇上肯定就会废后。既然嫡长子、嫡长女都不中用了，那就只能都舍弃掉，家族兴盛传承才是最要紧的。
程夫人在原地哭起来，她实在不知怎么会有这种灭门之灾，就连打听、求情都不行。
几日之后，传出程国公世子暴毙的消息，程国公忧伤过度也没有大肆举办嫡长子的丧仪，只是办了十几桌宴席，只安排本家亲戚们吊唁吃席。
至于程国公夫人一下子像是老了许多，白发满鬓，外人只道白发人送黑发人，所以，程国公夫人心绪不宁，其实程家的事太多，宫里的皇后也被禁足。不过这个消息只在后宫流传，宫外尚不知晓。外人只知皇后病了，宫务暂时由三位高位嫔妃代理。
西太后听说皇后被禁足，可能还会被废，心中暗暗高兴，本来她也不喜皇后，当年，东太后还在的时候，皇后只看得见东太后，从不给她这个西太后请安。如今皇后倒霉了，西太后觉得她是活该。
这天早上，西太后带着孙三小姐来到清凉殿，此时的皇上正在等一个大臣觐见，不曾想，又把亲娘等来了。
看见殿中跪着的孙三小姐，皇上就知道西太后想说什么，直接拒绝。
“东太后去了，朕要守孝三年，连大选都会推迟，更别说再选人入宫服侍。”
“皇上，您要守孝，哀家不阻拦。但是小选几个贴身伺候的人，不是更好？”西太后今天心情不错，她觉得有把握说服皇上，“皇后如今算是完了，以后你要废她的皇后之位，哀家也同意。你直接立贵妃为后。”
对于西太后的突然转变，皇上淡定道：“母妃是有什么条件吧？”
“哀家哪会有什么条件，就是想让皇上多几个贴心人。那裴氏皇上若喜欢，立后也行，家世啥的都配得上。既然如此，皇上再多封几个妃嫔，其她人也就不会嫉妒狠了。这孙三小姐是你外祖家的一片心意，你封个充依或者婕妤什么的也就行了。”西太后觉得自己很有诚意，既然皇上喜欢裴氏，她就顺便推波助澜一次，再把自己想塞的人塞进宫，一举两得。
皇上冷笑一声，“不必了。母妃着急要替孙家打算，那朕就把这位孙小姐赐给七弟？”
此时，孙三小姐按捺不住了，突然大哭，“求皇上做主，臣女想回府邸，不想进宫也不想做任何人的妾室。”
西太后突然回头看她，眼中满是厌恶，“你倒是清高起来了，这儿有你说话的份么？”
孙三小姐哭得涕泪横流，非常伤心，她是真想回去，哪怕嫁个寒门子弟也是正头娘子，她真的不想待在宫里更不想做什么妾。
皇上倒觉得有趣，看来孙家人不全是钻营富贵之道的。
“行，朕准了。来人，送孙三小姐回文安郡侯府吧。”
“是，皇上。”
“谢皇上隆恩。”孙三小姐激动叩头，才不管西太后说什么，转身就跑出去，好像后头有鬼追她似的。
西太后气得牙齿打颤，居然还有这么不识抬举的臭丫头，罢了，没了这个，还有下一个。
“母妃若没事，也回去歇息吧，朕等会儿要见大臣。”
“行，哀家走。皇上能不能告诉哀家，皇后到底因为什么被禁足？”
“无非就是以前的事。做错事禁足不是应该的么？母妃回去吧。”
“知道了。”西太后觉得儿子的嘴还挺严实，连自己都不告诉，她兴致缺缺离开。门口的高来福一脸谄媚的笑，躬身送她上轿，直到她走远了，高来福才松了口气。
二公主知道那天大皇子受刺激的事，目前还未找到乱说话的三个宫人，可那些话的内容，她听后也觉得愤怒，母后出事，承贵妃确实是最大的受益者。
这天上午，二公主突然来到承乾宫，芸豆刚想进去禀报，二公主直接跨过门槛就进去了。
“承贵妃万福。”二公主行礼有些敷衍。
其她宫人也纷纷向二公主行礼，大家面面相觑，这是二公主第一次来承乾宫。
“二公主请坐。来人，看茶。”裴谨言觉得这个小姑娘来了，定是有话要说，毕竟承乾宫跟凤藻宫确实也不睦。
二公主将四周打量一番，神情倨傲，挑眉道：“承乾宫跟凤藻宫一样华丽，可惜终究是皇妾住的。”
这话带着一股嘲讽之意，裴谨言淡然一笑，“二公主说的是，不过承乾宫没法跟凤藻宫相比，毕竟一个皇后寝宫，一个是妃嫔居所。”
“你倒是有自知之明。”
“二公主来找我，想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