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会议室外,外面所有人都站起来的举动吓了室内的龙铭一三人一跳。
龙铭一急忙拉开会议室的门就问:“发生什么了?”
然后他就知道为什么大家如此惊讶了。
龙、米、许三人看着谢嘉涵办公室的方向,也是一脸惊讶。
“呜呜呜……呜呜呜……啊……”
“那仿佛是一声声狼叫。”米明说:“太吓人了。”
许晨惊讶的说:“人能哭出那个动静吗?”
龙铭一说:“那个办公室,可是做了隔音处理了。”
所有人被震惊的,都是钱恩的哭声。
三分钟后,钱恩肿着眼睛走了出来,他回到座位上依然在抽泣。
龙铭一走进谢嘉涵的办公室问:“刚刚发生了什么?那家伙怎么了?”
谢嘉涵摇摇头,“这是秘密。我要保证档案机密。”
龙铭一严肃的说:“我很关心他。”
“钱恩有创伤。”谢嘉涵这么说:“在钱上,很严重。只能说这么多。”
龙铭一走出谢嘉涵的办公室,来到钱恩旁边。他拍拍钱恩的肩膀,“想哭你可以哭,想聊聊随时都可以。”
“呜……”钱恩说:“我现在就想聊聊。”
“好的。”龙铭一说:“似月,准备点吃的送到小会议室。”
龙铭一等着钱恩进入小会议室后,他放下了百叶窗。米明和许晨互相交流了一个眼神,然后各自回到办公室。
龙铭一坐下说:“也许天台顶上,更适合我们两个。”
钱恩说:“哪都可以。”
“感谢你的信任。”龙铭一问:“嘉涵说你的是创伤。”
钱恩视龙铭一为大哥。
战刀资本里的称呼很有意思。
叫“龙哥”的,基本都是和龙铭一是兄弟感情。米明不太一样,只有他叫“老大”,这是他在灵海开始跟着龙铭一的称呼。他和龙铭一的感情是生死兄弟。许晨也是生死兄弟,她叫龙铭一就是“龙铭一”。因为她二十年都是这么叫的。其他人叫老板的,除了宣似月,基本都是工作关系。宣似月是入职时候一直叫“老板”,后来没改过来。她现在就是龙铭一的小妹妹一样。至于王琦雯,是最早跟着龙铭一的人,她一直叫“小师父”。
“说说你的故事吧。”龙铭一说。
钱恩说:“也许天台真的更合适。”
龙铭一出来,拿上了宣似月准备的吃的,就与钱恩一起走上了天台。
一瓶XO,让钱恩打开了心结。
钱恩之所以这么抠,是因为他在童年至青少年间,遭遇到了重大的心理创伤。
钱恩八岁的时候,父亲在外面欠了一堆的债务。原本家庭还可以的他,瞬间感觉天塌地陷。他当时不知道债务意味着什么,但他知道他有很长时间没有吃过肉。
两个月时间,爸爸跑了。将债务留给了钱恩和他妈妈。
家门口天天有人叫骂着要钱,家里窗户没有一块好玻璃,妈妈只能用塑料袋子和破棉被堵窗户。
钱恩只能在学校里写作业,回家是不可能点灯学习的。只要点灯就有人来要钱。所以他上课全神听讲。他字写得特别不好,就是划拉的一堆,因为他要在学校写完,快速的写完所有的作业。
比如这节课留作业,别的同学等晚上写,课间休息。钱恩就得用课间时间写。晚上,就和妈妈躲在家里瑟瑟发抖,人们一般骂道九点左右,就会离开,有时八点多早“下班”。而这些债主“早下班”,对于钱恩来说,他就已经很高兴了。
妈妈担心钱恩的安全,上下学都接送他,生怕遇到危险。班主任老师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师,心地善良,知道钱恩的情况,也看钱恩挺好,就和钱恩妈妈商量:“我孩子去外地上大学了。你要放心,钱恩就在我家,孩子有口热饭吃,有个学习环境。”
钱恩妈妈万分感谢:“那辛苦老师了。这样吧,您照顾他,我给您生活费。我这样也能腾出时间去工作还钱。”
老师说:“你丈夫欠的钱,你一个人还吗?”
钱恩妈妈抹抹眼泪,“我不还钱,我们母子两个永远没有好日子。”
钱恩的妈妈是个刚强的妈妈。五年的时间,将所有的欠款都还完了。
钱还完了,钱恩的心里却种下了特别不好的恶果。
他视钱如命,他没有安全感,甚至他不知道何时自己又会坠入那种“可能”。他的钱需要存起来,而不是挥霍一空。
而且钱恩很矛盾。
因为这种没钱的恐惧,他又对钱特别有占有欲,特别执着,所以他选择金融行业,他认为来钱最快的行业,并在这里准备赚大钱。
赚了钱不花,所以才会让人觉得抠。而他对妈妈和当年的班主任很好,给他们在老家买了大房子。妈妈如今一个人住在老家,也没有老伴。
龙铭一说:“嘉涵说,会给你慢慢开导的。”
钱恩说:“龙哥,我从来没和别人说过。包括谢博士。”
钱恩又灌进去了半瓶酒。他才有勇气说:“我觉得金钱是美好的,也是可爱的,但更是罪恶的。”
“为什么?”龙铭一问。
“龙哥。”钱恩说:“你想想看。我妈初中毕业的,没有什么赚钱技能,只能说她长得还不错。她去了大城市,五年怎么能还五十万的债?还得养活自己和在老家的我?那对我们来说是天文数字。她……”
龙铭一大致猜到了那是怎么办到的。他无法评价什么,但他知道钱恩的心中很矛盾。
“回来以后,我妈变得很内向。”钱恩说:“她很少见人,也不愿意走动亲戚。现在,她也不愿意我回家去看看她。”
龙铭一说:“不管她做过什么……她依然是个伟大的母亲。”
钱恩点头,“是的!谢谢龙哥这么评价我妈妈。没有她,我会被迫中断学业,也许随时面对危险,也许早早步入社会,也许破罐破摔……总之不会是现在的我!”
龙铭一拍拍钱恩的肩膀说:“妈妈给了你两次生命,一次是出生,一次是扛起了债务。你应该对他好。”
“会的。”
龙铭一说:“如果你和女孩定下来了,我给你放你几天假,和她一起回去看看你妈妈。”
“谢谢龙哥。”
“不用客气。”龙铭一说:“酒拿着,吃的拿着。回家里好好睡一觉,然后醒了之后,给妈妈打个电话。告诉她,你很爱她。”
龙铭一回去后和谢嘉涵商量了对钱恩的治疗。谢嘉涵竖起大拇指,佩服的说:“也许将来,你不做金融,也可以做心理咨询。你很有潜质。”
“也许吧。”龙铭一直视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