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五两?
船主站在船上,听了这话面色微变:一人五两,自己这船上家眷、护卫、医师、厨子,杂七杂八加起来,约摸着有小两百号人;
若是平常时候也就罢了,自己扯扯大旗拍拍马屁,再亮出自己明里暗里的身份,估摸着三两百两银子便能打发走了。
但这一趟自己的船上还有着一百多号船客,自己一人收了三两银子,拉客上船的时候曾言要护他们这一路的安全,若是出了问题,自己船费如数退还。
再加上这一人五两的赎金...
若是这样算下来,起码自己这一趟生意算是白饶进去了。
“怎的,张胖子这钱不想付吗?”
刁万祥立在船头,见着对方脸色有些许迟疑,便也猜想到了对方的意图。
他也不多说什么,只是抽出刀来在水面上拍了拍,声音响彻在众人耳边:“你是不给我面子,还是不给千谷水寨面子?”
这话音刚落,乌篷船上的一众喽啰似是得了口信,齐齐抽出刀来,眼中满是兴奋:对于他们这种刀口舔血的人来说,这是先礼后兵;若是抢不来银子,那就只好抢人抢货了。
...
船主见着船下的一众水匪都已经抽出刀来,额上隐隐冒出些许虚汗。
他向着身旁护卫使了一个眼色,随即满脸的陪笑:“刁寨主切莫动怒,切莫动怒,我这船上再不济,也还有百十号护卫呢;
除此之外,下山虎孙又青孙武师也在船上,万一真动了手,难免有些磕磕碰碰。”
后天中期的高手,下山虎孙又青?
刁万祥听了这人名号,眉头微皱,肚中勾起了千般想法:若是真的有这样一位高手在,这单买卖怕是不好做了。
自己现在的实力不过是后天初期巅峰,对方已经是后天中期;再加上对方在上他在下...
下山虎...只有叫错的名字,没有起错的外号,这样一位自高处打下来,自己恐怕难以对付。
“告诉兄弟们,时刻准备好!”
他侧身对着身后掌船的喽啰说了一句,随即回过身来,紧了紧手中长刀,一脸凝重。
“准备撤吗?”
他身后那喽啰听了船上那人的话后心神便崩了起来,别看此次他们准备十分充足,但之前拦的,都是些小船罢了,今年第一次拦这样的大船,还是孟家的...他一想就腿肚子发软。
刁万祥握着手中长刀正在蓄势,神情十分沉凝:但他当真是没有想到,自己的小弟竟然这么怂,这还没开张呢,就想着跑路了。
我...
他回过头来瞪了这家伙一眼,心中隐隐生了些许退意,直到那下山虎孙又青到了船头,信心一下子又回来了。
...
“来人可是千谷水寨大当家,刁万祥?”
在船上甲板的栏杆处,一铁塔般的汉子站在那里,居高临下的看过来,声音低沉厚重:“张船主这艘孟家商号的货船,孙某保了;若你等现在退去,某家愿奉上纹银两百两,供诸位水寨兄弟们喝酒。”
“两百两怕是不成。”
刁万祥看着船上那汉子,眼中喜色一闪而逝;随即长刀虚指,厉声大呵:“我刁万祥在水上飘了三十七年,后天境界高手的命也不是没有沾过;如今你面色偏黄,腿脚虚浮,怕不是来了水上不适应,得了晕船之症!”
这话说完,他将命令一条条发布下来:“都给我举起草盾在船下躲好,水下的弟兄,时刻准备凿船!”
...
“表哥,这水匪头子好毒的眼力。”
刘小刀听了对方所言向着那下山虎的周身看去,发现正如其所说的那般,脚下虚浮不定,一身的实力恐怕只剩下三五分。
本来还以为这位下山虎出场之后当前局面会发生改变,谁知竟然是这个样子。
孟炼仅是向这人扫了一眼,便收回目光不再去看,语气中满是理所当然:“这些家伙做的都是在刀口舔血的买卖,若是没有眼力劲,怎么会活到现在。”
说到这他话锋一转,轻笑着向刘小刀看去,随手将他怀中长刀抢过,顶开刀格,横在了刘小刀身前:“我观下面那水匪头头修为不过是后天初期,你要不要拿他练练手?
你若是同意,等下我给你掠阵。”
后天初期?
刘小刀听了孟炼的话语,心中升起些许异动,他仔细想了想,话语中满是迟疑:“这样不好吧,毕竟我刘家就我一个男丁...”
“放心好了,我会护好你。”
刘小刀听了这话,心中大石徒然落下,将长刀重新接过,嘿嘿嘿直笑“有表哥这句话,那我自然要去试上一试了。”
…
下山虎孙又青自成了后天中期的武者后,平日里听到的都是奉承,哪见过今日这般场景?
再加上这人修为不如自己,竟然还在那里大放厥词,看不起自己?
“简直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下山虎孙又青有些气急,深吸了一口气,猛的拖了上身的长衫,露出了一身的肌肉和手臂上的铁环,随即一个闪身自船上跃下,裹挟着猛虎下山之势向着下方的刁万祥扑去。
“某家就让你知道,就算是某家此时不占地利,你也不是对手!”
刁万祥见着对方自船上扑下来这一击,眼皮微跳:也不去硬接,直接纵身越上了身旁的另一条乌篷船。
咚!
孙又青眼见着对方躲开,自知是无法中了,便稍稍一错,踩在了乌篷船上,将船上一小喽啰一脚踢下水后,看着不远处的刁万祥,晃了晃手臂上的铁环,沉声开口:“若是现在退去,某家自当是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
刁万祥看着他脚下的那条乌篷船已经是烂了船顶,心中暗暗估摸着对方现在还剩下的实力;目光移到了对方手臂上的铁环上,眸中闪过一抹忌惮,微微摇头:“这可不成,现在这样退去,我千谷水寨中几百号人吃什么。”
“哼!”
孙又青听了这话中意思,自是知晓对方不会这么简单退去,双手一晃,将腕上铁环并紧向着对方打去。