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晨拎着包,一个人来到了环形天桥。她单手搭在栏杆上,看着对面的各种建筑物。冷风吹着许晨的长发,自有一种仙气。
她脸上显示的是忧愁和愤怒,心中对龙铭一失望透顶。
“你走的还真快。”米明来到了许晨的旁边。
“是吗?”许晨说:“确定不是因为你胖的走不动了?”
“不要那么毒舌。”米明说:“明明我瘦了很多。”
“追出来干嘛?”许晨一笑:“我又不会出意外。”
“老大很关心你的。”
“他关心的只有钱。”
米明笑着说:“这对白怎么变成你像个怨妇一眼,在吐槽自家常年不归的男人一样。”
“米明!”许晨握紧了拳头。
“其实,你生气我是理解的。感情上非常认同。”米明说道:“但是客观上,并没有道理。”
“你是帮着龙铭一说话。‘禁卫军统领’。”
米明摇头,“你理解的只是一半的龙铭一。”
“一半?”许晨讥笑道:“还有人比我了解他吗?”
米明问:“如果是你,你会放弃这个机会?”
“是的。”许晨说:“就算别人做了,我不做就良心过得去。”
米明笑了,笑许晨天真。
“笑什么?”
米明说:“你不够中立!”
“不够中立?”
米明说:“你觉得不戳破泡沫,他们就不会更穷了吗?”
“还是会吧。”许晨说:“但至少,没有因为我的原因让他们变的更穷。”
米明说:“许晨,你就像是在非洲草原上,看到雌狮在捕猎一只斑马,然后你人为的救下了这匹马。”
“有点像。”
米明继续说:“斑马逃命了,狮子挨饿了。狮子身后,还有一群需要吃饱饱的小狮子,就像是我们‘嗷嗷待哺’的投资人。”
许晨说:“可我保护的是一群‘斑马’。”
米明扶正口罩说道:“那我问你一个问题。世界是不是优胜劣汰呢?”
“是。”许晨无法反驳,她承认世界就是有这规律。
“如果,我是说如果……”米明说:“这个国家经济发展是对的,那么就不会有这样的机会。这就说明必然是它的发展产生了什么偏差,才有这样机会。偏差不是我们能左右的。”
“是。”
“草原上落单的斑马,就是一个超级明显的目标。狮子、鬣狗、土狼,甚至还有猎人。”米明说道:“它的命运是注定的。”
许晨说:“我们可以选择置身事外。”
“能吗?”米明说道:“我们是不能错过机会的。尤其是在小镇债券上有了重大损失的时候。”
许晨想了一下,明白米明的意思:“年老力衰的狮子,会被赶走。”
“动物比我们人类直接。它们表达意思特别的明显。”米明说:“你知道的。‘生存或者死亡,这是一个问题。’”
许晨很无奈的说:“战刀可以承认失败,神话也许就是小小的终止了一下,还会延续的。”
“如果按照你这个逻辑,那会很麻烦。”米明说:“照你这么说,白山那些员工可不可怜?没有得到牌照的小镇居民呢?”
“歪理!”许晨说:“那边的人可能吃不上饭。”
米明说道:“如果你将目标看到全球,将全球经济看做一个整体,你就会发现这个小国就像是一个瘤一样,但不处理会随时成为一个拖累。就像是‘欧洲债券危机’一样。仅仅是一个国家开始,却产生了重大影响!那么为什么不解决它呢?”
米明看许晨有些动摇就说:“全球是一个整体,任何一处都有可能影响全部。这匹侥幸逃生的‘斑马’,会不会引领着追着他的狮群,发现更多的‘斑马’呢?”
米明拍拍许晨的肩膀说:“很多时候,我们没有老大那样的格局。也没有他那样的思辨能力。我们认为对的,未必是对的。”
许晨问:“一定要这样吗?”
“不破不立。”米明说道。
战刀资本,谢嘉函的办公室内,只有滴答滴答的时钟走动声音。
谢嘉涵沉思了半晌问龙铭一:“我确实心理受到了冲击。‘不破不立’。”
龙铭一说:“市场就是这样。它会自然选择,通过优胜劣汰去调整资源分配。如果达尔文是对的,那么几十亿年的时间内,灭绝的那些物种,应该找谁哭泣呢?”
“今天,我上了一课。”谢嘉涵说:“你会影响我的价值观的。”
龙铭一笑了笑。
谢嘉涵说:“但我觉得你说的对。我们把目标放小,那里确实很多人会受影响。可如果相比于全球,那里又不是那么大。格局,我想这取决于格局。”
龙铭一说道:“就像是对蚂蚁来说,一个苹果烂了,它会心疼死的。”
谢建华轻轻柔柔额头,“但我想许晨应该不是格局这么小的人吧。”
“你知道的,女人情绪波动来自于几个时期。恋爱期,结婚期,怀孕期,教孩子作业期和更年期。”
谢嘉涵一皱眉,“那不是几乎贯穿始终?你这过分了。”
龙铭一坏坏的笑,“许晨又回到了第一阶段。”他起身离开谢嘉涵的办公室。
环形天桥那里,许晨变得冷静了很多。手机响了一下,她从包里拿出来看了一眼又扔回了包里。
“为什么这么紧张?”米明问。
“很烦心。”许晨苦笑。“我没事了。我在这站一会儿就回去。”
“好吧。”米明离开了。
看米明离开了,许晨才拿出了手机回复了消息。
“别太累了。有时间就多睡一会儿。”许晨发了语音。
那边回复:“保姆车里,只有我一个人。”这个声音是韩一洋的。
“我还要忙。”
“那你才应该多睡一会儿。”韩一洋温柔的说道。
“要不我放你半天假?”身后的声音是龙铭一的声音。
“你怎么鬼鬼祟祟的?”许晨不满的瞪了龙铭一一眼。
龙铭一说道:“我知道你心中有事,但并不仅仅为了这件事。你有人生重大选择的时候,好像都是向我发一顿火。就像是你上次高考的时候。”
当时许晨父母选择离婚,她第一件事就是冲着龙铭一发了一顿火,然后在龙铭一怀里哭了半天。
“不许说出去。”许晨警告道。
“那天下午我都没敢回去上课。”龙铭一说:“身上全是你的味道。非要用那么特别的沐浴液吗?我回去怎么解释相同的味道?说我们一起洗澡吗?”
“龙铭一,你能不气我吗?”
龙铭一说道:“我们一直是这么相爱相杀。”
“好像是。”许晨笑了:“要是夫妻,估计早打散了。所以‘朋友比情人更死心塌地’。”
“呵呵。”龙铭一笑道:“所以这次除了这件事,还有什么事?”
“我能不说吗?”
“一洋?”
“你真是……”
龙铭一说:“我支持你。”
许晨说:“在别人眼里,我可以当一洋阿姨了。而且,我们就是聊着聊着就很亲密了……”
龙铭一笑着说:“那有什么问题?米明说过,爱情是什么?穷追不舍?感动?可歌可泣?”龙铭一摇摇头。
“那是什么?”
“互相吸引。”龙铭一说:“不要搞反了。互相吸引才是恋爱的第一步。你需要咨询一下这位恋爱达人。”
“我会去的。”
龙铭一楼上了许晨的肩膀,这是朋友之间的勾肩搭背。
“走吧,‘刀鞘’。”龙铭一说。
“起个好名字!华丽一点的。”
龙铭一若有所思,“宝石刀鞘!和田玉刀鞘。”
许晨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